深度改革试点刚启动，就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阻力。
技术司陈主事第一个找上门来，满脸为难：“李司主，仙网资源共享这个...能不能再斟酌斟酌？”
“陈主事有什么顾虑？”我问。
“技术司掌管仙网几百年，各司部的网络状况我们都了如指掌。”陈主事压低声音，“可一旦资源共享，其他部门就能看到我们的核心数据，这...这不合适吧？”
我还没回答，资源部刘主事也急匆匆赶来：“李司主，跨部门资源调配是不是太急了点？各部门情况不同，需求也不同，强行调配会出乱子的！”
就连一向支持改革的赵监正，对引入外部监督也显得犹豫：“巡天监监察百官，向来独立运作。引入外部监督，恐怕会影响监察的权威性。”
送走三位主官，王副司主叹气道：“司主，看来深度改革确实触到痛处了。”
我点点头。这才是正常反应——触及皮毛时大家还能笑脸相迎，真要动到根本利益，谁都会跳起来。
“通知三位主官，明天改革司开个闭门会议。”我已有打算，“有些话，需要当面说清楚。”
次日的闭门会议，气氛凝重。
我开门见山：“三位都知道，深度改革试点是玉帝亲自批准的。现在三位同时表示为难，是觉得改革方向有问题，还是执行上有困难？”
三位主官交换着眼神，最后还是赵监正先开口：“李司主，改革方向没错，但...是不是太急了？能不能分步实施？”
“分步？”我挑眉，“怎么分步？”
“比如仙网资源共享，可以先开放部分非核心数据；资源调配可以先在小范围内试点；外部监督可以先从咨询开始...”赵监正越说声音越小，显然自己都觉得这些建议站不住脚。
“三位，”我环视他们，“还记得改革之初，各位是怎么敷衍了事的吗？后来又是怎么真心改革的？”
三人面露尴尬。
“改革就像治病，治标不治本，病根还在。”我继续道，“现在的深度改革，就是要治本。若是遇到困难就退缩，那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陈主事忍不住道：“李司主，不是我们不想改，是...是有些事确实难办。就说仙网资源共享，万一数据泄露，这个责任谁来担？”
“责任？”我笑了，“若是因噎废食，那才是最大的责任。”
我取出一枚玉简，在空中投射出天庭的全景图：“各位可知道，为什么近年来下界飞升的仙官越来越少？为什么仙界创新不足、活力不够？”
三人沉默。
“因为壁垒太多，束缚太重！”我手指轻点，图上出现一道道红线，将天庭分割成无数小块，“各部门画地为牢，守着自家一亩三分地，整个仙界如一潭死水。”
随手一抹，红线消失，整个图变得通透：“深度改革就是要打破这些壁垒，让仙力流动起来，让创意迸发出来！”
三位主官看着空中的图，神色变幻。
良久，刘主事长叹一声：“李司主说得对。是我们太过保守了。”
陈主事也苦笑：“确实，守着那些数据有什么用？仙界整体强大了，技术司才能更强大。”
赵监正最后表态：“巡天监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外部监督就外部监督，真金不怕火炼。”
送走三位主官，王副司主忍不住问：“司主，您觉得他们这次是真心吗？”
“真心与否，要看行动。”我淡淡道，“不过至少，他们愿意尝试了。”
深度改革试点终于艰难启动。技术司开始整理可共享的数据清单，资源部着手制定跨部门调配方案，巡天监也开始物色合适的外部监督人选。
但我知道，真正的难关还在后面。打破壁垒必然会触及既得利益，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反对力量，绝不会坐视不管。
果然，几天后，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传来：有仙官联名上书，质疑深度改革的方向。
这一次，联名的不是一两个部门，而是八个司部的主官。
改革，进入了最危险的深水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