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改革司，我立刻召集全体仙官开会。
“诸位，玉帝有旨，改革司暂缓推出新方案。”我开门见山，“但仙务流程简化方案的优化升级，不在限制之列。”
仙官们面面相觑，老张忍不住问：“司主，这‘优化升级’和‘推出新方案’，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于...”我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灵光随之组成两个重叠的圆，“一个是在原有的框架内完善，一个是打破旧框架建立新框架。”
随手一点，两个圆变成三个，彼此交错：“我们要做的，就是借着优化升级的名义，把更多新内容装进旧瓶子里。”
接下来的日子，改革司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却在紧锣密鼓地推进“优化升级”。
我让小李负责梳理各部门反馈的问题，老张带队研究其他仙界的先进经验，王副司主则暗中联络那些支持改革的仙官，收集他们对现有体制的意见。
半个月后，一份厚厚的“仙务流程简化方案优化升级版”初稿完成了。
“司主，这样真的能行吗？”王副司主看着玉简里的内容，忧心忡忡，“这哪里是优化升级，这分明是把晋升制度、资源分配、绩效考评全都装进去了。”
我接过玉简，神念扫过。确实，这份“优化方案”表面上还是在讲流程简化，实际上已经涵盖了天庭运行的各个方面。
比如在“跨部门协作流程优化”这一章，暗藏了对部门壁垒的批判，提出了建立联合办公机制的建议；在“信息传递效率提升”部分，实则是在推动信息公开和透明化。
“记得我当年学剑时，师父教过一招‘藏锋’。”我放下玉简，对众仙官说道，“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实则暗藏三种变化。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优化方案做成‘藏锋之剑’。”
正当我们准备将方案提交各司部征求意见时，一个意外来客打破了改革司的平静。
这日清晨，我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一位身着素白仙裙的女子站在窗前。她转过身，容颜清冷，气质出尘——竟是广寒宫的嫦娥仙子。
“李司主，冒昧来访，还请见谅。”嫦娥仙子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
我心中诧异。广寒宫向来超然物外，从不参与天庭事务，嫦娥仙子今日为何突然到访？
“仙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我请她坐下，“不知仙子有何指教？”
嫦娥仙子取出一枚月白色的玉简：“这是我整理的一些建议，关于仙务流程简化。”
我接过玉简，神念一扫，不禁动容。里面不仅对现有问题分析得鞭辟入里，提出的建议更是既务实又富有远见。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些建议都巧妙地嵌入了“流程简化”的框架内。
“仙子为何...”我疑惑地看着她。
嫦娥仙子微微一笑：“广寒宫虽超然，却也在天庭体制内。这些年，我看着天庭日渐僵化，早有改革之心，只是不便出面。”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云海：“李司主可知，为何月有阴晴圆缺？”
我摇头。
“因为唯有变化，才是永恒。”她转身看我，“天庭太久没有变化了，再这样下去，终将如那满月，盛极而衰。”
我若有所思。
送走嫦娥仙子后，我仔细研读她留下的建议，越看越觉得精妙。许多我们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她都能找到巧妙的解决之道。
“司主，这嫦娥仙子可靠吗？”王副司主有些担心，“广寒宫向来中立，她突然示好，会不会有什么企图？”
“在剑道中，过分猜疑和轻信一样危险。”我放下玉简，“重要的是她提出的建议确实有用。”
接下来的优化工作中，我们采纳了嫦娥仙子的部分建议，使方案更加完善。
就在方案即将定稿时，我又收到一枚匿名玉简。里面只有简短的几句话：“优化方案很好，但要注意分寸。旧瓶装新酒可以，但瓶子不能炸。”
这枚玉简来得蹊跷，没有落款，没有仙元印记，仿佛凭空出现。
“司主，这会不会是警告？”小李紧张地问。
我看着玉简上那行字，沉吟片刻：“不，这是提醒。”
确实，我们的方案已经触及了很多敏感问题，若是太过激进，恐怕会引起强烈反弹。
“传令下去，方案再做调整，把最敏感的内容后移，先推动相对容易接受的部分。”
王副司主领命而去，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摩挲着那枚匿名玉简。
嫦娥仙子的突然支持，匿名玉简的适时提醒...看来这场改革，牵动的远不止明面上的这几方势力。
天庭这潭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不过没关系，水越深，越能养出真龙。
我看向墙上那幅《天庭各部门架构图》，嘴角微扬。
很快，这张图就要重新绘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