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的门还没完全合上，分身突然“晃悠”一下，魂光“唰”地淡了半截，跟没了电似的，“噗通”一声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双手撑着地，指节都泛了白，脑袋耷拉得快碰到膝盖，连之前打架时那股狠劲都散得干干净净，活像个被扎破的气球，蔫不拉几的：“我累惨了！真扛不住了！”
我蹲下身，指尖戳了戳它的肩膀，软乎乎的还带着点魂气的余温，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眼底却没半分责备，反倒藏着点纵容：“哟，刚才揍人的时候挺猛啊，现在就蔫了？你倒是打得痛快了！这禁忌法术是没代价，我现在实力够强，也能硬生生免了法术反噬，可平时我疼得死去活来、魂体都快散架的时候，你倒好，在我体内瞎折腾、乱晃悠，一点都不体谅我，净添乱！”
“听规则！”
三个字我没喊出声，却带着半神的威压，刚落音，分身“噌”地晃了晃，魂体都跟着打摆子，原本亮堂堂的魂光瞬间暗了半截，差点从石板上滑下去——我周身散出的气息没刻意针对它，可那股沉劲儿足够压得它发懵，眼睛直勾勾的，明显是晕乎了。
我摸了摸下巴，指尖蹭过袖口的魂纹，眼神扫过刚才黑纹神消失的方向，语气平淡却透着股笃定：“教会虽不是咱们撒野打架的地方，但要是有人敢特意挑战权威、还带着一身邪气祸害人，偶尔动动手也没啥毛病。那家伙邪气重得很，跟沾了屎似的甩都甩不掉，放他出去指不定要祸害整个神界，留着也是个定时炸弹，还不如早收拾了。”
分身眨了眨眼，魂光忽明忽暗的，明显没听懂我这话里的门道，脑瓜子转不过来，却没追问，反倒直愣愣地接了句，声音软乎乎的：“那你就是正义的呗？”
我指尖轻轻晃了晃，想打断这个问题，话到嘴边时，喉结滚了滚又咽了回去，嘴角牵起个极淡的弧度——那笑里裹着点千年的疲惫，又藏着点看透一切的通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石板上的纹路：“我连投胎转世的苦都尝遍了，魂体被撕过、被毒药蚀过、被死神追着砍过，早就不是非黑即白的性子了，亦正亦邪才是真的我。身份是自己创的，路是自己铺的，不用看别人脸色，那才叫真的强。混沌体的出现，不就是这种亦正亦邪的化身吗？可不是嘛。”
分身张了张嘴，魂光闪了闪，半天没挤出半个字，跟卡壳的机器似的，只能愣愣地看着我，连晃都忘了晃，彻底哑口无言。
得嘞，我伸手戳了戳它的脑门：“起来走了，别在这儿杵着挡路。”
它蔫蔫地撑着地面爬起来，魂光紧紧贴着我的衣角，跟个黏人的小尾巴似的，一步一挪地往前蹭，走两步还晃一下，乖得跟个跟着大人出门的孩子，半点不敢调皮。
教会里的气氛沉得让人喘不过气，连呼吸都得放轻——两侧的神像鎏着金，亮得晃眼，眼窝透着冷冽的光，跟能看透人心似的；教会的人都裹着黑乎乎的长袍，料子摸着就厚实，上面绣着银闪闪的符文，针脚密密麻麻的，看着就不一般；他们低声交谈的话像蚊子嗡嗡似的，轻得不敢落地，生怕惊扰了谁；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在殿里格外清晰，每个人落在书上的目光都透着极致的虔诚，跟捧着宝贝似的，周身的威压沉得像化不开的墨，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檀香和墨香，带着股“不容亵渎”的重量。
跟神界其他地方那些咋咋呼呼的神比起来，这儿的家伙们规矩多了，也严肃多了——毕竟都是顶尖且有信仰的存在，确实不容侵犯，连走路都轻手轻脚的，生怕踩碎了地上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