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确定没有钱？”于畅的声音像淬了冰，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她，手还攥着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于瑶被他的狠劲吓了一大跳，慌忙点头又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有一点零钱，我都给你！你别再打我了……”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扑到书包边，手指抖得厉害，在书包内侧的暗格里摸了半天，才掏出一沓皱巴巴的零钱。
大多是十块、二十块的，加起来也就几百块。
于畅没等她递过来，一把就抢了过去，手指捻着那几张薄薄的纸币，脸色更沉，“就这点？没了？”
他盯着于瑶，眼神里满是不满，仿佛觉得这点钱根本不够塞牙缝。
“没、没了……”于瑶缩着肩膀，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手指还攥着书包暗格的布边，指节泛白，“这本来就是我留着应急的备用钱，出门的时候没想着要花多少，真的没带别的了……”
她不敢抬头看于畅的眼睛，只能盯着地上散落的衣服，浑身还在因为刚才的殴打和恐惧微微发颤，生怕自己的回答又招来一顿打骂
于畅捏着那沓零钱，指尖在纸币上捻了半天，数来数去也就三百多块。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把钱胡乱塞进外套口袋，又伸手揪住于瑶的头发，拽着她往楼下拖。
头发被扯得生疼，于瑶每走一步都能踢到地上堆积的灰尘，呛得她忍不住咳嗽。
“现在你零花钱都三百多了，穿的用的又这么好，我才不信你真没钱！”他一边走，一边咬牙低声骂，语气里满是嫉妒和不甘，脚下踢飞的碎石子撞在墙上，惊得墙角的蜘蛛网簌簌往下掉。
到了四楼那间房门口，生锈的铁门还挂着半截松动的锁链，门框上爬满了灰黑色的霉斑，一靠近就能闻到一股混杂着灰尘、潮湿和腐朽的味道，呛得人鼻子发疼。
他猛地一甩手，将于瑶狠狠扔进屋里，“哐当”一声，她摔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手掌按到了墙角结着厚灰的蛛网，黏腻的触感让她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于畅跟着跨进来，反手拽上铁门，把那截锁链胡乱缠了两圈，又找了块沾着霉点的砖头抵在门后。
屋里的空气更闷了，阳光从破窗照进来，能看见无数灰尘在光束里飞舞，蜘蛛网在房梁上织得密密麻麻，连呼吸都觉得喉咙发紧。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蜷缩在地上的于瑶，眼神里满是狠劲，“沈青泽现在不接电话是吧？那就等！等他发现你不见了，自然会打过来！这破屋十多年没人住，脏成这样，你就陪着这些蜘蛛网一起等，要是他一直不接，你就困死在这铁门关着的地方！”
于瑶吓得浑身僵住，手掌上黏腻的蛛网触感还没散去，又闻着满屋子腐朽的霉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想爬起来，却因为恐惧腿软得厉害，只能蜷缩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她看着房梁上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听着于畅狠戾的话，心里的绝望一点点漫上来。
这地方又脏又暗，铁门还被锁死，她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由恐惧攥紧心脏，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于畅又从口袋里掏出抢来的手机，指尖蹭掉屏幕上的灰尘，动作比刚才粗鲁的揣兜时轻了几分。
毕竟这是眼下唯一能联系上沈青泽，甚至可能换钱的东西。
他皱着眉，先重拨了“哥哥”的号码，听筒里只有单调的“嘟嘟”声，响到自动挂断也没等来一句应答；又点向“妈妈”的联系人，这次干脆直接跳转到语音信箱，连忙音都省了。
“废物！”
他低声骂了一句，只是烦躁地用指节敲了敲屏幕，又小心翼翼地按灭屏幕，塞回贴身的口袋里，生怕磕坏了。
转头瞪着角落里发抖的于瑶，他眼神里的怒火更盛，“你给我记着，要是沈青泽一直不回电话，你就跟这破屋里的蜘蛛网一起耗着，别想有好果子吃！”
于瑶缩在墙角，看着他小心翼翼把手机揣回口袋的样子，心里的恐惧又深了几分。
她抱着胳膊，尽量避开地上的灰尘和蛛网，牙齿还是控制不住地打颤，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他以前不会这样的……”
“闭嘴！”于畅不耐烦地打断她，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踱来踱去，脚步声惊得房梁上的蛛网晃了晃，几只灰扑扑的小虫子掉下来，落在他脚边。
他攥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每隔几分钟就掏出来按亮屏幕。
屏幕光映着他焦躁的脸，可始终只有漆黑的背景和“无新通知”的字样，连一丝震动都没有。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恶狠狠地剜了一眼缩在墙角的于瑶，快步走过去，粗暴地拽起她的胳膊，把手机镜头对准她。
于瑶吓得想躲，却被他死死按住肩膀，只能眼睁睁看着镜头里自己满脸灰尘、泪痕斑斑的样子，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咔嚓”一声，照片拍得模糊又狼狈。于畅松开她，手指飞快地点开和“哥哥”的对话框，把照片发了过去，又敲下一行字：（于瑶在我手里，想让她没事，就拿钱过来）。
发完消息，他把手机揣回口袋，盯着于瑶冷笑，“现在，就等着他上钩了。要是他还不回，我有的是办法让他着急！”
于瑶被他拽得胳膊生疼，看着他发完消息后得意的冷笑，心里的绝望像潮水般涌上来。她缩回到墙角，尽量把自己藏得更隐蔽些，目光却忍不住盯着于畅口袋的方向。
那里装着唯一能和外界联系的手机，也是她唯一的希望。
于畅在屋里来回踱步，每走一步都扬起一阵灰尘，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两声。
他时不时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翻看，消息界面始终停留在自己发送的照片和文字上，没有任何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