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我者,死。”
林枫平静却冰冷的话语落下,掌心七点混沌星辰之光骤然璀璨!
那一瞬间,仿佛有七颗微缩的古老星辰在他掌中诞生、演化、又走向终结!星光混沌朦胧,并非单一色泽,而是蕴含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流转,却又浑然一体,归于混沌原初的灰蒙!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开天辟地之初、万物未分时的古老、浩瀚、苍茫气息,轰然爆发!
这股气息出现的刹那,整个盆地内所有正在进行的战斗、嘶吼、法术轰鸣,都仿佛被按下了短暂的暂停键!
无论是疯狂反抗的囚徒,还是围剿的幽冥宗弟子,甚至空中那三位化神长老,都感到灵魂深处传来一阵莫名的悸动与……恐惧!那是生命层次、力量本质上的压制感!
“这是什么神通?!”骸骨长老枯槁的脸上首次露出了惊骇,他手中那根镶嵌颅骨的法杖剧烈震颤,顶端颅骨眼窝中的鬼火疯狂跳动,仿佛遇到了天敌!
黑炎长老更是面色大变,他肋下那灰黑色的伤口在这股混沌气息的刺激下,侵蚀速度陡然加快,痛得他闷哼一声,周身燃烧的黑色魔焰都黯淡了三分!
提灯老妪手中的绿色灯笼剧烈摇晃,里面传出的鬼哭神嚎之声戛然而止,仿佛被更恐怖的存在扼住了喉咙!
林枫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额角青筋跳动,太阳穴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强行催动远超当前境界负荷的【七星混沌印】,对他的神识、混沌本源乃至肉身,都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他甚至能听到体内经脉传来不堪重负的细微崩裂声!
但他眼神中的决绝没有丝毫动摇。
“一印,镇山河!”
林枫左手托着那七点混沌星辰之光,右手并指,对着空中三位化神长老所在的方向,缓缓推出!
掌心的混沌星辰之光,随着他这一推,骤然脱离,在空中迎风便涨!
并非七道分散的攻击,而是七点星光瞬间勾勒连接,化作一方约莫三丈大小、虚幻朦胧的混沌大印!印底隐约可见山川河岳、日月星辰的虚影流转生灭,印体被混沌之气包裹,散发出镇压一切、终结一切、又演化一切的恐怖道韵!
大印看似缓慢,实则快得超越了神识捕捉的极限,刚一成形,便已出现在骸骨长老头顶上空,当头罩下!
“不好!联手抵挡!”骸骨长老魂飞魄散,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那方大印锁定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更是他的神魂、他的道基、他存在于这片天地的“痕迹”!仿佛要将这一切,都“镇”入混沌,归于虚无!
他疯狂催动化神中期的全部魔元,手中法杖顶端颅骨爆发出刺目的惨白光芒,化作一道凝实的白骨巨盾挡在头顶!同时,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精血化作无数扭曲的符文融入巨盾,令其散发出浓郁的血腥与死亡气息!
黑炎长老和提灯老妪也不敢怠慢,生死关头,两人爆发出全部潜力!
黑炎长老怒吼连连,双锤对撞,所有黑色魔焰尽数收回体内,体表那些蠕动的黑色刺青仿佛活了过来,脱离皮肤,在他周身交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魔纹壁垒”,壁垒表面有黑色火焰流淌,散发出坚不可摧的厚重感。
提灯老妪则将手中绿色灯笼猛地高举过头,灯笼绿光暴涨,无数墨绿色的诡异符文从灯笼中飞出,在她头顶盘旋交织,形成一层层如同蜂巢般的“魂咒护罩”,护罩内无数痛苦面孔浮现,发出无声的尖啸,形成一股混乱而强大的神魂防御层。
三位化神长老,各施压箱底手段,合力抵御这从天而降的混沌大印!
下一瞬。
混沌大印,无声无息地落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丽夺目的光华碰撞。
有的,只是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本身在被强行挤压、揉碎的“咯吱”声,以及……一种万物归于寂静、走向终点的“虚无”之感。
首先接触的,是提灯老妪那层层叠叠的“魂咒护罩”。
墨绿色的符文、痛苦的面孔,在接触到混沌大印底部那灰蒙气流的瞬间,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悄无声息地消融、湮灭!那些痛苦的尖啸声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存在过。魂咒护罩一层层破碎,速度之快,让提灯老妪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不——!”老妪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眼中充满了绝望。她能感觉到,自己与那些魂咒、与灯笼中祭炼多年的生魂之间的联系,正在被一种更高级、更本质的力量强行“斩断”、“归墟”!
咔嚓!
她手中那盏绿色灯笼,灯罩上出现第一道裂痕,随即蔓延成蛛网,轰然炸碎!里面封印的无数生魂残念,还未来得及逃出,就被紧随而至的混沌气流席卷,化为虚无!
本命魔器被毁,提灯老妪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黑色血液,气息瞬间萎靡下去,脸上皱纹更深,仿佛一下子苍老了百岁!
混沌大印的下落之势几乎没有受到多少阻碍,紧接着,印在了黑炎长老的“魔纹壁垒”之上。
滋滋滋——!
黑色刺青所化的壁垒剧烈震颤,表面流淌的黑色火焰疯狂挣扎,试图灼烧侵蚀那灰蒙气流。然而,混沌之气包容万象,演化万法,区区魔火,岂能伤其分毫?反而被混沌气流卷入、同化,成为了大印力量的一部分!
壁垒上的黑色刺青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一道道崩断开裂,化作黑色烟雾消散。黑炎长老浑身剧震,体表皮肤寸寸崩裂,鲜血狂喷,他发出痛苦的咆哮,拼命运转魔元想要修复壁垒,却只是徒劳。他能感觉到,自己苦修多年的“黑炎魔纹体”,正在被这股力量从根源上瓦解、侵蚀!
最后,混沌大印的核心威能,大部分落在了骸骨长老那面融合了精血的白骨巨盾之上。
嗡——!!!
这一次,终于发出了清晰的碰撞轰鸣!
白骨巨盾光芒狂闪,表面浮现出无数狰狞的骷髅虚影,张牙舞爪地扑向混沌大印,试图啃食其能量。然而,这些骷髅虚影刚一接触混沌气流,就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巨盾剧烈颤抖,发出“咔咔”的碎裂声,表面那层惨白光芒迅速黯淡,一道道裂痕以印底接触点为中心,向四周疯狂蔓延!
“给本座顶住啊!”骸骨长老目眦欲裂,疯狂压榨着体内每一分魔元,甚至开始燃烧精血和部分神魂本源,注入法杖和巨盾之中!他不能退,一旦退,这方诡异大印的镇压之力将彻底爆发,他们三人恐怕凶多吉少!
然而,混沌大印的力量,本质远超他的理解。
这不是简单的能量对轰,而是涉及到了部分法则层面的“镇压”与“归墟”。混沌演化万物,亦可让万物重归混沌!
“破。”
下方,脸色苍白如纸、身形微微摇晃的林枫,轻轻吐出一个字。
随着他这个字出口,空中那方混沌大印骤然光华内敛,所有的混沌气流瞬间收缩回印体,印底那山川河岳、日月星辰的虚影猛地清晰了一瞬,仿佛真实的世界投影!
然后,大印轻轻向下一压。
咔嚓——轰!!!
白骨巨盾,连同骸骨长老手中那根镶嵌颅骨的法杖,彻底爆碎!化为漫天骨粉和魔气碎片!
“噗——!”骸骨长老仰天喷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和神魂光点的血箭,气息瞬间暴跌,从化神中期直接跌落至元婴后期水准,而且根基受损,道伤深重!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怨毒,身形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
混沌大印在击溃三人防御后,体积也缩小了大半,光华黯淡,但仍然带着余威,朝着三人所在的区域缓缓压下。
“逃!”黑炎长老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得面子和其他,一把抓住气息萎靡、神智都有些不清的提灯老妪,燃烧精血,化作一道黑虹,拼死向祭坛方向遁去!
骸骨长老也强提一口气,狼狈不堪地向后飞退,躲避那方虽然威力大减、但仍让他心惊胆战的混沌大印。
下方,无数幽冥宗弟子和魔化生物,早已被这超越他们理解范畴的恐怖交手吓得魂飞魄散。三位化神长老一重伤两逃窜,他们的士气瞬间崩溃!
“长老败了!”
“快跑啊!”
“那是什么怪物?!”
惊恐的呼喊声中,围攻林枫和囚徒区域的幽冥宗阵营,出现了大范围的溃散和混乱!
林枫看着空中逐渐消散的混沌大印,又看了一眼仓皇逃向祭坛的三位化神长老,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还是不够……化神中期,果然难杀。而且,这一印的消耗……”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身形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体内经脉传来的刺痛如潮水般涌来,混沌本源黯淡,神识更是传来阵阵空虚的眩晕感。强行施展【七星混沌印】的反噬,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他强撑着,目光扫向下方。
因为三位化神长老的败退和混沌大印的恐怖威势,东北角囚徒区域的幽冥宗守军士气崩盘,囚徒们在中年修士等人的带领下,终于冲破了封锁,与月瑶汇合,正朝着盆地边缘相对薄弱的区域突围。
月瑶也看到了空中林枫摇摇欲坠的身影,美眸中充满了担忧,但她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带领这些囚徒逃出去,为林枫分担压力。
“走!向那边缺口冲!”月瑶娇叱一声,手持一柄夺来的月轮状弯刀(她原本的月轮法宝在之前战斗中损毁),一马当先,为囚徒们开路。她虽然月华之力耗尽,但本身剑术和战斗经验仍在,对付普通的幽冥宗弟子绰绰有余。
林枫见月瑶那边暂时稳住阵脚,心下稍安。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盆地中央,那座高达百丈、散发着滔天邪恶气息的血骨祭坛,以及祭坛顶端,那仿佛随时会彻底苏醒的漆黑王座。
天空,那轮暗红色的圆月,边缘已经触及了天顶正中的无形刻度。
月满中天,就在须臾之间!
“必须……阻止血祭……”林枫擦去嘴角血迹,眼神重新变得锐利。他取出一把恢复真元和疗伤的丹药,看也不看塞入口中,囫囵吞下。药力化开,勉强压下了体内的翻腾,提供了一丝微弱的力量。
他辨明方向,朝着祭坛基座的方向,再次迈步。
虽然步履有些蹒跚,气息紊乱,但每一步都异常坚定。
沿途,仍有零星的幽冥宗弟子和魔化生物试图阻拦,但在林枫那冰冷的目光和虽然虚弱却依旧让人心悸的寂灭气息下,大多吓得不敢上前,少数悍不畏死冲上来的,也被林枫随手挥出的、威力大减却依旧锋利的灰色剑气轻易斩杀。
他如同行走在自家后花园的死神,所过之处,留下一条由尸体和寂灭气息铺就的道路。
很快,他接近了祭坛基座。
这里的守卫更加森严,不仅有一队队精锐的魂卫,更有数十头气息达到元婴层次的强大魔化生物徘徊。更远处,祭坛下方那三道隐晦的化神气息,似乎也因为刚才的变故而变得有些躁动,但并未立刻现身——或许他们正在主持仪式的关键环节,无法轻易离开。
林枫停下了脚步。
他距离最近的那根石柱(东北角),还有大约三百丈。中间隔着至少两百名严阵以待的幽冥宗精锐,以及那数十头元婴魔物。
以他现在的状态,硬闯过去,几乎不可能。
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那枚黯淡缩小、却依旧散发着精纯死寂与轮回波动的黑色水晶球投影上(他并未完全收回,留了一丝在外作为引子)。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成型。
“既然你们以死亡和轮回为祭……那我就送你们一份……真正的‘大礼’!”
林枫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不再隐藏身形,反而将自身残余的寂灭气息彻底释放开来!同时,他全力沟通混沌源核空间内那颗黑色水晶球的本体!
这一次,不是引动一丝力量,而是……尝试以其为核心,引动周围天地间弥漫的、源自哀嚎峡谷和祭坛本身的庞大死寂与怨念之力!
他要将这颗蕴含着残破轮回法则的水晶球,暂时“激活”、“放大”,制造一场小范围的、但性质更加纯粹的“死寂轮回风暴”,直接冲击那根石柱的能量连接!
这是极其冒险的行为!水晶球的力量层次太高,以他现在的状态强行催动,极有可能遭到反噬,甚至被其中蕴含的古老死寂意志侵蚀同化!而且,一旦控制不好,风暴波及范围过大,连他自己和月瑶他们都有可能被卷入!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时间,来不及了!
天空中,暗红色的月亮,终于有一丝边缘,越过了天顶正中的无形界线!
嗡——!!!
整个盆地,猛地一震!
三根石柱顶端的幽冥鬼火,如同被浇入了滚油,轰然腾起百丈之高,火焰彻底化为粘稠如血的暗红色!祭坛上的血祭原浆疯狂沸腾,咕嘟咕嘟的气泡声连成一片,如同万千恶鬼的呓语!祭坛顶端那漆黑王座,猛地清晰起来,一道道实质般的暗红锁链虚影从王座上垂落,与三根石柱的能量通道彻底融合!
一股浩瀚、古老、冰冷、充满了毁灭与奴役欲望的恐怖意志,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缓缓睁开了“眼睛”,扫过整个盆地!
所有幽冥宗弟子,无论修为高低,无论身处何地,都在这一刻齐齐跪伏在地,脸上露出狂热而虔诚的神色,口中高呼着晦涩的祷词。
那些魔化生物则发出兴奋而恐惧的嘶吼,身躯更加佝偻,仿佛在迎接主人的降临。
囚徒们则感到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和绝望,仿佛被天敌盯上,连反抗的念头都难以升起。
月满中天,万灵血潮——正式开启!
“就是现在!”林枫眼中精光爆射,不再犹豫!
他双手虚抱于胸前,那颗黑色水晶球的投影光芒大放,被他以自身精血和残余的混沌本源强行催动!与此同时,混沌源核空间内的水晶球本体剧烈震颤,内部那残破的轮回法则碎片与浩瀚死寂本源,被林枫以寂灭星宫为桥梁,疯狂抽取、引动!
“以我寂灭为引,以混沌为炉,轮回……扰动!”
林枫低吼出声,声音沙哑如同破败的风箱!
轰——!!!
以林枫为中心,一股比在哀嚎峡谷洞窟中强烈十倍不止的灰色风暴,骤然成型、爆发!
这一次的风暴,不再是简单的死寂与混沌混合。其中清晰可见一道道模糊的、不断生灭的轮回虚影——有生灵从诞生到衰老死亡的快速演化,有灵魂在虚无中沉浮挣扎,有古老的往生之路若隐若现……虽然依旧残破混乱,却带着一丝真正的“轮回”法则威严!
风暴直冲云霄,瞬间扰动了盆地上空浓郁的血色月光和幽冥魔气,然后如同一条灰色的怒龙,朝着东北角那根石柱,狠狠撞去!
沿途,所有挡在风暴路径上的幽冥宗弟子、魔化生物,甚至包括一些建筑和阵法,只要被灰色气流卷入,生机迅速枯竭,神魂被强行剥离、卷入轮回扰动之中,身躯则无声无息地化为尘埃!他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仿佛经历了千万年的时光冲刷,归于虚无!
“不——!阻止他!”祭坛下方,传来一声惊怒交加的咆哮!一道比之前骸骨长老更加强悍的化神气息(至少是化神后期)猛然爆发,一道暗红色的巨大魔爪虚影,从祭坛方向探出,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抓向林枫和那灰色风暴,试图将其扼杀!
与此同时,那根被锁定为目标的石柱,似乎也感受到了巨大威胁,柱体剧烈震动,顶端暗红鬼火疯狂摇曳,无数防御符文从柱体表面亮起,形成一个厚重的暗红护罩!
灰色轮回风暴,与暗红魔爪、石柱护罩,轰然对撞!
没有声音。
或者说,声音在碰撞的瞬间,就被某种更高级的力量“抹去”了。
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仿佛世界崩塌般的能量湮灭景象!
暗红魔爪与灰色风暴接触的部分,如同被投入绞肉机的血肉,迅速崩解、消散!魔爪中蕴含的化神后期魔元,在蕴含着残破轮回法则的死寂风暴面前,竟也显得脆弱不堪!
石柱的暗红护罩剧烈闪烁,表面浮现出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那是被献祭生灵残留的怨念所化,此刻在轮回风暴的冲刷下,这些面孔竟流露出短暂的“清明”和“解脱”,然后纷纷溃散!护罩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吼——!!!”
祭坛顶端,那漆黑王座猛然一震!一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充满了暴怒与不耐的咆哮,如同实质的音波,横扫整个盆地!不少修为低的幽冥宗弟子和囚徒,直接被震得七窍流血,昏死过去!
王座之上,那沉睡了万古的意志,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蕴含着轮回力量的干扰彻底激怒!一只完全由暗红魔气与血色月光凝聚而成的、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虚影,缓缓从王座上空浮现,带着碾碎星辰、破灭万物的恐怖威压,朝着林枫……以及那根正在被风暴冲击的石柱,缓缓按下!
它竟然不顾可能损伤祭坛本身,也要将林枫这个“变数”和那“叛逆”的轮回风暴,彻底抹除!
林枫浑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在那王座意志的恐怖威压下,他感觉自己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粉身碎骨!体内强行催动水晶球的反噬也彻底爆发,经脉寸寸断裂的剧痛,混沌本源枯竭的虚弱,神识撕裂的眩晕,同时袭来!
他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要失去意识。
但他死死咬住舌尖,以剧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双眼赤红地盯着那根在轮回风暴冲击下摇摇欲坠的石柱,以及那缓缓压下的、仿佛代表了天地之威的恐怖魔掌!
“给我……破啊!!!”
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将残存的所有寂灭之意、混沌真元、以及对那一丝轮回感悟的全部理解,统统注入前方的风暴之中!
仿佛是回应他的决绝。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琉璃心脏破碎的响声,响彻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头!
东北角,那根高达数十丈、铭刻着无数邪恶符文、燃烧着暗红鬼火的石柱……
从顶端开始,一道巨大的裂痕蜿蜒而下!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密密麻麻的裂痕瞬间布满了整根石柱!
柱顶那熊熊燃烧的暗红鬼火,如同被掐灭了灯芯,骤然熄灭!
石柱周围浓郁的幽冥魔气,瞬间紊乱、溃散!
连接祭坛王座的那条粗大能量通道,剧烈颤抖了一下,然后……砰然断裂!化作漫天暗红色的光点消散!
第一根石柱,被林枫以自身重伤为代价,引动黑色水晶球制造的“死寂轮回风暴”,成功破坏!
三角封印(供养)阵法,破其一角!
“成功了……”林枫看着那崩塌断裂的石柱,嘴角扯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解脱的笑意。
下一秒。
那遮天蔽日的暗红魔掌,带着王座意志的无边怒火,已然降临到他头顶三尺!
死亡的阴影,将他彻底笼罩。
远处,正在带人突围的月瑶似有所感,猛地回头,正好看到那魔掌落下、林枫渺小身影即将被吞噬的一幕。
“不——!!!队长——!!!”一声凄厉到撕裂夜空的尖叫,从她喉中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