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住那缕黑雾,轻轻一拽,黑雾就像被磁铁吸住似的,乖乖脱离老人的身体,化作一道黑烟,被他收入阴空间。
就在黑雾进入阴空间的瞬间,一个凄厉的男声突然在张浩脑海中炸开:“为什么要帮他们?!
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那声音充满了怨恨和痛苦,像淬了毒的冰锥,“他们害死了我!
害死了晓霖!
我要报复!
我要让他们都不得好死!”
张浩眉头微皱,刚想追问,那声音却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没再多想,转而调动体内的木之灵力。
只见一抹柔和的绿光从他指尖涌出,缓缓笼罩住老人。
绿光中,老人脸上的青紫色渐渐褪去,呼吸变得平稳,剧烈的咳嗽也停了。
不过几秒钟,老人突然深吸一口气,原本深陷的脸颊竟慢慢有了血色,眼睛也亮了许多。
“我……我不咳了?”
老人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试着动了动,竟发现胳膊有了力气。
他撑着炕沿,竟然慢慢坐了起来,甚至能自己挪到炕边,双脚稳稳地踩在地上。
“爷爷!
您能起来了!”
小梅惊喜地尖叫,扑上去抱住老人的腿,眼泪噼里啪啦地掉,“您真的好了!
太好了!”
老人活动了活动手脚,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再也没有之前的憋闷感,呼吸顺畅得像是年轻了二十岁。
他看着张浩,嘴唇哆嗦着,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恩人!
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老人家,您快起来。”
张浩连忙扶住他,“这可使不得。”
“不不不!
我必须给您磕个头!”
老人执拗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撞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知道自己的身子骨,要是没有您,我早就闭眼了!
您这么一挥手就把我的病治好了,您不是神仙是什么?!”
张浩笑了笑:“老人家,您别叫我神仙。
我能遇到小梅,能治好您的病,都是缘分。
再说,您本就命不该绝,只是被邪气缠上了。”
他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有件事想问问您——
这村子几十年前,是不是出过什么天大的冤屈?”
老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陷入了回忆,眉头越皱越紧:“冤屈……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
不过二十多年前,我们村确实出过个了不起的后生,叫赵磊,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那时候咱们这穷山沟,能出个大学生,比中了状元还稀罕。”
“他后来回来了?”
张浩追问。
“回来了!”
老人叹了口气,“他念的是工业大学,回来后说要带着村里人致富,就在村东头开了个红砖厂。
那阵子啊,村里真是热闹,家家户户都去砖厂干活,一天能挣好几十块,日子眼看着就有了盼头……”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可没几个月,赵磊突然就失踪了。
砖厂也停了,警察来查了好几次,啥也没查到,就不了了之了。
好好的一个后生,就这么没了……”
“他是不是有个女朋友,叫晓霖?”
张浩问道。
老人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声音都在发抖:“你……你怎么知道?!
赵磊的女朋友确实叫晓霖,是他大学同学,城里姑娘,跟着他来这山沟吃苦,可好了……
赵磊失踪后,晓霖也没多久就没了,说是……说是伤心过度,病死的……”
“他们不是病死的,也不是失踪的。”张浩缓缓道,“是被人害死的。
您身上的邪气,就是赵磊的怨气所化,他在村里徘徊不去,就是想复仇。”
“啥?!”
老人吓得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是……
是赵磊的鬼魂?”
陆雨蝶和杨妮也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攥着对方的手,陆雨蝶小声问:“老公,这世上真的有鬼啊?”
“有冤屈难伸,死不瞑目,自然会化作厉鬼。”
张浩的声音平静,却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后脖颈发凉,“赵磊和晓霖死得冤,怨气积在村里,才让村里的男人接连生病,活不过四十岁。”
陈校长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那……
那现在该咋办?总不能让他一直闹下去啊……”
“解铃还须系铃人。”
张浩看向老人,“这附近是不是有座废弃的祠堂?”
老人愣了一下,点头道:“有!
就在村尾,以前是王家的祠堂,王家是黑风村里的大户。
二十年前赵磊出事后,王家祠堂就没人敢去了,说是闹鬼,进去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我想去看看。”
张浩说道。
“恩人,您可别去!”
老人连忙拉住他,脸上满是恐惧,“那地方邪乎得很!
前几年有个外乡人不信邪,非要进去看看,结果第二天就吊死在祠堂门口的老槐树上了!”
张浩微微一笑:“您觉得,我会怕这些吗?”
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老人看着他,想起刚才他挥手治病的神迹,终于点了点头:“好……
我带您去。
不过您千万小心,那祠堂里……
真的不干净……”
小梅紧紧攥着张浩的衣角,小脸上虽然害怕,却还是鼓起勇气:“大哥哥,我也去!
我不怕!”
张浩摸了摸她的头:“乖,你在家陪着爷爷,等我回来。”
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在前面带路。
众人跟在后面,朝着村尾的祠堂走去。
越靠近祠堂,周围的空气就越冷,明明是晴天,却让人觉得阴森森的,路边的野草都长得歪歪扭扭,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过似的。
远远地,一座破败的祠堂出现在视野里,朱红色的大门早已腐朽,上面的漆皮剥落殆尽,露出里面发黑的木头,门楣上“王氏宗祠”四个大字模糊不清,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还没走到门口,一股浓重的煞气就扑面而来,比老人身上的黑气浓郁百倍,里面夹杂着凄厉的哭喊声和诅咒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张浩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如刀:“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