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颂文耳尖的听到了开门声,少年欢快的跑出书房去客厅查看,一出门就看到了哥哥关门的身影。
张简一转身怀里猝不及防的多了一个温暖的身躯,他轻轻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垂眸掩盖眼底那不太平静的思绪,轻声询问道:“妈呢?”
他知道少年的喜欢从不加掩饰,可也不曾料到星星会如此大胆,哪怕母亲在家,那一份热烈的爱意也毫不收敛的展示着。
张颂文抬手环住哥哥的脖颈,亲昵的蹭了蹭哥哥的喉结,细细的嗅着哥哥身上的气味,那是带着甜甜的皂角清香,让张颂文总忍不住沉浸在他满身干净的气息里。
“妈在房间休息,哥~晚上陪我好不好,不分开睡~”张颂文赖在哥哥身上撒娇,一下又一下的落下轻吻。
张简眼色暗沉着,手腕上还有一些湿漉漉的痕迹,是他的孩子留下的口水,那原本冰冷的液体此刻快灼伤了他的手腕。
内间传来了脚步声,刺激着张简薄弱的神经,听那脚步声,李凤花估计要出来了!可张颂文轻轻的撒娇声还在耳边回荡:“哥哥~答应星星好不好~星星最喜欢哥哥了~”
在内间门锁响动的瞬间,张简听到了自己略显急促的声音:“好。”随即而来的是唇上温润柔弱的触感,那份温度一触即逝,若不是少年狡黠的笑意,张简都快以为那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
李凤花一出门就看到了两兄弟在玄幻口,她皱了皱眉:“星星,来妈妈这儿里。”她漂漂亮亮的星星是最乖最贴心的,那根木头有什么用!
张简只是简单的洗了个手,对李凤花说了一句:“妈,我回房间工作了。”等到李凤花那边传来了一声“嗯”响,站在角落里的张简才回自己房间里去。
看着空落落的房间,张简那副温润的模样也不再维持了,他抬脚来到窗边,注视着空旷的楼下,那里的黑花开的茂盛,一大片连着一大片,此时正在晚风中沙沙作响。
那是多么盛大的一场狂欢啊!
祁峰衡浑浑噩噩的走在小区的路上,他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瑶瑶,他的瑶瑶那么胆小,那么柔弱,她一个人被抓走了会多害怕,多无助。
一想到这些祁峰衡就忍不住给自己一巴掌,他不曾对自己手下留情,脸上很快就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那股疼痛也让他清明了半分。
祁峰衡此刻才发觉周围的路灯竟然已经亮了起来,他猛地抬头,才发现刚刚喧闹的路上,此时静的可怕,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身影和满地的黑色花朵。
一小朵黑花突然落在了祁峰衡的脚边,祁峰衡不耐烦的跨过横在面前的花丛:又到晚上了,他又要浪费一晚上的时间吗?副本马上要结束了,若是还没能找到瑶瑶该怎么办!
正当祁峰衡即将跨过草丛时,一只黑青色的小手抓住了祁峰衡的裤腿,察觉到裤子被往下拉扯的瞬间,祁峰衡下意识的把脚下的黑花丛连同那个鬼婴小孩一起踹开来!
原本开的好好的黑花此时被踹了和底朝天,艳丽的花朵被压的乱七八糟,更恐怖的那黑花的底端露了出来!
那里面像是个半圆弧度的凹槽,焦炭里隐约浮现着一张又一张挣扎着的笑脸,它们哭着,笑着,委屈着,无声的诉说着无法言明的情绪!
冷风骤然穿过祁峰衡的身躯,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了,还没等到祁峰衡鼓起勇气转身查看,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和致命的威胁:“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吗?我在找我的眼睛,它被人偷走了!”
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搭在祁峰衡肩头,阴冷又潮湿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你能帮我找到我的眼睛的对吗?如果你找不到我的眼睛,那就用你自己的眼睛补偿我吧!”
祁峰衡想挣扎开来,可是那股阴冷的感觉让他没有办法挪动分毫,低头一看,地上的影子已经吞噬了自己的脚面!
午夜的钟声猛地回响,山神祭典的日子开始了,对面山坡上出现了一座高高的白塔,无数鬼婴从花丛中爬出来,然后四处爬去,可是没爬多久它们就被一道鬼魅的黑影吞噬得一干二净!
女人的声音轻轻在祁峰衡耳边响着,寒冷快要侵蚀了祁峰衡的脊骨:“倒计时开始,山神祭典结束之前,你要是还没有找到我那双被偷走的眼睛,我就会夺走你的……”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轻,她在消失?还是离开?
祁峰衡身上的束缚一松,他猛地回头,背后只有满地盛放的黑花在夜晚摇曳生辉,阴冷的风席卷着令人作呕的粘腻香气扑来,祁峰衡踉跄着后退半步,鞋底碾过那些还在蠕动的黑花花泥。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冷汗顺着额角滑进眼眶,涩得他睁不开眼,刚才那只搭在肩头的手,指尖带着泥土的腥气,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那个香气很熟悉,可是被突如其来的袭击过后的大脑过于混沌,祁峰衡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这个味道……
夜色更加深沉,白塔在黑暗的夜晚里显得那般格格不入,塔顶的空地中,一一虚弱的坐在星星旁,她好累啊,星星今天的消耗格外剧烈,好不容易汇聚的一丝神力都快被吸收干净了。
红衣女鬼慌张的不行,这孩子已经供给白塔的力量太多了,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
那颗星星会把她整个吞噬干净的!
一道红色的身影自白塔而出,向着居民区袭来,可是她寻找了整个居民区都没有找到那个男人,慌张的她一路上掀飞了不少黑花花丛!
难不成真被哪个贪吃鬼吃掉了!怎么可以!他要是不在还有谁能帮那孩子!
还有谁!
对了!
那个白发的男孩!
红衣女鬼朝着【别墅区】冲去,可是那结界屏障破不了一点,气的女人对着那无形的屏障又踢又踹了好一会儿,最后无助的蹲在了地上,抱着自己胳膊,将膝盖折进自己空荡荡的腹腔中。
血泪划过脸颊,呜呜呜呜~她是个大笨蛋,做人的时候爱哭,做鬼的时候也爱哭,找不到人帮忙的时候也哭,找不到自己孩子的时候还是哭,她真没用,她是个没用的妈妈,呜呜呜呜~
一张白色的手帕轻轻横在了红衣女鬼的面前,少年熟悉的声音回响在女鬼身边:“红姐姐,怎么蹲在这里了?”
凛陌疑惑的看着哭的满脸血泪的女人,不带一丝胆怯的给她递了手帕,凛陌身边的薛绅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凛陌的熟人吗?这不是那个隔三差五来划他窗玻璃的女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