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瘸腿那几根能量探针刺入的瞬间,林枫便感觉整个混沌界如同被投入了熔炉与冰窖的交界处!
极致的痛楚与一种深入规则本源的、被强行“矫正”的奇异感觉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撕裂他本就脆弱的意识。
那几根探针并非单纯的物理存在,更像是某种高度凝练的规则载体。
它们精准地锁定了几处最致命的规则裂痕,探针尖端散发出不同属性的柔和光芒——有的如同温暖的流水,滋养着断裂的规则线条,引导它们重新接续;有的则如同无形的缝合线,以林枫难以理解的方式,将破碎的界膜强行“编织”在一起;更有甚者,直接注入一股精纯而中正平和的能量,并非混沌属性,却能与混沌祖炁和平共处,缓慢补充着近乎干涸的世界本源。
整个过程粗暴而高效,没有丝毫美感,却带着一种千锤百炼般的实用主义。
老瘸腿的手法娴熟得令人发指,仿佛他修复的不是一个蕴含无限可能的混沌界域,而只是一件稍微复杂点的机械造物。
林枫强忍着灵魂层面的不适,仔细观察、记忆着老瘸腿的每一个动作,尤其是那些涉及规则缝合与能量引导的技巧。
这对他完善自身的“规则编织”能力,有着极大的借鉴意义。
同时,他也谨守约定,只将混沌界最表层、不涉及核心祖炁与“规则实验室”的规则波动,模拟出一小部分,如同开放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外围接口”,供老瘸腿研究。
老瘸腿一边进行着修复,一边分出一缕精神意念,如同触手般,探入那开放的规则接口。
他浑浊的眼中不时闪过惊讶、疑惑,乃至一丝难以察觉的狂热。
“混沌……包容性确实惊人……竟然能如此自然地模拟出生命与死亡的轮转意境……妙,实在是妙……”
他低声嘟囔着,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但又带着学者般的探究欲。
“不过,这结构还是太粗糙,太依靠本能……浪费,真是浪费……”
他并未深入探究林枫的核心秘密,似乎对那约定的一天研究权限和表层规则已经相当满意。
修复过程持续了约莫大半日。
当老瘸腿将最后一根探针从已然弥合大半的界膜上抽出时,混沌界虽然依旧显得虚弱,体积也未恢复,但界膜上的致命裂痕已然消失,只留下一些需要时间慢慢温养的细微痕迹,内部的本源也恢复了一成左右,至少不再有立刻崩溃之虞。
整体的气息,从之前的奄奄一息,提升到了堪堪能够维持基本运转和短距离巡游的程度。
“好了,小子。交易完成。”
老瘸腿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意念层面的),收回所有工具,又嘬了一口烟斗。
“按照约定,这是附赠的情报。”
一道信息流随之传入林枫意识,内容比之前那道例行通告详细得多:
· 破碎星礁概况: 由七大主要“码头区”和无数小型聚集点构成,龙蛇混杂,没有统一统治者,由几个最大的商会、佣兵团和独立强者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这里奉行最原始的弱肉强食,但也有一套默认的“陋巷规则”——不能在码头区内随意动手,交易需遵守约定等。
· 周边势力: 除了幽冥这个所有流亡者的公敌外,主要需要警惕的是“虚空掠食者”(一群以掠夺界域为生的疯子)、“清道夫”(专门清理失去价值界域或个体的神秘组织,疑似与更高层次存在有关)以及“拾荒者”(在星礁垃圾带和战场遗迹中刨食的鬣狗,数量众多,欺软怕硬)。
· 资源点: 标记了几个相对安全的(也只是相对)能量汲取点、矿物星带以及……一个据说偶尔能淘到好东西的“废弃品集市”。
· 幽冥动向: 最近幽冥在星礁外围的活动确实异常频繁,似乎在搜寻什么,有数个小型的流浪者聚集点被无声无息地抹除。
传闻与一场即将举行的“大型祭祀”有关。
情报的价值确实不菲,尤其是关于幽冥动向的部分,印证了林枫之前的猜测。
“多谢前辈。”林枫真心实意地道谢。
这次交易,对他而言是雪中送炭。
“不用谢,公平交易而已。”
老瘸腿摆摆手,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小子,看在你那点混沌规则还有点研究价值的份上,再免费送你一句——在星礁,藏好你的特殊性。混沌属性,太少见了。盯上你的,可能不止是幽冥。”
林枫心中一凛,郑重道:“晚辈明白。”
“明白就好。走吧,闸门给你开着。记住,你只有一天时间离开‘铁桶’的庇护范围。之后,是死是活,看你自己本事。”
老瘸腿转过身,重新拿起工具,叮叮当当地敲打起来,不再理会他。
那扇厚重的金属闸门再次发出嘎吱声,缓缓开启。
混沌界微微震荡,调整好姿态,如同一个重伤初愈的病人,小心翼翼地滑出了修理厂,重新没入破碎星礁那混乱、嘈杂而危险的规则环境之中。
离开“铁桶”的范围,那种无所不在的、带着恶意的窥探感立刻变得清晰起来。
如同黑暗中的无数双眼睛,打量着这个新来的、看起来依旧虚弱的“界域”。
林枫不敢停留,依照老瘸腿情报中标记的、一个相对隐蔽的能量汲取点方向,操控混沌界,以不引人注目的中等速度,缓缓驶去。
他需要更多的能量来恢复,也需要时间和安全的环境,来消化老瘸腿修复时展现的技巧,以及彻底掌控体内那个依旧沉睡、但已然不同的“规则实验室”。
然而,就在他穿过一片由无数废弃飞船残骸构成的“金属坟场”时——
三道隐匿在残骸阴影中的、带着明显恶意与贪婪气息的精神意念,如同毒蛇般,同时锁定了混沌界!
“嘿嘿,新来的肥羊?伤得不轻嘛……”
“把界域本源交出来,或许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跟他废什么话!动手!”
三道形态各异、但都散发着相当于武将后期到巅峰波动的身影,从不同方向的残骸后猛地扑出!
一个如同扭曲的金属蜘蛛,喷吐出腐蚀性的能量网;一个则是半能量化的幽影,手持两柄规则利刃;最后一个更是直接化作一头咆哮的、由无数尖锐金属碎片构成的巨兽!
标准的“拾荒者”作风!
欺软怕硬,擅长围攻!
林枫眼中寒光一闪。
正好,拿你们来试试修复后的手段,也检验一下这“破碎星礁”的成色!
混沌界不再伪装虚弱,界膜之上,那新近弥合、流转着老瘸腿手艺痕迹的秩序符文骤然亮起!
面对围攻,他不退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