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差原因,她只能录下比赛回看。” 我和娜塔莎在赛道漫步时,正跟她聊起伊莎贝拉,上一站和这一站对她来说最难熬,美洲的深夜根本没法实时看比赛。
“她应该会喜欢这场‘回放’的,虽然结果不算好,但至少你给了她可看的内容。” 娜塔莎耸耸肩。
就在伊莎贝拉 2011 年的前景逐渐明朗时,娜塔莎的处境却在恶化:印度力量似乎更想提拔他们的试车手理查德?迪保罗,他是我过去的赛车对手,曾和我一起参加 2005 年星光熠熠的欧洲 F3 锦标赛。
梅赛德斯也对此无异议,毕竟迪保罗 2007 年就为他们效力于 dtm(德国房车大师赛),2009 年还为迈凯伦做过测试,2010 年又成了印度力量的储备车手。
他熟悉车队,梅赛德斯青睐他,甚至还安排他参加了本站第一次自由练习,所以选这位苏格兰人,理由充分得让人无奈。
我知道娜塔莎很有实力,毕竟她 2009 年拿了两个冠军,但她还没在 F1 证明自己。
在印度力量看来,她的对手只是卡塞米罗(玛鲁西亚队友)、hRt 车手,偶尔还有卡特汉姆,这样的表现不足以打动他们,尤其是迪保罗同样能让梅赛德斯满意。
虽然还没官宣,但种种迹象显示,娜塔莎可能还要在玛鲁西亚困一年,而车队与中游的差距似乎还在扩大。
有传言说,2011 年卡特汉姆会拿到雷诺客户引擎,hRt 和玛鲁西亚却只能继续用考斯沃斯引擎。
我总说威廉姆斯用考斯沃斯也跑得很好,但她根本听不进去。
“她会看到你的。” 我提醒她。
日本大奖赛上,娜塔莎唯一的亮点就是被我超越,除此之外,尤里?卡萨莱宁借着大量退赛,才勉强拿到第十二名,而赛季末的第十二名,基本意味着玛鲁西亚和 hRt 再也追不上卡特汉姆,车队积分榜第十名的丰厚奖金彻底没了希望。
“是被你超越。” 她回怼道。
“好吧,抱歉,我在干本职工作。” 我打趣道。
“看我怎么让你道歉 —— 喂?” 娜塔莎正要反驳,一群媒体人朝我们走来。
“嗨,张骋,能耽误你一会儿拍张照吗?” 他们问。
“当然……” 我话音未落,就被他们带到护栏边,身边还有队友安东尼?哈里森、红牛的马丁?韦弗与马克西米利安?伦纳,以及法拉利的费利佩?阿尔瓦雷斯和恩里克?德?马特奥。
这张照片后来成了 2010 赛季最具标志性的画面之一,被冠以《非凡六杰》—— 记录了剩余三站仍有争冠希望的六位车手,他们手握 75 分的争夺空间,仍有可能问鼎总冠军。
这又一次提醒我,这个赛季有多精彩,这场争斗有多激烈,而我能走到这里,又是多大的成就。
一年半前,我还远离 F1,拼命在各个赛事间辗转,只为重返巅峰,后来我做到了,而且是效力于法拉利,赢下 2009 年新加坡大奖赛;再后来我加盟迈凯伦,如今已再添四冠,仍在争冠行列,等待着最后三站的决战。
我当然会全力以赴,但无论结果如何,2007 年时,没人能预料到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开始跑圈。”
第一次自由练习,我驶离最后一个弯道,冲上主直道,准备认真熟悉这条全新赛道,同时对着无线电报告。
我沿着不算长的发车直道疾驰,随后重刹进入一号弯 —— 锐角左弯,过弯后加速,小幅左切进入二号弯。
这两个弯道几乎组成了 “加宽版发卡弯”,连接着两段直道,其中第二段更长。
梅赛德斯引擎与迈凯伦 F 导管的组合,让我在直道上动力十足。
韩国国际赛道本是个 “雄心勃勃的项目”,计划围绕赛道建一座新城,但经济衰退让这个愿景彻底落空。
如今,它只是韩国偏远地区的一条赛道,平坦的旷野里散落着几台起重机,就连赛道本身也是勉强完工,几周前才刚拿到 FIA 的最终认证。
但不管怎样,它获批了,列入了赛历,我也正全力驰骋在上面。
接下来是三号弯:重刹进入真正的发卡弯,右切后驶入另一段短直道(长度与发车直道相近),末端又是一个发卡弯。
四号弯更圆润,是左弯,出弯后仅加速一秒,就轻刹进入五号右弯,随即快速左切过六号弯。
一段短直道后,赛道略微左偏,随后下沉,我以最快速度右切过七号弯,接着收油通过八号快速左弯,这是整条赛道唯一有坡度变化的地方。
八号弯出弯后,我轻刹降挡,左切过九号弯,保持速度直到重刹进入十号九十度右弯。
极短的直道后,抵达十一号弯:左切后赛道呈 180 度大弧,我逐渐减速,出弯时加速,随即又要重刹进入十二号九十度右弯。
十二号弯出弯后,我沿着短直道疾驰,随后收油、轻刹、降两挡,通过十三号左弯,这是个钝角弯,速度不低。
出弯后升挡,驶入短直道,随即减速进入最后的技术弯道组合:先重刹右切过十四号弯,紧接着左切十五号弯,再左切十六号弯(与十五号弯入口几乎平行,随后向外侧展开),进入十七号长距离快速右弯(近乎 U 型),最后以十八号左弯出弯,冲上发车直道。
冲过终点线前,我穿过一座融合韩国建筑风格的发车桥,这是个小设计,却是这条 “偏远赛道” 为数不多的特色之一。
或许这么说有点苛刻,毕竟欧洲也有不少赛道位于偏远地区,但它们要么利用了当地的自然地势,要么像银石那样,是在 “低技术时代” 形成的高速经典赛道。
赛道的变迁:从 “野性” 到 “精密”
过去,F1 的挑战在于 “完赛”—— 赛车脆弱,危险重重,车手撞车后能毫发无损,就算幸运。
当年的可靠性远不如现在,老赛道的长直道、考验原始鼓式刹车的重刹区,以及能摧毁现代悬挂的颠簸路面,都在考验赛车的极限。
甚至到了 80 年代,有些赛道还能让 F1 赛车 “腾空”,这在现代是无法想象的。
那时的赛道很简单,往往只是周末封闭的公路组合。
但现在呢?
赛道设计要靠计算器、数据和建筑公司。自然地形已不重要,挖掘机能改变一切。赛道失去了自然魅力,变成了 “为考验赛车、制造超车而设计的精密场地”,可这些新赛道的超车机会,真的比经典赛道多吗?
乱流和技术弯道的跟车难度,让 “在老赛道超车” 反而更容易,那些简单布局的赛道,有足够长的直道用于借尾流,还有重刹弯可实现晚刹车超越。
不过,这不能怪韩国赛道,在知道它的比赛表现前,我不会妄下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