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间这边,江南小城的婴儿突然睁开眼,眼底银纹虽淡,却能清晰说出“腐魂”“灭城”的字眼,种魂使藏在窗外,正用邪符引导婴儿的邪力,往附近的古宅聚——那里藏着另一处聚阴地,是“那位”早就布下的后手。富庶家的新生儿更诡异,襁褓里的黑丝竟钻进地底,与地脉相连,要引幽冥邪力污染阳间地脉。
幽冥虚空里,一道模糊的黑影悬浮在血色阵纹前,周身裹着比黑雾更浓的“混沌邪息”。他盯着阵纹中地府的乱象,指尖划过阵纹里的阳间地脉图:“李仁的魂核已裂,十二祖巫耗了大半巫力,现在,该收网了。”
他抬手往阵纹里注入邪息,阳间古宅的聚阴地突然爆发,黑气冲天,竟与地府的蚀忆瘴连成一线——魂脉与地脉相通,邪力顺着通道,往枉死城阵眼涌去。
地府阵眼柱突然剧烈震动,之前愈合的裂纹又裂开,黑气裹着蚀忆瘴,从缝里钻出来。守在阵眼的碧霄忙用混元金斗挡,可金斗刚触到邪力,就被染成灰色,光芒瞬间黯淡:“姐姐!阵眼撑不住了!”
琼霄刚要过去支援,轮回盘的黑气突然爆发,盘面的灰雾凝成道邪影,手持邪器,直刺烛九阴的蛇尾——“受死吧!”
烛九阴忙用时间之力定住邪影,可邪影竟不受控制,反而扑得更猛。李仁见状,咬牙将句芒的木灵气尽数逼到掌心,往邪影身上拍去:“太极崩·残!”
阴阳二气裹着木灵气,炸得邪影晃了晃,可他自己也因魂核受创,一口魂血喷在轮回盘上——血珠触到黑气,竟泛起金光,黑气瞬间退了半寸。
“用魂血!”玄冥突然喊道,“李仁是酆都大帝李念分身,魂血能净化邪力!”
李仁立刻反应过来,咬破指尖,将魂血往轮回盘的缝隙里抹——金光所过之处,黑气滋滋消散,定魂齿的灰雾也淡了几分。可魂血消耗极大,他抹到第三道缝隙时,魂体已透明得能看见轮回盘的转动,连站都站不稳了。
“那位”的笑声又传来,带着嘲讽:“魂血总有耗尽的时候,等你魂飞魄散,地府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话音落,阳间古宅的黑气突然暴涨,地府阵眼柱“咔嚓”一声,裂成了两段——阵眼一破,魂脉的灵气瞬间紊乱,十二祖巫的虚影都淡了几分。
李仁望着裂成两段的阵眼柱,又看了看仍在挣扎的邪影,突然笑了:“就算魂飞魄散,我也不会让你毁了枉死城。”
他抬手往眉心摸去,那里还留着帝江的空间印记——不是要逃,是要借空间之力,将自己的魂核,嵌进轮回盘的缝隙里。
琼霄见状,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要!魂核嵌进去,你会永世被困在轮回盘里!”
李仁却摇了摇头,指尖已触到印记:“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净化黑气,守住轮回。”
他最后看了眼众人,猛地激活印记——空间扭曲的瞬间,他的魂体化作道金光,钻进了轮回盘的缝隙里。
“轰!”金光爆射,轮回盘上的黑气瞬间消散,定魂齿恢复了光泽,转动速度也回到正常。阳间的黑气没了支援,也渐渐淡了下去。可轮回盘的缝隙里,那道淡金魂影,正安静地嵌在那里,再也没了动静。
十二祖巫与琼霄、碧霄静立在轮回盘前,目光凝在那道嵌着淡金魂影的缝隙上,久久未发一语。地府的阵眼虽已断裂,但魂脉借着轮回盘的净化之力堪堪稳住;阳间那些失控的邪种没了黑气支撑,气焰也骤然颓了下去——所有危机都在消退,可那个为守轮回、硬生生将魂核嵌进盘缝的李仁,再也回不来了。
远在昆仑墟的李念,此刻正倚着古松喘息,却毫无征兆地捂住心口。一阵尖锐的疼意骤然从心底漫开,他指尖发凉,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竟说不清这突如其来的心悸缘由,只觉胸腔里像空了一块,闷得发慌。
就在这时,轮回盘的金光里,突然传来道极淡的声音,像风拂过魂脉:“守好……枉死城。”
金光敛去时,轮回盘的缝隙已被淡金色魂影填满,盘面转动的声响变得沉稳,连带着飘近的魂魄都恢复了平静,不再有记忆混乱的疯癫模样。琼霄扑到盘边,指尖刚触到金光,就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弹开——是李仁的魂核在护着轮回盘,不让旁人轻易触碰。
“他还在……”碧霄攥着混元金斗,声音发颤。金斗上的灰雾已散,却沾着丝李仁的魂息,像在无声回应。玄冥走到盘边,抬手凝出土灵气,轻轻覆在金光上:“魂核嵌进盘体,与轮回之力相连,虽不能再显形,却能借盘体修养魂核裂痕——或许有朝一日,还能重聚魂体。”
这话让众人沉下去的心,稍稍松了些。
祝融则转身望向阵眼方向,南明离火突然亮了几分:“先修复阵眼,再清阳间余孽。‘那位’没露面,绝不会善罢甘休。”
句芒立刻应声,指尖凝出浓郁的木灵气,往裂成两段的阵眼柱飞去——灵气缠上石柱的瞬间,裂纹处竟长出淡绿的“魂脉藤”,将两段石柱慢慢缠合,阴雾也跟着变得澄澈。
阳间这边,江南小城的婴儿突然停止了诡异的低语,眼底银纹彻底淡去,只是望着窗外,小手无意识地抓着空气,像是在抓那缕消失的魂息。藏在窗外的种魂使见邪力消散,刚要逃,就被一道金光追上——是帝江瞬移而来,空间切割直接将他的魂体劈成碎片,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富庶家的新生儿也恢复了正常,襁褓里的黑丝化作飞灰,地脉里的邪力被玄冥的弱水顺着魂路冲回地府,尽数被轮回盘的金光净化。
幽冥虚空里,那道模糊的黑影盯着阵纹中轮回盘的金光,周身的混沌邪息剧烈翻涌,显然怒极:“竟用魂核嵌盘……李仁,你倒是够狠!”
他抬手砸向阵纹,血色纹路晃了晃,却没碎裂——轮回盘的金光已透过魂路,隐隐影响到幽冥虚空,让他的邪力都受了压制。“罢了,这次算你赢。”
黑影冷哼一声,指尖划过阵纹,“但混沌邪源已在阳间埋下,等魂核裂痕扩大,我再回来取地府!”
话音落,黑影化作一缕邪息,消失在虚空深处,只留下血色阵纹在黑暗中闪烁,像个未愈合的伤口。
地府这边,阵眼柱已被魂脉藤缠合,虽还留着淡淡的裂纹,却不再漏黑气。十一祖巫的虚影聚在轮回盘旁,烛九阴的竖瞳盯着金光里的魂影:“李仁的魂核在吸收轮回之力,百年内,裂痕或能愈合。但‘那位’提到的混沌邪源,需尽快找到——那是比邪种更危险的东西。”
琼霄点头,将金蛟剪残片贴在轮回盘上,剪身泛起淡金光泽:“我和碧霄去阳间查混沌邪源,地府就拜托各位祖巫。”
碧霄也举起混元金斗,金斗映着轮回盘的金光,亮得温和:“若有异动,我们会立刻借魂路传讯。”
祖巫们颔首应下,句芒又往阵眼柱添了道木灵气,确保魂脉藤不会枯萎。祝融则将一枚新的离火符贴在轮回盘上:“这符能护金光不散,若遇邪力侵袭,会自动燃爆。”
一切安排妥当,琼霄和碧霄转身往魂路入口走去。路过轮回盘时,碧霄忍不住回头望——金光里的魂影似乎动了动,像在目送她们。她鼻头一酸,却没再停留,只是攥紧了混元金斗:李仁守住了地府,她们就要守住阳间,等他重聚魂体的那一天。
轮回盘缓缓转动,金光透过殿窗,洒在枉死城的青石板上,驱散了最后一缕残余的黑气。远处的望乡台旁,阴差们正忙着引导枉死者魂魄入轮回,魂碑群前,新的魂脉藤正慢慢发芽。
看似平静的地府与阳间,实则藏着未散的危机——混沌邪源仍在暗处,幽冥虚空的黑影未灭,李仁的魂核还需百年修养。但此刻,金光笼罩的轮回殿里,每一声盘面转动的声响,都像在诉说着:这场守护,还没结束,也不会结束。
只是到最后只是到了最后,众人心里都压着个疑问——地府都乱成了这副模样,阵眼断裂、邪影肆掠,连轮回盘都险些崩毁,为何执掌地府秩序的平心娘娘,自始至终都未曾露面?,他们都不清楚,地府都打成这样了,为什么平心娘娘没有出面。
十二祖巫仍立在轮回盘旁,目光扫过地上碎裂的阵眼柱残片,又落回缝隙里那道沉寂的淡金魂影,眉宇间的怅然里,还掺了几分挥之不去的困惑。琼霄攥着衣角,指尖仍带着刚才急哭的凉意,声音轻轻发颤:“平心娘娘是地府之主啊,掌着轮回的根本秩序……先前邪种破界、魂脉都快动荡崩了,连李仁都把魂核嵌进了轮回盘,她怎么会自始至终都没露面?”
这话像捅破了所有人心里压着的那层纸,碧霄也跟着皱眉:“就算娘娘有什么要紧事耽搁,可地府都乱到这份上——邪影肆掠、轮回险些停摆,她总该有个动静才对,哪能全程没半点声响?”玄冥望着轮回盘上重新流转的温润微光,指尖凝着的冰雾不自觉散了些,语气里带着罕见的迟疑:“从前地府遇浩劫,娘娘从不会缺席。这次……实在太反常了。”
众人沉默下来,目光又飘向轮回盘深处那道淡金魂影——危机是解了,可李仁再也回不来,而执掌地府的平心娘娘,偏偏在最该出现的时候,没了踪迹。这疑问像根细刺,扎在每个人心里,挥之不去。
其实在六道轮回最幽暗的深处,混沌气流裹着刺骨寒意,平心娘娘正与一团遮蔽了容颜的黑影无声对峙——那黑影周身萦绕着连轮回之力都无法消融的晦涩黑气,每一次气息流转,都让周遭空间微微震颤。
而更危急的是,脚下的地道根基正遭受着不明力量的疯狂冲击,震得周遭的轮回气流都在剧烈翻涌,裂痕正顺着地道岩壁悄然蔓延。她并非不愿去前线,而是这轮回最深处的危机,一旦失守,整个地府乃至六道都会彻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