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别让他碰母晶!”为首的黑衣人嘶吼着,举着幽冥钻再次砸来。李仁咬牙侧滚,钻尖擦着他腰侧划过,在地面砸出个深洞,黑气从洞里涌出来,竟裹着几枚未孵化的邪种,落地就往洞外爬。
“不能让邪种跑出去!”他抬手凝出太极鱼,可阴阳二气刚触到邪种,就被邪力蚀得散了形——修为倒退后,连基础招式都快控不住了。
眉心的灰光突然亮起,烛九阴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用时间之力冻住邪种,我借你半息时间!”
李仁立刻集中精神,灰光顺着指尖流出,刚触到邪种,它们就僵在原地。可这半息消耗极大,他喉间溢出血丝,魂体透明得能看见内里的虚影。趁这间隙,他抓起地上的幽冥钻碎片,往母晶上划——“滋啦”一声,晶面只留下道浅痕,反震力让他手臂发麻。
阳间这边,江南小城的婴儿突然停止哭闹,眼底银纹亮得刺眼,竟伸手抓向身旁的乳母,指甲尖冒出丝黑气,在乳母手臂上划出道血痕。种魂使刚要上前控制,婴儿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啼哭,哭声里裹着邪力,震得窗户都在抖——是母晶提前激活,邪种开始失控了!富庶家的新生儿更甚,襁褓里竟钻出几缕黑丝,缠上房梁的聚阴符,符纸瞬间烧成灰烬,屋内阴气浓得像墨。
幽冥虚空里,为首者盯着阵纹中失控的邪种,脸色沉了沉:“废物!连个母晶都守不住!”
他抬手往阵纹里注入一道更强的灭魂瘴,“让背魂洞的人引爆半数邪种,就算炸不死李仁,也要让蚀阳阵提前启动!”
瘦高人影刚要传讯,阵纹中突然闪过一道赤红火光——是祝融的离火顺着火符传了过来,在背魂洞上空凝成一道火墙,挡住了往外逃的邪种。
“祝融!”为首者怒极,却没敢再贸然注入力量——祖巫的直接干预,比李仁的威胁更大。
背魂洞里,火墙烧得黑气滋滋作响,李仁趁机往母晶旁退了两步,刚要调动最后一丝混沌元炁,就见黑衣人真的抓起地上的邪种,往母晶上按:“同归于尽!”
邪种一触母晶,银光瞬间淹了半个山洞,李仁被气浪掀飞,撞在洞壁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可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阵厚重的脚步声——玄冥祖巫的虚影竟踏地而来,双掌虚按,刺骨冰灵气骤然翻涌,凝结成半透明的冰牢,将所有黑衣人与失控的邪种都困在里面。
“祖巫!”李仁惊喜地开口,却见玄冥的虚影有些透明,显然也是耗了不少巫力。“母晶已与阳间邪种连为一体,毁不得。”
烛九阴的灰光裹着李仁往枉死城掠,途中他余光扫过下方魂路——原本澄澈的阴雾竟泛着淡黑,几缕未归位的枉死魂飘在半空,浑身缠着细小黑丝,像被无形的线牵着往阳间飘。
“邪种在引魂?”李仁皱眉,刚要追问,烛九阴的竖瞳突然缩了缩:“阳间已有凡人被邪种染成‘蚀阳者’,他们会主动吸食他人阳气,再通过魂路反哺母晶——玄冥的封印撑不了三个时辰了。”
说话间已到枉死城阵眼,祝融正用南明离火炙烤阵眼柱的裂纹,见二人回来,忙道:“刚收到玄冥传讯,母晶里藏着‘邪种本源’,封印一破,所有投生的邪种都会同步爆发,到时候阳间阳气会被抽干大半,地府魂脉也会跟着枯萎。”
碧霄捧着一枚泛黑的魂珠跑过来,珠内裹着缕带银纹的黑气:“我们在整理残魂时发现的,这黑气能模仿安魂气,悄悄混进轮回队伍——之前漏了多少邪种,根本数不清!”
琼霄则盯着魂珠上的银纹,脸色凝重:“这纹路像极了上古‘混沌噬魂阵’的印记,当年幽冥谷就是靠这阵吞噬过一座城池的魂魄,后来被通天教主破了才灭族……这些黑衣人,怕是在重建噬魂阵!”
话音刚落,枉死城的魂脉突然剧烈震动,阵眼柱的裂纹又扩大了半寸,阴雾里竟飘来缕阳间的“浊阳气”——是阳间阳气紊乱,连带着魂路都被污染了!李仁刚要抬手稳住阵眼,轮回殿方向突然传来警报声,一道金光冲破阴雾:“轮回殿遇袭!有黑衣人用邪器凿轮回盘!”
幽冥虚空里,为首者正盯着阵纹中轮回殿的画面,嘴角勾起冷笑:“果然,地府一乱就顾头不顾尾。”
他对矮胖人影道:“让邪使凿破轮回盘的‘定魂齿’,只要魂盘转不动,阳间魂魄投不了胎,地府魂脉就断了补给,到时候就算李仁找到邪种,也没时间救!”
瘦高人影却突然指着阵纹中阳间的画面:“首领,边关的邪种爆发了,蚀阳者已经伤了十几人,阳气正往母晶流——要不先引动部分蚀阳阵,逼李仁去阳间?”
“不急。”为首者抬手按住阵纹,“等轮回盘破了,再让母晶爆,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黑雾中,他指尖划过面罩下的邪纹,眼底闪过狠光:“当年幽冥谷的仇,今日就用地府和阳间来偿!”
枉死城这边,李仁看着轮回殿方向的火光,又望了眼阵眼柱上的裂纹,咬牙道:“琼霄跟我去轮回殿,祝融、烛九阴留守阵眼,碧霄协助玄冥盯着母晶——务必撑到我们回来!”
琼霄立刻捡起地上的金蛟剪残片,凝出丝仙元:“走!我用九曲残纹开路!”
二人刚掠出阵眼范围,就见前方飘着十几道黑衣人,都是之前没露面的“邪使”,手中握着凿子般的邪器,正往轮回殿赶。“太极崩!”李仁双掌旋出黑白鱼,可刚触到邪使周身的黑气,就被弹了回来——这些邪使的黑气比之前的蚀魂卫强三倍,竟能硬抗基础招式!琼霄见状,立刻祭出九曲残纹,金光裹着李仁往侧方绕:“别硬拼!先去轮回殿!”
可刚绕开邪使,轮回殿方向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轮回盘的定魂齿,被凿断了一根!李仁心里一沉,抬头望向阳间方向,那里的阴气竟越来越浓,连最后一丝残阳阳气都快被遮住了。他攥紧掌心的离火符,知道现在再分兵已是奢望:轮回盘不能破,阳间邪种不能爆,母晶封印不能解,而他们,只有几个人。
就在这时,眉心的灰光突然亮了,烛九阴的声音传来:“帝江已去轮回殿支援,你速带琼霄去阳间——邪种本源在阳间的‘聚阴地’,毁了聚阴地,邪种就会失势!”
李仁脚步一顿,回头望了眼震动的阵眼,又看了眼轮回殿的火光,终于咬牙:“走!去阳间!”
二人身影消失在魂路入口,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灰光,在阴雾中飘了片刻,也跟着往阳间去了——这场仗,终于要从地府,打到人间了。
魂路通往阳间的入口泛着淡黑,刚踏进去,李仁就觉一股邪力往魂体里钻——是母晶通过魂路传递的干扰,左臂的黑纹又开始发烫,连混沌元炁都跟着颤。琼霄将金蛟剪残片横在身前,九曲残纹裹着二人,勉强挡住邪力:“阳间聚阴地多在废弃阴宅、古寺,我们先去最近的‘破云寺’,那里阴气最浓,多半是邪种的据点!”
刚出魂路,眼前就一片昏暗——明明是正午,破云寺上空却飘着浓黑的乌云,寺门挂着的残幡上,爬满与母晶同源的银纹。寺内传来村民的哭喊声,李仁循声冲进去,就见十几名蚀阳者围着几名村民,指甲里的黑气缠上村民的脖颈,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阳气正顺着黑气往蚀阳者体内流,最终汇入寺中大殿的地底——那里正是聚阴地的阵眼。
“住手!”李仁双掌拍出太极鱼,可阴阳二气刚触到蚀阳者,就被他们体内的邪力吞了,反而让蚀阳者的银纹更亮。“这些人已被邪种完全控制,杀不得,只能封!”琼霄急喝着祭出九曲残纹,金光凝成锁链,缠住最前的蚀阳者,可残纹刚收紧,蚀阳者就发出刺耳嘶吼,体内邪力炸开,竟震断了两道锁链。
李仁眉心灰光一闪,时间之力让蚀阳者动作慢了半拍:“琼霄,用残纹封他们的穴位!我去破阵眼!”
他趁机往大殿冲,刚到殿门,就见两名种魂使举着邪器守在那里,邪器上的黑气凝成鬼爪,直抓他心口。“南明离火!”李仁捏碎祝融的火符,掌心燃起赤红火光,火爪与鬼爪相撞,“滋啦”声里,黑气被烧得冒白烟,种魂使却突然引爆邪器,炸得他后退两步,魂体又淡了几分。
大殿地底的阵眼突然亮起银光,地面裂开缝,无数黑丝钻出来,往李仁脚踝缠去——是聚阴地的邪力被激活了!他刚用混沌元炁斩断黑丝,就觉头顶一沉,寺顶竟飘来个巨大的黑影,是种魂使召来的“腐魂傀儡”,傀儡周身裹着灭魂焰,一挥手就拍向地面,震得大殿梁柱都在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