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策会结束后，工作室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江瀚那辆黑色轿车驶离后，钟卫东松了松领带，长长吐出一口气。
“刚才真是刀光剑影。”他看向田晴，试图让气氛轻松些，“你觉得我们应对得怎么样？”
田晴站在白板前，上面还残留着会议时的笔记痕迹。她用马克笔在“安享食品”旁边，画了个问号：“他在引导我们，走向保守策略。这不是试探，是驯化。”
林夏抱着笔记本电脑凑过来，眉头紧锁：“那个江总说话总是绕圈子，听着累死了。不过你们注意到，他那个助理没？全程除了递文件，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钟卫东给自己倒了杯水：“怎么？你觉得助理有问题？”
“说不上来，”林夏咬着下唇，“就是感觉……太训练有素了。我查了一下，他用的那台笔记本，防护等级堪比军方设备。”
田晴突然转身：“林夏，能想办法查查江瀚名下，其他公司的资金往来吗？”
“早就在查了！”林夏眼睛一亮，像是终于等到展示成果的机会，“你们开会的时候，我写了个爬虫程序，专门追踪和他，有关联的离岸公司。”
她将电脑屏幕转向他们，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错综复杂的股权结构图。
“看这里，”林夏指着其中，一个嵌套了，五层的公司架构，“这家注册在开曼的‘长风资本’，表面是做进出口贸易，但近三个月有大量资金，流向维尔京群岛的一个账户。”
钟卫东凑近细看：“这能说明什么？”
“别急呀，”林夏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调出另一组数据，“我追踪了，这个维尔京群岛账户的Ip痕迹，发现它同时，与三家海外对冲基金，有高频数据交互。”
她抬起头，眼神异常严肃：“而且，这三家基金都曾出现在，当年做空田氏集团的嫌疑名单里。”
空气瞬间凝固。
田晴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扶住桌沿：“能确定吗？”
“交叉验证了三次。”林夏调出数据比对图，“虽然经过层层伪装，但资金流动的节奏，和当年如出一辙。先在目标公司股价高位，建立大量空头头寸，然后释放利空消息，同时通过关联账户砸盘。”
钟卫东一拳砸在墙上：“果然是他！”
“还有更劲爆的，”林夏压低声音，“我截获到，他们最近的一份加密通讯，虽然没能完全破译，但关键词里出现了‘东晴’和‘情绪模型’。”
田晴猛地抬头：“他们在打我们模型的主意？”
“不止，”林夏的表情愈发凝重，“通讯里还提到了，‘压力测试’和‘极限施压’。东哥，晴姐，他们投资我们，很可能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摸清我们模型的弱点，甚至……在某个关键时刻，利用我们的模型，反过来对付我们。”
钟卫东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他想起江瀚在会议上，那双看似温，和实则锐利的眼睛，想起他对自己，每个决策细节的追问。
“我们需要证据，”田晴的声音有些发抖，“确凿的证据。”
“我正在努力，”林夏指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代码，“他们用的加密协议非常先进，我需要时间。但是……”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根据现有数据推测，他们很可能正在布局，一次大规模做空行动。而我们的模型，可能会成为他们的工具。”
窗外夜色渐深，工作室里只剩下，服务器运转的嗡鸣声。三个人站在闪烁的屏幕前，仿佛站在一场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中心。
钟卫东深吸一口气，打破沉默：“林夏，继续追踪，但要绝对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他转向田晴，声音坚定：“既然他想利用我们，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是时候给他，准备一份‘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