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虚空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叶子，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忘不掉，是因为那三天的时光里，她眼里的光曾为他亮过。放不下，是因为总觉得她眼底那份对孟宴臣的依赖里，藏着一丝不情愿。
可这又怎么样呢？她靠在孟宴臣怀里时，嘴角的笑意是真的；她喊付闻樱“妈妈”时，语气的亲昵是真的；她接受这一切安排时，眼底的平静也是真的。
车最终停在韩廷的公寓楼下。他推开车门，冷风灌进领口，冻得他打了个寒颤。
抬头望了望楼上的灯火，又回头看向早已漆黑的夜色，他轻声道：“孟宴臣，你赢了。”
像是在对对方说，又像是在问自己。
“或许吧！”
他苦笑。不管劝自己放下多少次，不见她多少次，可一旦重逢，他的心总会比眼睛先认出她，依旧为她跳动，脑海里依旧满是她的身影。
他慢慢走进房间，看着一片漆黑。黑白色的装修此刻让他觉得厌烦。
他想见她，疯狂地想见她，想听到她的声音。拿起手机，找到叶子的号码，看了又看，关了又关。
忽然，他抓起钥匙，转身下楼——想去见她，就去见，不管孟宴臣会不会发现。
没多久，他来到叶子住的地方。不确定她是回了孟家老宅，还是在上班的地方，他猜应该是老宅。车停在不远处，他抬头望向那扇熟悉的窗户——灯亮着。他猜对了。
拨通她的电话。此刻，叶子刚回到房间，正想坐下歇会儿，孟宴臣在浴室洗澡。
看到来电显示是韩廷，她愣了下，直接挂断。可电话又响了。
她接起，压低声音：“韩廷，你到底想干嘛？”
“你看一下窗外。”韩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叶子心头一跳，快步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楼下，韩廷站在那里，和多年前送她回家时一模一样。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以为他早已放下，这些年从未纠缠，连宴会都完美错开。可此刻，他在孟家老宅附近，简直是在冒险。
“韩廷，你赶紧走，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她低声警告。
“你下来，我有句话跟你说。”
韩廷的声音冷而坚定，“你不下来，我就不走，我还要进去。”
“你疯了吗？韩廷？”
叶子又气又急，压低声音，“我等你。”
说完挂断电话。她看了眼浴室方向，因为他知道，韩廷做的出来，所以她飞快下楼。
韩廷在车旁等着，和那天晚上惊人地相似。那年、那天、那夜，她没有下去；今晚，她来了。
韩廷一把将她拉到别人看不到的角落，紧紧抱住，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声音沙哑：“叶子，我该怎么办？想放放不下，想忘忘不了。我病了，相思病，没药可医。”
叶子用力推开他，低声道：“韩廷，你冷静一点。你不是放下了吗？外面的女人千千万，环肥燕瘦，总有一个能入你的眼。
忘了我吧！我和孟宴臣不可能分开。你也知道我和李正严的事，最后我们还是分了。
我不希望你陷入痛苦，找一个爱你的人，晚上有个照顾你的人，不好吗？”
她顿了顿，眼神坚定：“你不是对我有多深的爱，我们只谈了三天恋爱，能有多深？
只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所以韩廷，听我的，忘了吧！把执念放下，慢慢释怀，好吗？”
韩廷的手臂像铁箍般圈着叶子，下巴抵在她的肩窝，轻轻的亲吻落在她颈侧，声音发颤，带着浓重的鼻音：“叶子，你怎么说出这样无情的话？三天的爱情，可这三天就像刻在我骨子里，怎么磨都磨不掉。”
他呼吸间的热气拂过她的肌肤，带着酒气与压抑的痛：“你说我得不到的才骚动，可若真能忘，我何必在楼下冻着等你？
我何必每次宴会都要打听你来不来，却总是和你完美错过？叶子，再次相见，我做了那么多努力，可我的心还是会比眼睛先认出你。”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听，我的心依然为你跳动，依然为你难过。”
叶子挣扎的力道轻了些，心里像被什么细细扎了一下。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执拗。
韩廷的声音放轻，带着疲惫：“我和孟宴臣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我们……分不开了。
孟家夫妇的恩情，从小到大的牵绊，像一张网，我挣不脱，也不想挣。”
“分不开？”
韩廷猛地松开她，双手按在她的肩上，眼神亮得吓人，像困在绝境的兽，“是你不想分，还是他不让你分？叶子，看着我！”
他强迫她抬起头，指尖几乎嵌进她的肉里：“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念想？当年我求你给我机会，你答应了。
可转头拉黑我的是你，甚至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叶子，你真的好狠。我一直等你解释，等你联系我，可你一次都没有。直到后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回忆堵住了喉咙，眼底闪过一抹痛苦与不甘。
叶子看着他，眼眶泛红，别过脸去：“解释什么？解释后来我想通了，我们本来就不合适。”
“不合适？”
韩廷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不合适你会在洗手间门口慌神？不合适你会接我电话？叶子，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吗？”
远处传来老宅隐约的脚步声，叶子浑身一僵，急忙推开他：“你快走，被人看见就完了！”
韩廷却纹丝不动，只是盯着她，眼底翻涌着疯狂的光：“我不走。要么你跟我走，要么我就在这等到天亮，让孟宴臣、让孟家夫妇都来看看，你所谓的‘分不开’到底藏着多少不敢说的话。”
“你疯了！”
叶子又气又急，眼泪差点掉下来，“韩廷，你别逼我。”
“逼你？”
他的声音陡然低沉，带着一丝哀求，“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叶子。哪怕告诉我你从来没喜欢过我，我也认了。可是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不要紧……你能让我喜欢你吗？”
看着韩廷几乎哀求落泪的模样，叶子心里也不好受。
她轻轻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在他耳边低声道：“韩廷，爱过你一直是我最幸运的事，可两个人的爱情是两个家庭。忘了我吧！我不配和你在一起。”
“是韩廷配不上叶子，不是叶子配不上韩廷。”
他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
托着她的小脸，他的唇轻轻吻了上去——从最初的试探，到后来的执着与疯狂，这个吻里有渴望，有惩罚，也有不舍。
叶子猛地推开他：“你自己开车来的？还是司机送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