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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高晴安置到新家,高途语气温柔,“你先歇歇,我去处理点事情。”
高晴点头,乖巧无比。
刚吃完饭,沈文琅提议,“大家一会儿去极昼坐坐,有事谈谈。”
盛少游挑眉,花咏垂眼,郑与山则沉默地看向高途手臂上那圈刺目的白。
高途知道这“谈谈”的对象是谁,今日的奔波、悬心,总要有个答案。
从家出来,盛少游载了高途到极昼,进门,另外三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高途,你身上有伤,先别跟着耗神。极昼有专门的手法老道的师傅,推拿活络很在行,让他帮你松一松,免得明天肿得更厉害,或者落下什么暗伤。”郑与山开口,话说的突然,语气却平静坚持。
盛少游闻言,眉头一挑,刚想说什么,旁边沈文琅点了点头,“也好。与山,你陪他去,安排妥当。”
看着几人,高途面上有些推拒,因为自己是omega,常年伪装,这样的场合他是从没有涉足的。
之前哪怕有时因为商务合作,接待过客人,他也是主理安排好,便自行退去了。
郑与山眼见高途的为难,“没事,在极昼,我亲自安排你还不放心?”
花咏看着高途,眼神深处像沉着片深海,今天第一次正面表示意见,“高途,去吧,我们等你。”
郑与山将高途领进一间独立套房,内里陈设雅致,中央一张宽大的按摩床,灯光被调到最柔和的暖橘色,空气中漂浮着安神的精油气息。
“我先帮你换衣服,师傅马上就来。”郑与山指了指叠放整齐的棉质宽松衣裤。
“不用,我自己可以换。”
高途独自在房间里,慢慢脱下衬衫。
他从镜子里看了看后背,有些淤伤,又看看了左臂缠绕的纱布,有些刺眼。
高途叹了口气,慢慢换上柔软的衣物。
一会儿,郑与山带着师傅进来,“他受了些伤,注意力道不要过大。”边说着他边扶着高途俯卧下来,“放空想法,轻松一点,我在旁边等你。”
躺上按摩床,温暖的气息包裹上来,高途闭上眼。师傅试了一下力道,问问轻重,便用恰到好处的手法沉稳推拿开。
很快,高途紧绷的神经,在温暖的触感和规律的按压下,一点点涣散。
指腹按压着僵硬的肌肉,缓缓打圈,带来酸胀后的松快。即便是偶尔碰到伤处,也并不觉得疼,舒适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漫上来。
高途在昏沉中舒服地喟叹一声,身体更加放松,意识渐渐沉入半梦半醒的模糊地带,几乎要陷入沉睡。
一双手沿着脊椎两侧缓缓下行,到了腰际,停顿片刻,然后,以一种过于缓慢又流连的速度,揉按着他后腰紧绷的肌肉。指尖偶尔擦过尾椎附近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战栗。
高途的睡意立马消散了,这感觉……不太对。
师傅的手法更直接、更注重经络穴位,而此刻的抚触,带着一种过于个人化近乎狎昵的探究。而且能感觉到掌心的温度,这……没有隔着的衣服?
高途昏沉的头脑费力地运转,就在那双手再次移动,几乎要滑向他大腿后侧时,高途一个激灵,猛地翻身坐起,动作太大,碰到伤臂,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昏黄光线下,站在理疗床边的,哪里还是那位老师傅。
郑与山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熨帖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有力,手里拿着药。
他站在那里,身影被灯光拉长,笼罩着高途,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唯独那双总是温和稳重的眼睛,此刻在暗影里沉静得让人心慌。
“郑与山?你……师傅呢?”高途的声音带着惊疑。
“我给你上药,让他先出去了。”郑与山蹲下来看着高途,“看你睡得很熟,就没吵醒你。怎么,我手法不好?”
高途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高途,放松。”郑与山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不再是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的郑总,“除了最开始,一直是我,滋味怎么样,嗯?我没为别人这么做过,你是第一个。”
高途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背脊抵上微凉的床头软垫,身体微微绷紧。“这不合规矩。与山,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规矩?”郑与山轻轻重复这两个字,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又似乎没有。他没有退后,反而更近了些,目光落在高途领口未掩住的那一小片肌肤上,那里还留着先前淤青未散的淡淡痕迹。“我和你不讲这两个字了。”
郑与山伸手,扶住了高途没受伤的那侧肩膀,将他仰面躺回柔软的垫子上。
“别动,让我把最后一点药涂完。”
“郑与山!”高途想挣扎,却因顾忌伤臂和此刻尴尬的境地而不敢动作太大。
“我怎么了?”郑与山的声音压低,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飘在高途的脸上。他看着高途有些慌乱的眼睛,清晰而缓慢地一字一句,“高途,你隐瞒昨晚去向,闭口不谈,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规矩可言?我今天像个傻子一样担心焦虑却束手无策……”
郑与山的手指重新落在高途的颈侧,沿着紧绷的斜方肌缓缓向下施压,力道精准地揉开那些郁结。
动作堪称专业,可他不再隔着衣服,而是从衣服里钻进去,一寸寸的爬行。这般服务般的姿态,由郑与山做出来,充满了难以言说的侵略性和掌控感。
高途僵在那里,哪里还能放松,浑身每一寸皮肤都敏感地感知着那双手的移动。
推拿变成了某种无声的审讯,每一次按压都像是在诘问。
羞耻、窘迫、难以启齿的酸麻,还有更深层的狼狈,交织成网,将高途困住。他闭上眼,睫毛细微地颤抖,试图屏蔽这令人窒息的亲密接触和言语逼迫。
郑与山却并不放过他,手指滑到他腰侧,在那片容易积压疲劳的区域打着圈按压,力道时轻时重,带来一阵阵战栗。
郑与山的手,继续向下,可突然,他停下了。
低下头,嘴唇贴到高途的耳边,“身体这么僵硬,怎么反而不能放松了?那我帮帮你。”
说着,他的手继续向下,“高途,我们是共犯了。我纵容你的谎言,也默许你把我们都挡在外面。那么现在,让我这个共犯,亲自确认一下我的同伴是否真的无恙……过分吗?”
郑与山的声音里压抑着翻滚的情绪,不仅仅是责怪,更有后怕、愤怒,以及更深沉复杂的东西。
可他点火的手,却更直接、更缓慢、更坚定地游走,所过之处,点燃一片隐秘的振颤,迤逦无声蔓延。
高途的身体软了下来,反抗的力气也消失殆尽。
他能感受到郑与山的指尖带着薄茧,在他的皮肤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阵灼热的触感。那触感像是带着电流,顺着皮肤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浑身都泛起一阵细密的颤抖。
那双手,既是疗愈的抚慰,也是无声的诘问与宣告,在疼痛与舒适、理智与沉溺的边界,反复描摹,将白日的疑虑、担忧、以及那些未曾言明的复杂情愫,都揉进了这昏暗暖融的一方天地之中。
在这秘密而紧绷的空间,危险又对峙的僵持里,高途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融化得像一汪水。
郑与山不说话,仅用他的手,继续探索和耕耘。
一室寂静,只剩下衣物窸窣呼吸,以及手和身体相对时那细微却惊心的声音。
……
高途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颤抖着,最后不受控制地沉溺在这种温柔又霸道的折磨中,忍不住泪眼婆娑。
郑与山看着在自己手底下zhanfang的人,“高途,还嘴硬吗?”
可话音落下,他却没有给高途回答、反驳或者挣扎的机会。
那只体温滚烫的手,重新覆上去,完全不再是推拿,而是烙印般的抚触。
……
终于,郑与山再一次温柔地问出了那个问题,“高途,还嘴硬吗?”
郑与山的衬衫还是熨帖的,整个人袖子挽到手肘,手臂线条流畅有力,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以亲密又残酷的方式被清算的高途,却只剩下一连串的“不要了”的求饶。
郑与山并不管这答非所问,他拿起旁边的方巾擦了擦手,“好,乖,睡一觉吧,一会儿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