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阎福贵和散架的自行车,只觉得一阵头疼。
傻柱实在太能惹事了。
他隐约觉得,自己的钱包又要遭殃了。
每次傻柱惹祸,最后总是他掏钱收场。
“我的自行车!傻柱,你这个祸害!你毁了我的车,你得赔我…”阎福贵猛然惊醒。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冲到傻柱面前。
“三大爷,您先消消气,千万别激动。”
“刘光天,还不快给三大爷搬把椅子?”
易忠海急忙上前。
见阎福贵脸色惨白、摇摇晃晃,他真怕这老头一口气上不来。
阎福贵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易忠海并不在意。
可这事牵扯到傻柱——是他撞坏了三大爷的自行车。万一三大爷气出个好歹,傻柱肯定脱不了责任。
绝不能让他出事。
刘光天搬来椅子。
易忠海和刘海中一起,把瘦弱的阎福贵扶到椅子上坐下。
过了好一阵。
阎福贵的脸色才渐渐恢复。
傻柱还想开口,却被易忠海狠狠瞪了回去——都这节骨眼了,还不安分?
“三大爷您放心,这事我一定给您个交代,交给我来处理。”易忠海拍着胸脯保证。
苏宇在一旁冷笑。
只要是傻柱的事,易忠海怎么可能公平处理?
阎福贵这次怕是要吃哑巴亏,说不定以后都买不起自行车了。
“现在说说这件事。”
“说正事前,先说说傻柱。”
“大伙儿都知道,傻柱是个好人,心肠热,爱帮忙。”
易忠海提高了嗓门。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笑声。
易忠海铁青着脸望过去,见是苏宇在笑,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
苏宇在笑什么?
傻柱真是热心肠?
这简直是他听过最荒谬的笑话。
在四合院里,傻柱只对三家人热心:首先是贾家,原因众所周知,全冲着俏寡妇秦淮如;其次是聋老太太,两人一个把对方当亲孙子,一个把对方当亲奶奶;最后是易忠海家。
至于其他邻居,傻柱帮过哪怕一次吗?
从来没有!
易忠海对苏宇无可奈何,只得继续往下说。
“傻柱借车也是为了做好事,出去找失踪的棒梗。他这种行为应当大力提倡、值得鼓励,否则以后谁还愿意做好事?”
易忠海开始上纲上线了。
“再说毁车的事,傻柱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失手。那只是个意外。”
易忠海直接给事情定了性。
阎福贵眉头紧锁,他并不傻,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心里涌起一阵不妙的预感。
“你们看,易忠海这老狐狸最擅长道德 ** 、掩盖 ** ,阎福贵要倒霉了。”
苏宇低声对娄晓娥等三位女性说道。
其实他的声音并不算太小,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苏宇也压根不怕被人听到。
“真是长见识了。”杨小芬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易忠海。有这样的一大爷,四合院怎么可能不乌烟瘴气?
正义得不到伸张,混乱自然难免。
“另外,我再说说三大爷。”
“三大爷可是个大好人,作为院里的三大爷,他是当之无愧的道德楷模。”
易忠海把三大爷捧得高高的。
苏宇笑了。
铺垫了这么多,该进入正题了吧?
“傻柱是出于做好事才意外损坏了自行车,但车毕竟坏了,他肯定要赔偿。三大爷的自行车是二手的,大家都知道,肯定不能按新车来赔。”
“另外,傻柱是在做好事,责任应该减轻一部分。”
“我看就赔一半,五十块钱吧。”
易忠海终于谈到了赔偿。
众人一片寂静。
谁都没想到,三大爷的自行车只得到五十块的赔偿,这个数目和大家预想的差得太远。
“易忠海,这就是你说的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不同意。”
“必须让傻柱赔我一辆新车。”
“不然我就让他去坐牢。”
阎福贵脸上刚恢复的一点血色,又被气得惨白,颤抖的手指指向易忠海,说话几乎喘不上气。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三大爷,我得说你两句。”
“我刚才说了,你是院子里的道德模范,你就是这样当道德模范的?”
“你这觉悟可不够高。”
“傻柱是在做好事,你作为三大爷,应该多鼓励他。”
“……”
易忠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住的院子里也有三位管事大爷。”
“可没一个像易忠海这样的。”
“这么明显的偏袒,他是怎么做得出来的?”
杨小芬直呼开了眼界。
苏宇轻轻一笑,这才到哪儿?
易忠海做过的没脸没皮的事多了去了,只要是和傻柱、贾家有关的,他哪一次不偏袒?
易忠海的终极目标,是把四合院变成他的一言堂。
只可惜能力有限,永远也做不到。
特别是苏宇崛起之后,易忠海对四合院的掌控越来越弱,就像现在这样,质疑的声音已经出现。
“三大爷,你得提高觉悟。”
“你可不能像某些人一样,我去做好事,连自行车都不肯借。”
傻柱得意起来。
他开口教训阎福贵,还得意的瞥了苏宇一眼。
易忠海的脑袋嗡的一声响,险些站立不稳。
他狠狠瞪向傻柱,心想:你就不能少惹点麻烦?
易忠海最担心什么?
最怕苏宇掺和进来。
偏偏傻柱非要把苏宇拉进来,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阎福贵眼睛一亮,想到还有苏宇在。
他感激地看了傻柱一眼,心想这人还挺仗义。
“小苏,这事就拜托你了。”
“不管最后赔多少,我分你一半,就像之前许大茂那样。”
阎福贵心里清楚,自己斗不过易忠海,更何况还有个没出场的聋老太太。她一来,自己更没戏。
说不定连五十块赔偿都拿不到。
但换成苏宇出面就不一样了,谁能挡得住他?
“三大爷,你学我就对了。”
“让苏哥出马,肯定能让你满意。”
许大茂哈哈大笑。苏宇一出手,傻柱和易忠海又要倒霉了。
“三大爷,你和傻柱之间的事,何必让外人插手?”易忠海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你们欺负我,还不准我找帮手了?”
“小苏,全都靠你了,你来做主就好。”
阎福贵算是看明白了。
苏宇笑着点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前面,面对易忠海和傻柱。易忠海脸色阴沉。
傻柱后悔了。
他恨不得收回刚才的话,让苏宇别管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小苏……”易忠海还想说什么。
“打住。”
“你刚才说得够多了,现在该我说了。”
“我来分析一下易忠海刚才的话。他说傻柱是好人,是在做好事。”
“傻柱真是好人吗?”
“来,被傻柱帮过的人站出来——贾家不算!”
苏宇说完,环视在场的人。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这时大家才意识到,傻柱嘴里的“好人”,原来只针对贾家。这么多年,他竟一次也没帮过院里其他人。
一次都没有!
易忠海脸色沉了下来。
他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看来傻柱只能算是个‘人’,‘好’字还是去掉吧。”
“说完好人,再说好事。易忠海说傻柱是在做好人好事。”
“他骑车出去找人,算是做好事,我同意。可他已经骑车回来了,不再去找人,这还能算好事吗?”
苏宇再次发问。
众人纷纷摇头。
大家都觉得苏宇说得对。骑车出去找人算做好事,但回到四合院,做好事的过程就已经结束了。
“所以,这根本不是好人好事。”
“再说摔车的事。易忠海说那是意外。”
“真的是意外吗?”
“当时我在场,还有几个邻居也在。”
“我看得清清楚楚,傻柱是气冲冲地、故意把车往墙上撞的。他是在发泄怒气,你们同意我的看法吗?”
苏宇盯着傻柱质问。
傻柱拳头攥得死紧,牙关紧咬。
苏宇没说错,他当时火气上头,没想太多,就是一股脑把车往墙上撞,没想到会撞碎。
但这确实不能算是意外。
“易忠海,你都听清楚了吗?”
“傻柱把三大爷的车摔碎了。”
“不是做好人好事,也不是意外,是他故意泄愤,把三大爷的车给毁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宇冷冷地逼问。
他分析得这么透彻,易忠海就算想狡辩也翻不了盘。
阎福贵一阵激动,脸都涨红了。
他这下明白了,从这一刻起,在这件事上苏宇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想怎么追究都行。
他有点后悔。
要是自己早点想到这一点,根本不用分给苏宇一半赔偿,自己就能搞定。
“这个……”易忠海一时语塞。
“你没指责他,我来。”
“傻柱这种行为,是故意毁坏他人贵重物品。”
“这种毛病不能纵容。”
“必须严惩。”
“否则以后谁家有好东西,他故意冲过去破坏,只赔一点点钱,谁受得了?”
苏宇不忘把众人拉上同一条船。
都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把他们拉进来,他们不会支持苏宇。
一旦涉及自身利益,大家纷纷表态,要求严惩傻柱。
“我建议,罚一赔三。”
“罚他赔一辆新自行车,再加三倍补偿。”
苏宇还没说完。
阎福贵突然一阵猛咳,他不是不同意,是有点过于激动了。
众人也没想到,苏宇下手这么狠。
阎福贵咳完,心里挺满意,但也带点遗憾——因为即将到手的赔偿,有一半得分给苏宇。
他是个出了名的抠门,想到这儿就心疼。
“我不同意!”
“我是在做好人好事。”
“苏宇你算什么东西?”
“你凭什么让我赔这么多?”
傻柱心里盘算了一下,按苏宇的赔法,他恐怕得掏六七百块,还得搭上一张自行车票。
这绝对血亏。
他当然不答应。
“我告诉你,我只认一大爷的方案,就赔五十块,多一分都没有!”
傻柱气呼呼地声明。
易忠海脸色难看,朝不远处的一大妈使了个眼色,往聋老太太屋的方向瞥了一眼。
一大妈心领神会,赶紧去找聋老太太救场。
苏宇看见了,但没在意。
“你一定会赔的。”
“你不赔,我就报警,警察会给我一个公道。”
苏宇信心十足。
“你能保住工作,自己最明白原因。”
“厂里稍有动静,还会继续留用你吗?”
苏宇语带讥讽。
何雨柱额角渗出冷汗。
易忠海神色骤变。
当初何雨柱能留在轧钢厂当锅炉工,全赖聋老太太与他多方打点。只要稍有波澜,何雨柱必定会被辞退——苏宇精准击中了他们的要害。
“说得好!绝不能纵容何雨柱这种行为,必须赔偿!”
刘海中大笑着站出来。眼见易忠海与何雨柱大势已去,他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