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从指间滑落，砸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杨辰没有弯腰去捡。他盯着屏幕上的病历编号，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行指令。
三分钟后，秦峰的加密通道传来一份资金流向图。境外赌博集团的流水被拆成十七层壳公司，最终汇入国内三家上市公司。这三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都是前男友父亲名下的关联企业。
杨辰拨通内线：“让陈磊来指挥室。”
十秒后，门推开。陈磊走进来，帆布包还没放下就看到主屏上的数据流。
“查这三家公司。”杨辰声音很平，“三天内，我要它们市值腰斩。”
陈磊坐到操作台前，打开建模软件。手指飞快输入参数，二十分钟后，模型跑出结果。
“不行。”他说，“其中一家刚拿到新能源项目批文，明天开新闻发布会。市场情绪一旦拉高，做空成本会翻倍。”
“那就让它发不了。”
“什么意思？”
杨辰调出一段视频。画面里是前男友在澳门葡京贵宾厅签单的记录，两亿赌资通过地下钱庄转移。时间、金额、签字笔迹全部清晰。
“把这个匿名发给财经媒体，标题写‘某上市企业实控人涉嫌跨境洗钱’。”
“可这消息没实锤，媒体不会立刻跟进。”
“他们不需要相信，只需要怀疑。”杨辰说，“你再找几个伪装成机构投资者的账号，在股吧和微博放风，说这家公司资金链马上断裂。恐慌比真相传得快。”
陈磊点头，开始布置信息节点。
凌晨三点十七分，第一条爆料帖出现在财经论坛。四小时后，主流媒体转载。那家即将开发布会的企业股价低开三个点，盘中震荡加剧。
上午十点，企业紧急宣布推迟发布会。但已经晚了。市场上关于其资金问题的讨论越演越烈。
杨辰坐在指挥台前，看着K线图一步步走低。他没有动用系统死士，这次的武器是信息和人心。
中午十二点，目标公司发布澄清公告，声称所有资金合法合规。股价短暂反弹。
陈磊立刻建议平仓止损。
“再等等。”杨辰说。
他打开另一块屏幕，调出林瑶之前植入画室监控的虚假影像——赌场霓虹灯闪烁的画面正安静播放。他知道对方的技术团队一定在追踪源头。
五分钟后，境外服务器发起反向探测。蜜罐协议启动，对方Ip地址暴露。
杨辰按下通讯键：“秦峰。”
“收到。”声音从耳机传来。
三十秒后，对方服务器遭遇逻辑炸弹攻击，所有对外信道中断。
失去技术支援，那家公司无法再组织有效舆情反击。
下午三点，三大基金同时下调其评级。股价跳水，跌幅达百分之八。
第二天，第二家公司被曝财务造假，第三家因关联交易遭证监会立案调查。
三日之内，三家目标企业市值平均蒸发百分之六十五。
账户结算完成时，盈利数字定格在五千零七十三万。
陈磊合上电脑，抬头看向杨辰：“接下来怎么处理？”
杨辰没回答。他拿起手机，登录资产管理后台，进入一个名为“艺术疗愈慈善基金”的账户。这是他一个月前为苏婉设立的，至今未启用。
他把全部盈利股份划转进去，设置公开可查权限。
“名字就叫‘她的画室’。”他说。
陈磊愣了一下：“你真要把这么多钱投进一个慈善基金？”
“不是投资。”杨辰说，“是归还。”
当天晚上，新闻推送弹出快讯：前男友父亲旗下多家企业遭金融狙击，合计损失超五亿。幕后操盘手疑似杨辰。
评论区瞬间炸开。
有人骂他报复心强，只为女人动用资本暴力；有人说他是疯子，拿金融市场当情场武器。
苏婉看到新闻时正在宿舍画画。手机震动不停，她点开一看，脸色变了。
她拨通杨辰电话。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她问。
“我把赚的钱放进了一个基金。”他说，“以后江城的艺术生都可以申请资助。”
“可他们说你是用金融核弹报复我前男友……”
“我不是为报复谁。”杨辰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再被任何人打扰。”
苏婉沉默了很久。
第二天上午，前男友父亲召开紧急发布会，试图稳定市场信心。
现场挤满记者。摄像机对准主席台，灯光刺眼。
就在发言人准备念稿时，侧门突然被推开。
前男友冲了进来，脸色发白，领带歪斜。
他直奔主台，一把抢过话筒。
“杨辰！”他对着镜头吼，“你动用整个金融系统，就为了哄一个女人开心？你疯了吗！”
全场哗然。
闪光灯疯狂闪烁。
杨辰站在台下第一排，穿着黑色西装，左手无意识转动腕表表冠。
他没有说话，只是拿出手机，递给身边的苏婉。
屏幕上是基金账户的实时数据。资金流动清晰可见，每一笔都标注用途：学生奖学金、画材补贴、心理辅导课程……
苏婉看着看着，忽然踮起脚尖，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住了杨辰。
全场寂静。
几秒后，她松开唇，低声说：“这枚核弹……能炸开我的心吗？”
记者们疯狂拍照。有人喊问题，没人听清。
前男友站在台上，握着话筒的手开始发抖。
“你们……你们根本不懂……”他喃喃道，“他毁了我的家……就为了一个女人……”
保安上前架人。他挣扎着，话筒掉落，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疯了……他真的疯了……”
杨辰依旧站着，没有看被拖走的人。他低头看着苏婉，发现她眼角有点湿。
“怕了吗？”他问。
“不怕。”她说，“但我心疼你这样拼命。”
后台阴影处，陈磊合上笔记本电脑，嘴角微微扬起。
闪光灯还在闪。
苏婉的手紧紧抓着杨辰的袖口。
台上的发言席空了，只剩一只翻倒的话筒躺在地上。
杨辰抬起右手，轻轻擦掉她脸颊上的一滴泪。
他的左腕还在转动表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