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的脚步在消防通道口戛然而止。前方人影蹲伏在配电箱旁，手中文件正往碎纸机送。他未出声，只将指虎套上右手，金属扣环压紧关节的轻响惊动了对方。那人猛地回头，是风行金融前cto助理，脸色瞬间惨白。
赵虎一步上前，擒住其腕部反拧，另一手抽出文件夹。纸质清单上罗列着七处未申报资产点位，包括境外服务器托管账户与三笔离岸资金代持协议。他摘下通讯器，直接拨通加密线路：“目标截获，证据完整。”
杨辰站在拍卖厅后排，西装笔挺，左手搭在腕表上。平板屏幕亮起，秦峰传回的扫描件逐项验证无误。他抬头看向主席台，监管代表正翻阅新提交的材料，眉头从紧锁转为松动。
“异议驳回。”监管代表宣布，“拍卖程序继续。”
大厅灯光微调，投影屏切换至资产明细。主持人清了清嗓子：“风行金融核心数据库、品牌商标权及全部技术专利包，底价八亿三千万元，竞拍开始。”
举牌声接连响起。三家机构迅速抬价，两轮内突破十二亿。杨辰始终未动。竞价第三次启动时，某地产背景公司报出十六亿高价，全场目光聚焦。
杨辰这才举起号牌。
“八亿三千万元。”他说。
哄笑声从角落传来。有人低语：“疯了？这价连成本都-cover不了。”
主持人核对记录后敲槌：“成交方——辰星科技杨辰先生。”
全场骤静。监管系统同步通报弹入后台：所有参与竞价企业中，除辰星外，其余竞标主体因涉关联交易，资质已被临时冻结。
杨辰起身，走向签约台。皮鞋踏过地毯，无声而稳。
签字笔落下的瞬间，门口骚动。一名穿深灰西装的男子带五名员工堵住出口，高举录音设备：“这是商业垄断！你们今天吞下风行，明天就会毁掉整个行业生态！”
无人回应。赵虎已提前半步横移，肩背如墙立于杨辰身侧。人群自动退开一条通道。
签章完毕，男子强挤上前，双手递出名片：“杨总，合作的机会，总是留给愿意对话的人。”
杨辰接过，目光未落，转身走向厅侧碎纸机。齿轮咬合声刺耳炸响，纸片纷飞如雪。
他开口，声音不高：“你们的风行时代，结束了。”
那男子僵在原地，身后几人低头散去。
林瑶的信息在同一分钟抵达。杨辰解锁手机，一行字浮现：“南美方向有资金异动，‘海澜资本’关联账户尝试激活 dormant shell pany，目标疑似重组风行海外分支。”
他拨通雷震专线，接通即下令：“标记所有曾任职风行高管的出入境记录，一旦触发边境系统，立即启动协查预案，不许一人离境。”
电话挂断，他转向周博：“封锁风行商标与专利流转路径，所有交易接口植入追踪水印。任何人试图注册近似标识，实时报警。”
周博回复仅一字：“好。”
杨辰收起手机，目光扫过空荡大厅。曾经悬挂“风行金融”LoGo的位置如今裸露着螺钉孔洞，像被拔牙后的牙龈。他未停留，径直朝外走去。
赵虎落后半步跟随。途经大厦b2层数据中心门前，他示意两名留守人员换岗。新人佩戴辰星安保徽章，手持权限密钥站定岗位。
“二十四小时轮巡。”赵虎说，“主服务器镜像每六小时备份一次，原始日志不得覆盖。”
两人点头。其中一人打开门禁，内部蓝光微闪，服务器阵列低鸣运转。
杨辰已在地面出口登车。车窗降下，他最后看了一眼风行总部大楼。外墙广告架正在拆除，巨型字母F-I-N-A-N-c-E逐个倒下，最后一块铝板砸落地面，激起尘烟。
司机发动车辆，导航设定为公司总部。
车载终端震动。秦峰发来最新分析报告：海澜资本注资路径中，第三跳隐藏节点浮出水面，注册地为加勒比某免税岛，但实际控制Ip频繁切换至亚洲东部时区。更关键的是，该实体曾于三年前参与收购某破产影视公司股权——正是李瑶父亲旗下产业的上游并购平台。
杨辰看完，未作回复。他将平板翻转扣在膝上，手指轻抚左腕钢表表冠。这一次，没有转动。
车队驶离商务区主干道。城市高楼渐远，前方路口红灯亮起。
杨辰忽然抬眼，望向右侧街角写字楼顶层。窗帘微动，一道身影闪过窗口，随即隐没。
他按下通讯键：“赵虎，派人查那栋楼十七层东户，登记所有人最近是否有出境计划。”
话音未落，交通灯转绿。司机踩下油门，车身平稳前行。
后视镜中，那栋楼宇缓缓退出视野。十七楼窗边，百叶帘缝隙里，一只眼睛正盯着远去的车队，手中手机屏幕显示着刚刚拍摄的照片——杨辰下车瞬间的侧脸。
镜头拉近，图像放大。那人指尖滑动，将照片拖入加密压缩包，附件命名：“信天翁残羽”。
发送按钮悬停一秒，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