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再次透过窗帘缝隙，唤醒了浑身如同被拆解重组般酸软的苏挽月。
意识回笼的瞬间，昨夜那些在甜香与酒精催化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放纵、失控、甚至带着点绝望般纠缠的画面，清晰地冲击着她的脑海。
羞耻感如同沸腾的热水，瞬间淹没了她。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直冲头顶！这两个混蛋！又给她下套！
她猛地坐起身，丝被滑落，也顾不上浑身不适，抓起枕头就狠狠砸向旁边已经醒来、正单手支着头，好整以暇看着她的祁瑾！
“祁瑾！祁珩！你们两个王八蛋！”她气得声音都在抖，脸颊因为愤怒和羞耻涨得通红，“你们……你们简直……！”
祁瑾轻松地接住砸过来的柔软枕头，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带着一种吃饱餍足的慵懒，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早餐吃什么：“哪种手段？香薰是安神的，酒是你自己喝的。”他推了推眼镜，补充道，“而且，小月亮，你昨晚……很热情。”
另一边，祁珩也被动静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苏挽月炸毛的样子，非但没怕，反而笑嘻嘻地凑过来想抱她：“早啊小月亮，火气这么大干嘛？是我们昨晚不够努力，没让你满意吗？”
“滚！”苏挽月一脚踹在他结实的大腿上，可惜力道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
她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一个冷静无耻，一个嬉皮笑脸地插科打诨，仿佛他们三人之间这种扭曲的关系，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诞感攫住了她。愤怒的火焰烧到最后，只剩下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摆烂。
算了。
就这样吧。
爱怎样怎样。
世界毁灭吧。
她垮下肩膀，重新瘫倒回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地传来：“……我要睡觉，别吵我。”
看着她这副放弃挣扎、彻底摆烂的模样，祁瑾和祁珩对视一眼，眼中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但更深处，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别睡了，”祁瑾伸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被子，语气带上了一丝正经，“带你去个地方。”
“不去！”苏挽月闷声拒绝。
“保证你会感兴趣。”祁珩也来拉她，声音带着诱惑，“是我们最大的秘密哦，小月亮不想看看吗？”
最大的秘密？苏挽月的心微微一动。好奇心像一只小猫爪，轻轻挠着她破罐子破摔的心。她最终还是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垮着一张脸，没好气地问：“哪儿？”
兄弟二人默契地没有回答，只是帮她穿上柔软的睡袍，一左一右牵着她，走出了卧室，没有上楼，而是走向了那条她从未踏足过的、通往地下的隐秘楼梯。
越往下走，空气越显清凉，带着一丝金属和消毒水的特殊气味。当祁瑾用指纹和密码打开那扇厚重的金属门时，里面的景象让苏挽月瞬间屏住了呼吸。
与其说这是一个地下室，不如说这是一个融合了尖端控制室、精密工坊与……某种极致私人收藏馆的空间。
一整面墙的监控屏幕分割出庄园内外无数个角落，冰冷的仪器闪烁着待机的微光。
而最让她心脏骤停的，是另一面墙，那里陈列着各种她从未见过、却一眼就能猜到用途的“工具”。
并非想象中的肮脏刑具，而是极其精美、甚至带着一种诡异艺术感的金属制品：它们被擦拭得锃亮，设计巧妙，材质昂贵，像是某种顶级奢侈品，而非束缚人的器具。
在房间中央的独立玻璃展柜里，她看到了更多熟悉又陌生的东西，与她颈间那条月光石项链风格类似，但设计明显更加繁复、镶嵌着不同宝石的项链、手镯、脚链……每一件都美得惊心动魄，也……危险得令人胆寒。
（某些玩具）
这一刻，苏挽月没有感到预想中的恐惧和愤怒。
一种奇异的、酸涩的暖流，猛地冲垮了她心中最后那堵摇摇欲坠的高墙。
她明白了。
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这座庄园处处合她心意。
为什么他们时而强势时而温柔。
为什么他们能如此“平常”地共享她。
因为他们从未想过掩饰他们的目的和欲望。
他们就是要她，用一种不容置疑、不容逃离的方式。
他们精心打造了这个华丽的金丝笼，准备了这些昂贵的“锁链，不是为了真的囚禁，而是为了……永久地、彻底地、以他们懂得的方式去爱她。
这种占有，偏执、病态、令人窒息。
却也正是这种极致到扭曲的、不容一丝缝隙和背叛的“爱”，诡异地契合了她内心最深处的、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渴望。
她需要的就是这个。
不是什么温吞水般的甜言蜜语，不是什么易碎的山盟海誓。
她需要的就是这种强盗式的、敲碎一切墙壁、掠夺一切、将她牢牢禁锢在视线范围内的、窒息般的爱！只有这种强烈到近乎毁灭的占有，才能让她那颗被父母失败婚姻冰封的心，相信自己是真正被需要、被珍视、绝不会被轻易抛弃的！
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不是悲伤，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巨大的、迟来的释然和……归属感。
祁瑾和祁珩静静地看着她流泪，没有打扰。
许久，苏挽月抬起手，抹去眼泪，走到那个玻璃展柜前，指尖隔着冰冷的玻璃，轻轻点在其中一条镶嵌着深邃蓝宝石、链条细如发丝的锁链上。
她回过头，看着身后那两个因为她一滴眼泪而紧张起来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泪痕、却无比真实的、甚至带着点挑衅的笑容：
“这个，”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微哑，却异常清晰，“下次，我要戴这个。”
祁瑾深邃的眼底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祁珩更是直接吹了声口哨，兴奋得眼睛发光。
墙，彻底崩塌了。
月光，心甘情愿地，沉入了为她独造的、永恒的夜色深处。
她知道这份爱扭曲、病态，可能无法持续到永远。
但此刻，她想去接受，想去试试看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