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悠悠的目光却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她怎么能退？
如果现在退缩了，下次遇到真正的强敌，遇到比素意更残忍的对手，她依旧会像现在这样，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等死。
战场上没有重来的机会，死亡就是永恒的终结。
苏悠悠缓缓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素意那副温柔的笑容显得格外清晰。她咬了咬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握住了掉落在身边的长剑。
指尖触碰到剑柄的冰凉触感，仿佛给了她一丝力量。她颤抖着，一点点支撑着身体站起来。伤口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冰气在体内肆虐，几乎要冻僵她的心脏，可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倔强。
“什么？”素意眼中的假笑微微一滞，闪过一丝真切的诧异。
她看得很清楚，苏悠悠的伤口深可见骨，内脏已经被冰气冻伤，出血量更是足以致命。按照常理，她现在应该已经失去意识，等待死亡降临才对，为什么还能站起来？
苏悠悠没有回答，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让素意更加意外的举动。她调动体内仅存的、尚未被冰气侵蚀的灵力，不再是汇聚于四肢，而是引向了自己的丹田。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为磅礴的气息从苏悠悠体内爆发出来，她的头发无风自动，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这不是六界气运的力量，而是燃烧自身本源换来的短暂爆发。燃烧本源会损伤根基，甚至影响未来的修为上限，可此刻，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速度再次暴涨，这一次，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苏悠悠的身影化作一道金色的残影，无视体内的剧痛，再次朝着素意冲去。长剑在她手中挥舞，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每一招都直指素意的要害，没有任何保留。
“哎呀呀，虽然在我这个领域中受到的伤害，不会带到现实当中，可是燃烧本源还是有些危险的哦。”素意的笑容依旧不变，脚下却不停，身形在苏悠悠的剑锋之间穿梭，偶尔抬手挥动浅蓝色的布条，轻易便挡开她的攻击。
她有些不懂。
明明已经毫无胜算，明明已经濒临死亡，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死去，早点退出，不是更好吗？人类的执念，总是这样奇怪。
苏悠悠的攻击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疯狂。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燃烧本源的力量只能维持片刻，体内的冰气和失血带来的伤害正在快速吞噬她的意识。她必须在彻底倒下之前，击中素意一次，哪怕只有一次。
她猛地瞬移到素意的身侧，长剑带着呼啸的风声，劈向她的脖颈。素意眼神微凝，挥手一道冰雾瞬间弥漫开来，将苏悠悠的视线完全笼罩。
冰雾中蕴含着刺骨的寒气，触碰到皮肤便会瞬间冻结，试图阻止她的攻击。
可苏悠悠此刻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她闭起眼睛，不再依靠视线，而是凭借着对素意气息的感知，用尽剩余的全部力量，朝着感知中的方向，再次挥出了一道凝聚了所有本源之力的风刃。
风刃撕裂了冰雾，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径直向前飞去。
“嗤——”
鲜血飞溅而出，落在灰白色的地面上。
苏悠悠在反噬与伤口的剧痛同时爆发，她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结束了。”
苏悠悠的意识彻底沉入黑暗，领域中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消散在灰白色的虚无之中。
与此同时，神庙内，原本盘膝而坐的苏悠悠猛地睁开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右肩到腹部，那里没有伤口，没有鲜血，也没有刺骨的冰气，只有一片光滑的皮肤，仿佛刚才那濒死的痛苦只是一场逼真的噩梦。
可身体传来的虚弱感，以及脑海中那清晰无比的死亡体验，都在告诉她，那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真的死了一次。
苏悠悠喘着粗气，眼神中带着惊魂未定，却也有着一丝明悟。她终于明白了素意的用意，明白了战场上的残酷，明白了实力不足的后果。
她抬起头，看向领域光幕另一侧的素意。素意依旧站在那里，雪白的衣袍一尘不染，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柔的假笑，异瞳平静地看着她，像是在询问她的选择。
苏悠悠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虽然身体依旧虚弱，虽然刚才的死亡体验让她心有余悸，但她的眼神却变得无比坚定。
她再次迈步，朝着那道光幕走去。
这一次，她要做得更好。
（先来说一下素意的友善提醒，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友善，她认为反正现在不死，过几分钟也要死的，为什么还要多承受几分钟的痛苦？
而溅落在地上的鲜血不是素意的，而是苏悠悠的，她并没有成功伤到素意，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两人实力悬差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