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完全没有表情，甚至可以说根本不像人类的脸。
净尘握紧慈悲刀，刀身上的金光在这个纯白空间里显得格外刺眼。
“你就是创造者？”
那个巨大的身影缓缓站起身来，整个白色空间都在震颤。
“创造者？哈哈哈哈！”
突然爆发的狂笑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笑声里没有威严，没有神圣，只有疯狂和扭曲。
“小和尚，你被骗了！”
那个身影的脸开始扭曲变形，原本模糊的五官变得清晰起来。
净尘看清楚后，整个人都震惊了。
那张脸竟然和他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
林羽瞪大双眼。
“净尘，那个家伙怎么长得和你一样？”
虚空之眼也发出惊讶的嘶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父的灵魂体变得更加透明，声音中满是震撼。
“净尘，小心！这里面有阴谋！”
那个拥有净尘面孔的存在继续狂笑着。
“阴谋？老和尚，你说对了！”
“这确实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净尘感到胸中涌起巨大的愤怒。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创造者？”
那个存在停止了笑声，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
“冒充？不不不，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创造者。”
“是你们自己以为我是创造者的。”
林羽气得直跳脚。
“什么？那你刚才装什么装？”
那个存在耸耸肩。
“我只是在演戏而已。”
“演给谁看？当然是演给真正的创造者看。”
净尘感到事情越来越复杂。
“真正的创造者在哪里？”
那个存在指了指天空。
“就在上面啊。”
“他一直在观察着我们的表演。”
话音刚落，白色空间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从缝隙中传来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
“够了，别演了。”
“他们已经发现真相了。”
那个拥有净尘面孔的存在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是，主人。”
净尘抬头看向天空的裂缝，感受到从中传来的恐怖威压。
但这种威压和之前遇到的所有敌人都不同。
这不是邪恶的威压，而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绝望。
“你们想见我？”
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就上来吧。”
天空的裂缝开始扩大，露出一个通往更高层空间的通道。
净尘没有犹豫，直接飞了上去。
其他人紧紧跟在后面。
当他们穿过裂缝后，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这里不是什么神圣的殿堂，而是一间普通的小屋。
屋子里摆着简单的桌椅，墙上挂着几幅画。
而在屋子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看起来非常疲惫，双眼布满血丝，胡子乱糟糟的。
“欢迎来到我的家。”
老人抬起头，对他们露出苦涩的笑容。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创造者。”
净尘看着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人，完全无法相信。
“你就是创造者？”
老人点点头。
“失望了吗？”
“我知道你们期待的是什么样的存在。”
“威严、神圣、全知全能。”
“但很抱歉，我只是一个累坏了的老头子。”
虚空之眼疑惑地问道。
“那刚才那些观测者、意志、还有那个管理员，都是怎么回事？”
老人叹了口气。
“都是我创造的。”
“准确地说，是我在绝望中创造的。”
林羽听不懂了。
“绝望？你为什么绝望？”
老人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窗外是无尽的黑暗，什么都没有。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
“我并不是真正的创造者。”
净尘感到脑袋有点晕。
“什么意思？”
老人转过身来，脸上满是痛苦。
“我也是被创造的。”
“就像你们一样，我也只是某个更高存在的作品。”
师父的灵魂体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老人继续说道。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就疯了。”
“我开始怀疑一切，包括我创造的所有生命。”
“我想，既然我都不是真实的，那我创造的生命又算什么？”
“于是我创造了观测者，让它去测试生命的价值。”
“我创造了意志，让它去清理我认为没有价值的存在。”
“我创造了管理员，让它去执行我的疯狂想法。”
净尘感到胸中涌起巨大的愤怒。
“所以你就因为自己的怀疑，去折磨无数无辜的生命？”
老人低下头。
“我知道这很残忍。”
“但我当时真的疯了。”
“我需要证明，至少有一些生命是真正有价值的。”
“这样我才能相信，我的存在也是有意义的。”
虚空之眼愤怒地咆哮起来。
“你这个疯子！我们的痛苦就是为了满足你的自我怀疑？”
老人没有反驳，只是默默承受着指责。
净尘看着这个疲惫的老人，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
愤怒、同情、失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那现在呢？”
净尘问道。
“你还在怀疑吗？”
老人抬起头，看着净尘。
“不了。”
“看到你的慈悲之力，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无论我们是不是被创造的，无论我们的存在是否真实。”
“只要我们能够爱，能够慈悲，能够为他人付出。”
“我们的存在就是有意义的。”
净尘感到慈悲刀在手中轻微颤抖。
“那你准备怎么做？”
老人走向屋子中央的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个奇怪的装置。
“我要把一切都恢复原状。”
“撤销所有的测试，复活所有死去的生命。”
“然后…”
老人的手停在装置上方。
“然后我要去寻找真正的创造者。”
“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问他一个问题。”
净尘好奇地问道。
“什么问题？”
老人回头看向净尘，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我想问他，你创造我们，是因为爱吗？”
就在老人即将启动装置的瞬间，整个小屋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一个更加古老、更加威严的声音从虚空深处传来。
“有趣的问题。”
“不如让我亲自来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