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场由林逸强行撬动规则、亲手点燃的人造电磁风暴(Emp)以38层配电房为心脏,如同一个无声咆哮的毁灭巨兽,将其无形的死亡脉冲瞬间扩散至整个金融中心A座,并最终以摧枯拉朽之势悍然撕裂了面具异能者赖以维持的诡异力场时,整个战场的局势确实迎来了决定性的逆转。
然而,硬币总有另一面。
当那无形的电磁海啸如同烧红的利刃切入黄油般,将扭曲的规则力场撕得粉碎的同一瞬间,作为这一切奇迹的缔造者、那个强行将两个本不相关的物理漏洞拧在一起、点燃了这场规则级别爆炸的“点火人”——林逸,他所承受的代价,也如同早已被拉伸到极限、甚至超越了弹性限度的弓弦,在这一刻,伴随着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源自存在层面的刺耳悲鸣,轰然断裂!
这断裂带来的,并非仅仅是物理层面的伤害,而是一种更深层次、更本质、更触及世界底层逻辑的剧烈反冲与惩罚!
世界规则的反噬,从来不是温和的劝诫,而是冷酷无情的铁拳。之前利用那些无伤大雅的小漏洞,最多也就是让他平地摔跤、手机莫名没电、或者短暂看谁都像双胞胎这种令人哭笑不得的“恶作剧”式惩罚。但这一次,他玩得太过火了,远远超出了“小打小闹”的范畴。
强行在面具异能者那令人窒息的规则干扰场中,逆流而上维持数据化视角,这本就是在万丈深渊的钢丝上疯狂跳舞,每一秒都在消耗他巨量的精神力和挑战着自身意识的承受极限。而最后那一下,同时精准引爆【大型精密空调机组冷却液管道压力失衡】与【老旧继电器群接触不良与负载阈值设计冗余不足】这两个大型漏洞,并巧妙地引导它们形成能量连锁,最终人为制造出本不该自然存在于那狭小空间内的、具有区域性毁灭效果的Emp(电磁脉冲)——这已经不是跳舞,而是抡起一柄名为“规则漏洞”的巨锤,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维系着那片区域现实稳定的、无形的基座之上!
于是,基座被撼动、被扭曲后,所反弹回来的、那蕴含着世界本身怒意的恐怖力量,也如同压抑了万年的海底火山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化作一股纯粹由“否定”、“修正”与“惩罚”构成的毁灭性能量洪流,瞬间作用在了林逸这个“始作俑者”的身上!这股力量无视物理防御,直接作用于他的生命本源、意识核心以及与系统绑定的灵魂层面!
“噗——!”
第一波反噬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胸腔和意识海上。一大口滚烫的、带着浓郁铁锈味的鲜血,完全不受控制地从林逸口中呈喷射状狂飙而出,将他面前那台冰冷的、印着复杂线路图的机柜正面,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肆意流淌的暗红。这口心血,仿佛蕴含着他强行催谷下的生命精华。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一个灾难降临的残酷信号。
紧接着,他的鼻孔开始无法抑制地涌出温热的血液,两道鲜红的痕迹划过苍白的皮肤;他的眼角膜下的毛细血管率先破裂,让他的双眼瞬间布满了骇人的血丝,随即真正的血泪混杂着痛苦的生理性泪水溢出眼眶;他的耳膜深处传来针刺般的剧痛,暗红的血液顺着耳道缓缓流出;甚至他全身皮肤的毛孔,都在这股无形巨力的压迫下,开始渗出细密无比的血珠,转眼间就让他裸露在外的脸颊、脖颈、手臂变得一片血红,仿佛刚刚进行过一场血腥的淋浴!
真正的七窍流血!而且是全身性的、大规模的毛细血管破裂!他的身体,正在从内部被这股恐怖的反噬力量强行挤压、破坏!
这还仅仅是外在可见的恐怖景象。
在林逸的身体内部,情况更加惨烈。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然后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布满锋利刀片的离心机里!剧痛已经不是一种感觉,而变成了他存在的全部!肝脏、肾脏、脾脏……每一个器官都传来了被撕裂、被搅碎的信号;他的骨骼发出细微而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声,仿佛随时都会承受不住压力而寸寸断裂;他的神经系统如同被投入了高压电网,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传递着烧灼、撕裂、麻痹混合在一起的、足以让任何硬汉瞬间崩溃的极致痛苦。
而他的大脑,更是成为了反噬力量重点“关照”的对象。那里仿佛被塞进了一个瞬间超频到极限、然后轰然爆炸的cpU,所有的思维、记忆、逻辑、情感……都在一瞬间被无法形容的剧痛和混沌所融化、蒸发、搅成一团乱麻。意识的核心如同风中的残烛,光芒急剧黯淡,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纯粹的、想要毁灭一切的痛苦风暴在疯狂肆虐。数据化视角早已彻底崩溃,那曾经清晰的淡蓝色UI界面和流动的数据流,如同被砸碎的玻璃般支离破碎,消散无踪。
他试图呼吸,本能地想要汲取氧气,但气管和肺部仿佛灌满了粘稠的、带着血腥味的液体,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溺水般的绝望和肺部撕裂般的疼痛,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哑杂音。视野早已被一片纯粹、浓稠、没有任何光亮的黑暗所彻底吞噬——这不是环境变黑,而是他的视觉神经乃至大脑处理视觉信号的特定区域,都在这恐怖的反噬冲击下暂时(或者……永久性地?)罢工了。听觉也在迅速离他远去,外界的一切声音,包括秦青鸾那越来越近、充满了惊惶和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正在不断结冰的湖水,遥远得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能感受到的,只有自己那原本蓬勃的生命力,此刻正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又像是沙漏中疯狂倾泻的沙粒,以一种令人绝望的速度,疯狂地流逝、消散。体温在急剧下降,四肢冰冷麻木,仿佛早已不再属于自己。心脏的跳动变得极其紊乱而微弱,时而像失控的野马般疯狂擂动,时而又久久停滞,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罢工,不再跳动。
“要……死了吗……”一个模糊、断续、如同幻觉般的念头,在他那即将被无尽黑暗和痛苦彻底吞噬的意识最深处,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前世作为社畜,在电脑前加班猝死的感觉,似乎都远没有此刻这般痛苦、这般彻底、这般……令人绝望。那一次,只是身体的机能停止,而这一次,他感觉连自己的灵魂、意识,都要被这狂暴的规则反噬之力,从最根本的层面上,彻底碾碎、抹除!
“宿主!!!生命体征急剧恶化!精神链接濒临断开!规则反噬能量级数超出系统最大承载上限300%!紧急修复协议强制启动!最高权限!强制抽取所有储备系统能源!!!”系统小b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尖锐地响起,但不再是往日那带着恶趣味和吐槽腔调的电子音,而是充满了某种……近乎悲鸣的、断断续续的尖锐警报,并且带着一种明显的、如同精密仪器过载烧毁前发出的“刺啦”杂音和严重的“失真感”!
【警告!最高级别紧急修复协议启动!系统储备能源强制超载抽取中……】
【系统能源水平断崖式下跌:78%…55%…32%…15%…】
【检测到宿主生命磁场持续消散!结构濒临崩溃!尝试注入高维稳定能量进行锚定……注入失败!规则反噬形成能量壁垒,强力干扰!】
【重新校准能量输出频率……尝试绕过反噬壁垒,构建临时生命维持屏障,护住意识核心……】
【能源急剧枯竭!警告!能源水平:10%…5%…2%……1%……0%!】
【系……统……核心……能源……耗尽……即……将……进入……强制……深度……休眠……自我……封存……状态……】
【宿主……林逸……撑住……一……定……要……活下……去……】
小b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遥远,最后的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不甘,随即,那点与林逸意识相连的、代表着系统存在的微弱感应,如同断电的灯泡般,彻底沉寂、熄灭了下去。连同它一起彻底消失的,还有林逸脑海中那最后一点对外的模糊感知,以及那虽然扭曲不堪、却一直如同生命线般存在的淡蓝色数据流痕迹。
一切,都归于了最原始、最纯粹、最冰冷的黑暗与死寂。
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失去了所有的重量和凭依,正向着一个无边无际、连时间和空间概念都彻底消失的、绝对的虚无深渊,不断地坠落、坠落……仿佛要一直坠落到世界的尽头,规则的终点。
……
“林逸!”
秦青鸾几乎是连滚带爬、不顾一切地冲进了37层那充满焦糊和血腥味的设备间。Emp爆发瞬间带来的全面黑暗,以及周围电子设备集体报废时爆出的最后火花,让她心胆俱裂,但她凭借着记忆和战术目镜最后捕捉到的林逸信号位置,像一头失去了幼崽的母兽,疯狂地冲了过来。
当战术目镜上自带的、功率有限的应急光源,那惨白而微弱的光束,如同舞台追光灯般,终于照亮眼前这骇人景象时,即便是以秦青鸾那经历过无数商海沉浮、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坚韧心性,也忍不住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停了一拍!无边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林逸瘫软在冰冷的地面和机柜的夹角处,身下是一大滩尚未完全凝固的、还在缓缓扩大的、暗红色的粘稠血迹,在应急灯下反射着诡异的光泽。他的脸上、脖子上、以及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覆盖着一层细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红色露珠般的血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恐怖的血色炼狱中挣扎出来。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角……七窍都在不可抑制地、缓缓渗出新的血液,与他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色形成了极其强烈、极其刺眼的对比。他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上甚至都凝结了细小的血珠,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气息更是游丝般细微,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断绝。
“林逸!林逸!你醒醒!看着我!睁开眼睛看看我!”秦青鸾扑到他身边,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法控制的颤抖和濒临崩溃的哭腔。她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地扶起他冰冷而僵硬的上半身,入手处那低得吓人的体温,让她感觉自己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正在迅速失去最后余温的寒冰。她徒劳地用手掌去擦拭他脸上不断渗出的血迹,却发现根本擦不干净,那温热的、带着生命消逝味道的液体,依旧固执地从他的五官中缓缓流出,染红了她的手指,也染红了她心中最后的防线。
她不是专业的医生,但最基本的急救常识还是懂的。她立刻颤抖着手指去探查林逸脖颈侧的颈动脉,又俯身去听他的呼吸,结果让她的一颗心彻底沉入了冰冷的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脉搏快得惊人却又紊乱无力,微弱得如同蜻蜓点水,几乎难以捕捉;呼吸更是浅促得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停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这根本不是Emp能造成的伤……”秦青鸾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Emp的爆发虽然震撼,但那是一种无差别的物理现象,主要破坏电子设备,怎么可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从内部伤成这副七窍流血、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的恐怖模样?这伤势,诡异、惨烈,充满了某种不祥的、超自然的意味!
“指挥中心!苏沐雪!赵刚!听到吗?林逸重伤!重复!林逸重伤!生命垂危!需要紧急医疗救援!立刻!马上!他快不行了!!”秦青鸾对着战术目镜的通讯模块,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焦急和心痛而完全变了调,带着一种绝望的哭音。
“收到!秦总!我们看到了!老大的生命体征信号在Emp爆发后的瞬间就……就呈断崖式下跌!已经触发了最高级别的红色医疗警报!雷长官派出的、携带了最高规格战场急救设备的龙组医疗队,和我们自己的应急医疗小组已经在全速赶来的路上了!他们带着强心剂、便携式生命维持系统!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赵刚的声音立刻回复,同样充满了极度的惊慌、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无力感,背景音里还能听到他那边控制台各种警报声乱响的混乱景象。
“秦总,保持冷静!尽力描述林逸此刻的具体情况和体征!除了明显的外出血和生命体征微弱,还有没有其他异常迹象?比如抽搐、瞳孔反应?”苏沐雪的声音紧随其后,虽然极力保持着惯有的冷静和理性进行分析,但仔细听,也能清晰地捕捉到那一丝被强行压抑下去的、细微的颤抖和深沉的忧虑。
“七窍流血!全身都在渗血!体温极低,脉搏和呼吸几乎摸不到!不像……不像任何我见过的物理伤害……更像是……从内部……爆开了一样……”秦青鸾强迫自己从巨大的恐慌中抽离出一丝理智,用最快的语速、带着哽咽描述着这骇人的景象。
通讯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苏沐雪更加低沉、带着某种了然和更深重忧虑的声音:“……是反噬。他动用了那种‘能力’的禁忌力量,强行改变了局部区域的物理规则,引发了远超我们之前任何一次预估的、世界规则层面的直接反噬……这种伤害,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身,比任何已知的武器造成的创伤都更直接、更根本、也更……致命。普通的医疗手段,可能……只能暂时维持他的生理机能,延缓死亡时间,但未必能触及根源,根治这种……规则层面的创伤。”
就在这时,凭借古武者远超常人的速度和感知,已经迅速解决了地下停车场残余敌人(或将其制服)的姜灵儿和姜浩,也如同两道疾风,第一时间冲到了37层设备间。
“林逸哥!”姜灵儿一眼就看到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的林逸,瞬间瞪大了那双灵动的眸子,惊呼出声,声音里带着剧烈的颤抖,眼圈“唰”地一下就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她下意识地就想冲过去抱住他,却被身旁脸色铁青、眼神无比凝重的姜浩一把用力拉住。
“别乱动他!灵儿!他现在的情况非常不稳定!任何不当的移动都可能造成二次伤害,加速……加速……”姜浩的声音沙哑而沉重,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那份沉重谁都听得懂。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蹲下身,伸出自己那因常年练武而布满茧子却异常稳定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小心翼翼地、轻柔地搭在林逸那冰冷且沾满血迹的手腕寸关尺部位,屏息凝神,试图将自己精纯平和的古武真气,化作最细微的探针,渡入林逸体内,探查他真实的伤势情况,并尝试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
然而,他的那一丝精纯内力刚刚探入林逸的经脉不过寸许,就仿佛一叶微不足道的扁舟,悍然闯入了一片正在经历宇宙大爆炸般、充满了毁灭性能量乱流和规则碎片的狂暴混沌之海!
“嘶——!”姜浩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如同触电般缩回了手,整条手臂都因为那股凶猛的反震力量而微微发麻,体内气血更是一阵剧烈的翻涌,他强行运转内力才将那口涌到喉头的腥甜硬生生压了下去,但脸色已然变得煞白。他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骇然与难以置信,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沙哑:“不行……他体内……完全乱了!像是一锅被煮得沸腾的、充满了毁灭意志的混沌!我的内力……别说探查伤势、滋养生机,连靠近都做不到!那股力量……太诡异、太霸道了!完全超出了真气和任何已知能量的范畴……强行冲击,不仅毫无益处,反而可能像是往滚油里滴水,瞬间引发更剧烈的爆炸,加速他……生机的彻底崩溃!” 连见识过诸多内家高手、自身真气修为已算登堂入室的姜浩都束手无策,甚至被反震受伤,这让设备间内本就凝重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绝望和窒息。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吗?!浩哥!秦姐姐!你们快想想办法啊!”姜灵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眼泪流得更凶了,带着哭腔无助地喊道,双手紧紧抓住姜浩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这种眼睁睁看着亲近之人生命在眼前飞速消逝,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比她被十个高手围攻还要让她痛苦和绝望。
“等医疗队!他们是专业的!他们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设备和手段!”姜浩沉声道,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显示了他内心极度的不平静和无力感。他行走江湖多年,经历过不少生死搏杀,也见过各种奇功异法和内伤外伤,但像林逸此刻这般诡异、惨烈、仿佛从规则层面被否定的伤势,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秦青鸾紧紧抱着林逸冰冷而不断渗出血液的身体,用自己温热的体温徒劳地试图温暖他,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呼唤着他的名字,尽管得不到任何回应。她的眼泪终于彻底决堤,混合着林逸脸上的血迹,一同滴落在他苍白的面颊和冰冷的地面上。这个平日里在商界呼风唤雨、冷静果决、仿佛永远掌控一切的女王,此刻也只是一个害怕失去心中最重要之人的、脆弱而绝望的普通女人。
“林逸……你不准死……听到没有……你还没帮我赚够下一个百亿……还没兑现你的承诺……你答应过……要看着我……看着bUG工作室……成为真正的传奇……你答应过的……”她哽咽着,语无伦次地说道,滚烫的泪珠不断滴落在林逸毫无反应的脸上。
设备间内,气氛压抑、悲伤而绝望。刚刚因为Emp破局、干扰消失而带来的一丝胜利曙光,还没来得及被任何人细细品味,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关乎林逸生死的、更巨大、更直接的死亡危机,彻底冲散、碾碎!所有人都围在林逸身边,焦急、心痛、却又无比无力地等待着那不知何时才能抵达的救援,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对命运无常的愤怒。
而此刻的林逸,他的意识已然彻底沉沦,坠入了那片无边无际的、冰冷的、连痛苦都开始变得模糊的绝对黑暗深渊。对外界的一切呼唤、哭泣、忙碌和绝望,都毫无知觉。他仿佛漂浮在一条冰冷、寂静、流向未知终点的冥河之上,随波逐流,不知来路,不见归途。只有那源自存在根本的、仿佛要将他从世界上彻底“擦除”的撕裂感和虚无感,如同永恒的烙印,伴随着他不断下坠、消散的意识,证明着他此刻还没有被完全“抹去”。
反噬,已然全面爆发,并且持续肆虐。林逸的生死,悬于那一线之间,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