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想造反吗？”
“造反？”高金冷笑一声：“你们勾结二掌柜陷害叶掌柜，不知悔改，居然还掳走云梦姑娘，派蛊师追杀我们，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比造反更恶毒？”
慕容老夫人拄着拐杖往前挪了两步，声音发颤道：“几位英雄，先前的事是我们不对，我们已经教训过成儿了……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们？”付玉郎上前一步，指着慕容成的鼻子，“当初你们派吴明、吴亮用合欢散害云梦时，怎么没想过放过我们？”
小铃铛也往前站了站，袖口微动，几只金蜂探出头来，翅膀扇动的声音让慕容家的护卫们脸色骤变。“你们还派了毕鲁对付我们，幸好师祖出手，不然我们早就成了百足蛊的点心！”
慕容老夫人的脸色瞬间灰败——她没想到，毕鲁居然也失手了。看来这几人背后的势力，远比她想象的要强大。
“我们认栽了。”慕容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看向叶掌柜（叶掌柜放心不下，也跟着来了）。缓缓道：“叶掌柜，先前是我们慕容家对不起你。我愿意把慕容家在噶尔城的所有生意都让给你，店铺、商路、账本……一样不少。只求你们能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这就举家搬出噶尔城，永远不再回来。”
这话一出，不仅叶掌柜愣住了，连慕容成都满脸震惊：“娘！我们怎么能……”
“住口！”慕容老夫人厉声打断他。“事到如今，还想着那些生意？留着命最重要！”她转向高金几人，语气带着哀求，“几位英雄，这样的条件，你们满意吗？”
高金看向叶掌柜，叶掌柜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我要的不是他们的生意，是公道。既然他们愿意离开，从此不再为祸噶尔城，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厉良人也道：“只要他们信守承诺，立刻搬走，我们可以不追究。”
慕容老夫人连忙道：“我们马上就收拾东西，今日午时之前，一定离开噶尔城！”她转头对慕容成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人收拾东西！把所有生意的地契、账本都找出来，交给叶掌柜！”
慕容成虽满心不甘，却不敢违逆母亲，只能悻悻地转身往里走。
半个时辰后，十几箱账本和地契被搬到了叶掌柜面前。慕容家的人则忙忙碌碌地收拾着行李，一个个面带愁容，再没了往日的嚣张。
午时一到，慕容家的马车驶出了噶尔城，前后足足有二十多辆，却没了来时的气派，只剩下仓皇与狼狈。慕容老夫人坐在最前面的马车里，掀开帘子最后看了一眼噶尔城的城门，最终还是放下了帘子。
看着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叶掌柜长长地舒了口气，对着高金几人深深一揖：“多谢几位恩公，不仅救了小女，还为噶尔城除了这一害。”
高金摆了摆手：“客气了叶掌柜。”他看了看天色，“我们也该启程了，去圣峪山寻找严宽前辈的下落。”
叶掌柜连忙道：“我已经备好了干粮和水，还让家丁赶了辆最好的马车，送几位一程。”
“那就多谢叶掌柜了。”
小铃铛蹦蹦跳跳地跟着众人往城外走，嘴里哼着小调。阳光洒在噶尔城的街道上，照得一切都暖洋洋的，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云梦此时走在付玉郎身边，小声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付玉郎笑着说道：“应该会的。”
高金和厉良人走在前面，看着这一幕，相视一笑。
马车驶出噶尔城，朝着圣峪山的方向而去。
车厢里，高金正捧着那本泛黄的《洗髓易筋经》看得入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上的经络图，内力在体内缓缓流转，循着经文所述的路径运行。
不知走了多久。
“你看外面。”厉良人忽然开口，目光投向车窗外。
高金抬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路边的土道上，走着一位老和尚。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僧袍，脚蹬草鞋。虽已年迈，却腰杆笔挺，步履稳健，阳光洒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祥和与精神，绝非寻常行脚僧可比。
“这老和尚不简单。”厉良人低声道，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江湖打滚多年，他对气息的感知格外敏锐，这和尚看似普通，身上却有种返璞归真的沉静，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
付玉郎凑到窗边，咂咂嘴：“高金，你修炼了这么久，正好试试手，用内力探探他深浅。”
高金皱了皱眉：“这样不太好吧？贸然窥探他人功力，是为不敬。”
“嗨，又不伤他，就试试水而已。”付玉郎拍着他的肩膀。“你不想知道这和尚是不是隐世高人？万一他知道严宽前辈的下落呢？”
高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抵不过好奇。他悄悄探出右手，指尖凝起一缕精纯的内力，如同细丝般朝着老和尚的方向探去。这是《洗髓易筋经》里记载的“入微探息”之法，能在不引起对方察觉的情况下，感知其内力深浅。
可就在内力即将触碰到老和尚身后三尺之地时，那缕细丝仿佛突然坠入了无底深渊，瞬间失去了联系，连一丝回音都没有。高金心头一震——这绝非寻常情况，要么是对方内力深不可测，能轻易化解他的探查；要么，就是对方身怀某种异术，能吞噬外来的内力。
几乎就在同时，那老和尚忽然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精准地落在行驶的马车之上。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穿车厢，直抵人心。
高金、付玉郎、厉良人三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看来对方早已察觉了高金的试探。
车厢角落里，小铃铛正用指尖逗着金蜂，见三人神色异样，好奇地问：“怎么了？”
“停车。”厉良人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