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檀香袅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神色肃穆。先帝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容威严,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早朝本应商议豫州赈灾、西域边境防务等要务,却被御史台御史王彦的一道弹劾奏折,引向了意料之外的方向。
“陛下!臣有本要奏!” 王彦出列,手持象牙笏板,躬身行礼。他年近六旬,须发半白,是京城有名的守旧派代表,素来恪守封建礼教,对 “女子抛头露面” 之事深恶痛绝。
“准奏。” 先帝沉声道。
王彦直起身,目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站于武将之列的萧玦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激昂:“陛下,摄政王妃苏清鸢,近期在清鸢堂开设‘女医培训班’,招收贫苦女子教授医术,此举有违纲常伦理,败坏社会风气,恳请陛下下旨禁止!”
此言一出,太和殿内顿时一片哗然。支持苏清鸢的官员面露不满,守旧派官员则纷纷附和,朝堂上立刻分成两派,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王御史此言差矣!” 户部尚书林大人出列反驳,“苏县主开设女医班,是为了让贫苦女子有谋生之技,让百姓免受病痛之苦,乃功德无量之事,何来败坏风气之说?”
“林大人此言不妥!” 另一守旧派御史出列,“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行医乃男子之事,女子抛头露面,与人诊病,甚至学习接生等私密之术,实乃伤风败俗!长此以往,定会扰乱纲常,影响社会安定!”
“荒谬!” 兵部尚书王老将军怒喝一声,“苏县主医术高明,救死扶伤,推广防疫法,惠及万民,如今开设女医班,不过是将医术传承下去,让更多人能救人自救,你们这些守旧派,只知道墨守成规,根本不顾百姓死活!”
朝堂上顿时争论不休,支持与反对的声音相互交织,吵得不可开交。先帝眉头紧锁,抬手示意群臣安静:“肃静!此事关乎民生,关乎礼教,不可草率定论。萧玦,苏清鸢乃你的王妃,你可有话说?”
萧玦出列,躬身道:“陛下,臣以为,医术无分男女,能救死扶伤便是正道。苏清鸢开设女医班,初心是为百姓着想,且已取得初步成效,不少贫苦女子通过学习,已能为乡邻诊治小病,甚至成功接生,挽救了母婴性命。此事是否败坏风气,不应由礼教定夺,而应由百姓评判。”
“陛下,臣恳请传苏清鸢上殿,让她亲自陈明缘由!” 王彦见状,立刻说道,“臣不信,一个女子能说出什么道理,定是被人蛊惑,才做出这等有违礼教之事!”
先帝沉吟片刻,点头道:“准。传苏清鸢上殿。”
旨意传出,不多时,苏清鸢身着淡紫色宫装,手持母亲的月牙银簪,缓步走进太和殿。她神色从容,不卑不亢,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躬身行礼:“臣妾苏清鸢,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平身。” 先帝道,“王御史弹劾你开设女医班,败坏风气,你可有话要说?”
苏清鸢直起身,目光扫过阶下的王彦等守旧派御史,语气平静却坚定:“陛下,臣妾以为,王御史的弹劾,并无道理。开设女医班,并非败坏风气,而是造福万民之举。”
“你还敢狡辩!” 王彦怒喝一声,“女子行医,抛头露面,与人私语病症,甚至涉及产科私密之事,这难道不是败坏风气?难道不是有违纲常?”
苏清鸢没有丝毫畏惧,反问道:“王御史,请问何为风气?何为纲常?在臣妾看来,风气是让百姓安居乐业,纲常是让人间充满善意。女子若懂医术,在家中可照顾生病的家人,不必因无钱请医而眼睁睁看着亲人离世;在乡邻中,可为难产的妇人接生,减少母婴双亡的悲剧;在疫病爆发时,可协助推广防疫法,保护一方平安。这样的事,何谈败坏风气?何谈有违纲常?”
她的声音清晰有力,传遍整个太和殿,让原本嘈杂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百官们纷纷点头,连一些中立派官员也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苏清鸢继续说道:“陛下,臣妾自幼跟随母亲学医,深知女子行医的优势。世间女子,多因礼教束缚,生病后不愿请男医诊治,尤其是妇科、产科病症,往往因此延误病情,殒命于此。臣妾开设女医班,就是为了培养女医,让女子生病时能有女医可寻,不必再受病痛与礼教的双重折磨。”
“再者,臣妾的女医班,招收的都是贫苦女子。她们大多无依无靠,无谋生之技,只能靠乞讨、做苦力为生,甚至被迫走上歧途。臣妾教她们医术,是给她们一条生路,让她们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活得有尊严。这不仅能改善她们的命运,也能减少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对朝廷、对百姓,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王彦脸色铁青,反驳道:“一派胡言!女子就应在家中相夫教子,岂能抛头露面,与人争利?你这样做,只会让更多女子不安于室,扰乱社会秩序!”
“相夫教子固然重要,但前提是女子能自保,能养活自己。” 苏清鸢从容应对,“若女子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障,连家人的健康都无法守护,又如何相夫教子?臣妾的女医班开班至今,不过半月有余,首批五十名学员,已有三人成功为乡邻接生,挽救了三条性命、三个家庭。其中一名学员,在学习接生技能前,亲眼目睹自己的妹妹因难产去世,如今她学成后,已能帮助更多像她妹妹一样的妇人。这样的‘不安于室’,难道陛下和各位大人不觉得欣慰吗?”
说着,苏清鸢从袖中取出三份接生记录,双手奉上:“陛下,这是三位学员的接生记录,上面有产妇及其家人的签名画押,还有当地里正的见证,绝非臣妾凭空捏造。”
太监将记录呈给先帝,先帝仔细翻阅,脸上渐渐露出赞许的神色。他将记录传给身边的大臣,百官们传阅后,议论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支持苏清鸢的声音明显盖过了反对声。
“苏县主所言极是!女子行医,确实能解决不少实际问题!”“那三份记录我看了,产妇都是贫苦人家,若不是女医出手相助,恐怕真的会出事!”“王御史太过固执了,礼教也应顺应民心,不能一成不变!”
王彦看着这一幕,脸色愈发难看,却依旧不甘心:“陛下,即便如此,女子行医也不符合祖制,若人人都效仿苏清鸢,岂不是乱了套?”
“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 苏清鸢语气坚定,“先祖制定祖制,是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而非束缚百姓的手脚。如今时代变迁,很多旧的祖制已经不适应现在的情况,就应与时俱进,而非墨守成规。臣妾开设女医班,并非要颠覆祖制,而是要在祖制的基础上,为百姓谋福祉。太后也十分支持臣妾的做法,特意派宫中女官送来教材,协助臣妾教导学员,这难道不是对臣妾做法的认可吗?”
提到太后,王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没想到,太后竟然也支持苏清鸢,这让他的弹劾失去了最重要的支撑。
先帝看着阶下从容不迫、言辞恳切的苏清鸢,心中满是赞许。他知道,苏清鸢的做法,确实是为了百姓着想,而且已经取得了实实在在的成效。守旧派的反对,不过是出于对新事物的恐惧和对礼教的盲目遵从。
“王御史,你的弹劾,朕驳回。” 先帝最终开口,语气坚定,“苏清鸢开设女医班,救死扶伤,造福万民,乃功德无量之事,并非败坏风气。朕不仅不禁止,还要大力支持!”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传朕旨意,清鸢堂女医培训班,由朝廷拨款支持,扩大招生规模,允许在全国各州府开设分点;苏清鸢悉心教导,成效显着,特封为‘护国女医令’,赐黄金千两,绸缎百匹,允许出入太医院,查阅所有医书;今后,女子行医合法化,凡通过清鸢堂考核的女医,均可获得朝廷颁发的行医执照,受朝廷保护。”
旨意一下,太和殿内顿时一片欢腾。支持苏清鸢的官员纷纷躬身行礼:“陛下英明!”
苏清鸢心中满是激动,双膝跪地,深深叩首:“臣妾多谢陛下!臣妾定不负陛下的信任与厚望,好好教导女医,推广医术,为百姓谋福祉!”
王彦等守旧派御史脸色惨白,却再也不敢多言,只能躬身行礼:“臣遵旨。”
早朝结束后,苏清鸢走出太和殿,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明亮。她知道,这场朝堂辩论的胜利,不仅是她个人的胜利,更是所有女性的胜利。女子行医合法化,意味着封建礼教的枷锁被打破了,更多的女性将有机会摆脱束缚,实现自我价值,为社会做出贡献。
萧玦快步走到她身边,眼中满是骄傲与欣慰:“清鸢,你做得很好!你不仅为自己赢得了认可,更为无数女性赢得了尊严与机会。”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苏清鸢笑着摇头,“多亏了陛下的英明,太后的支持,还有林大人、王老将军等各位大人的相助。没有他们,我也无法成功。”
“但你在朝堂上的表现,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萧玦握住她的手,“从容不迫,言辞恳切,有理有据,连最固执的王彦都被你说得哑口无言。”
苏清鸢心中满是感慨:“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我相信,只要是为百姓着想,为社会谋福祉,就一定能得到支持。”
消息传回清鸢堂,张嬷嬷、陈默、林薇和女学员们都激动不已。“太好了!陛下支持我们,女子行医合法化了!”“先生太厉害了!在朝堂上说服了陛下和百官!”“我们一定要好好学,不辜负先生和陛下的期望!”
女学员们学习的劲头更足了,她们知道,自己不仅是在学习一门谋生技能,更是在参与一场改变命运、打破礼教的变革。
然而,苏清鸢也知道,她不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西域万毒林的九转还魂草还在等待着她,萧玦的长生蛊还需要根治,医谷大长老还在逃,母亲的日记还未找回。她必须尽快启程前往西域。
接下来的几日,苏清鸢加快了启程的准备。她将清鸢堂和女医培训班的事务详细托付给张嬷嬷、陈默、林薇和宫中女官,又与萧玦一起,查阅了更多关于西域万毒林的资料,准备了充足的解毒药、防寒衣物和干粮。
临行前夜,苏清鸢再次来到女医培训班的教室。学员们正在挑灯夜读,看到她进来,纷纷起身行礼:“先生!”
苏清鸢看着她们眼中的光芒,心中满是不舍与期待:“我明日就要启程前往西域,寻找能救治摄政王殿下的药材。你们要好好学习,早日学成,成为优秀的女医,去帮助更多的人。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先生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学!” 学员们齐声回答,眼中满是坚定。
苏清鸢点点头,转身走出教室。月光洒在清鸢堂的庭院里,洒在她前行的道路上。一场打破封建礼教的变革已经开启,一场充满未知与凶险的寻药之旅也即将启程。
苏清鸢心中满是坚定。她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艰难险阻,但她无所畏惧。因为她的身后,有朝廷的支持,有百姓的信任,有学员们的期盼,有爱人的陪伴,还有母亲未竟的遗志。她必将克服一切困难,找到九转还魂草,彻底破解长生蛊,让女子行医的光芒,照亮更多的角落。
而此刻,西域的万毒林深处,医谷大长老与神秘部落的首领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看着苏清鸢和萧玦的画像,眼中满是阴狠,一场针对他们的致命埋伏,正在悄然等待着猎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