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二爷,您就是再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骗您啊!”
高成祥讨好般的笑了笑,只是他本就被吓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一笑,倒是比哭都难看。
邱二爷后退一步,嫌弃道:“那你说说,这银子你要怎么拿?”
这小子家境一般,若是能拿出来二百两,哪还至于被他们扔在门口,丢这么大个人。
高成祥朝着人群左右看了看,见没有眼熟的人,才谄媚的说道:“我家虽然没有银子,但是我二叔有啊!上次就是他替我还了赌债,还出银子替我爷爷治了腿。我是大房的长子,他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砍的。”
邱二爷冷笑一声,上前一脚就将他踹翻。
这一脚无关信不信,完全是看他不爽。
高成祥的二叔他见过,穿着普通,完全就是个普通的庄稼汉子。
这年头,一两银子都够普通人家吃上半个月,别说二百两了,就是上次那五十两估计都是人家攒了好多年的。
不过同情归同情,这些事情也不是他该管的,谁让他拿二叔倒霉,摊上了这么个倒霉侄子。
他只需要收银子就好了。
“你二叔家在哪儿?”
高成祥的脸上还挂谄媚的笑,闻言,麻溜的爬起身来,点头哈腰的说道:“二爷,我二叔家住白沙村,小人这就带你去!”
人群中,谢玉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她的眼神冰冷,看向高成祥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没有任何温度。
站在她身边的杨时小桃二人相视一眼,都忍不住悄悄向外挪了挪,中间空出来的位置足够容纳两个人。
娘子这大堂哥,怎么上赶着作死。
眼见他们真的要走了,谢玉臻深吸一口气,冷声喊道:“等等!”
原本见这赌徒的手没砍上,周围之人自觉没意思,都快要散了,可随着谢玉臻的一句等等,人群又重新聚集起来。
大抵是谢玉臻冷着脸,周身气场又太过强势,所到之处,众人不自觉地给她让出一条路出来。
谢玉臻就这样,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高成祥的面前。
高成祥今日经历这么一遭,心情起起伏伏,现在可谓是糟糕透了,眼下又被一个女人阻拦,当即张口怒骂道:“臭婊子,你他妈谁啊?敢拦老子去路?”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后方立马飞过来一颗石子,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哎呦!”
高成祥当即捂嘴惨叫,一颗带血的牙齿就这样华丽丽的掉落在了地上。
“谁?光天化日之下,是哪个杂碎敢暗算老子?”
谢玉臻回头,朝着后面那辆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下微暖。
可转过身,再次看向高成祥的时候,眼中的杀气却是藏也藏不住了。
高成祥被她这一眼看的心里发慌,不自觉地倒退一步,却还是嘴硬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可告诉你,当着二爷的面放肆,就是在打二爷的脸!”
他这么一说,邱二爷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眼神不善的看着谢玉臻,但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谢玉臻侧头递给小桃一个眼神,小桃立马会意,上前冲着邱二爷福了福身恭敬道:“二爷,借一步说话。”
邱二爷没动,视线在主仆二人的身上来回打量。
杨时微微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看向谢玉臻的视线。
邱二爷见状,便收回了视线。
这是个功夫不浅的练家子。
他将手中的长刀递给身后的手下,淡淡的说道:“去那边说。”
邱二爷走了,高成祥便失去了这个临时的保护伞。
他咽了咽口水,本想着后退拉开与谢玉臻的距离,可又想起来,面前这个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怕个毛线。
高成祥站定了步子,怒视着谢玉臻,刚准备开骂,就见她上前两步,一脚便踹在自己的肚子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自腹部开始向全身蔓延,五脏六腑仿佛都随着这一脚翻了个面。
高成祥疼的直冒冷汗,他蜷缩着身子,半天爬不起来。
谢玉臻脸上挂着一抹淡笑,慢悠悠的走上前,一脚踩在了他的脑袋上,反复碾了碾。
“你...贱人!”
高成祥被踩得嘴都合不上,依旧怨毒的看着谢玉臻。
谢玉臻微微弯腰,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不是问我是谁吗?那我告诉你,你口中那倒霉二叔,正是姑奶奶我新认得义父!”
义父?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立马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当着人家义女的面说要人给你还赌债,我呸,多大的脸!
高成祥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前段时日,二叔好像是认了个赔钱货回来,还上门给爷奶敬了茶,但是当时他在外面玩的正起劲,压根没人喊他回去。
没想到,竟然就是面前这个贱人!
不对。
二叔的义女,那不就是她的堂妹吗?
他可是听说,自己这个堂妹可是很有钱的。
想到这,高成祥的眸子亮了亮,努力在谢玉臻的绣鞋下挤出一抹笑来,“误会……都是,误会!”
谢玉臻冷哼一声,收回了自己的脚。
高成祥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鞋印,爬起来躬着身子说道:“误会,都是误会,堂妹,我是你大伯家的堂哥高成祥啊!”
“堂哥?”
谢玉臻冷笑一声,讥讽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将人打量了一遍,“你也配?”
高成祥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在高家,他是长房长子,任何人都不敢跟他这么说话。
他的目光阴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堂妹啊,咱们可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今个儿这二百两,你若是不帮我还了,那我就去找大伯要去。”
“我可是他亲侄子,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别说我爹娘,就算是爷奶都不会放过你们一家的!”
“我呸,真够不要脸的!”
人群中,一个穿着褐色衣衫的大娘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指着他的脸骂道:“大川家的,真不是刘婶子说你。前段时间你爷断腿要治病,是你二叔一家掏空家底垫上了一大半的银子。
现在你自己赌钱赌输了,还要让人家掏银子替你还赌债,做人不能这么丧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