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李泰就反应过来。
内心稍微纠结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他高声说道：“阿兄不可！”
他这次没用略微虚假的太子哥哥的称谓，而是用了平常人家兄弟较为亲昵的称谓。
“阿兄，之前的那个或许还好，但是这侍女，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
“哦？”李承乾略微意外的看了一眼李泰，明知故问道：“为什么？”
“阿兄，你不会不明白，送过去的这些女人，可不是简单的去服侍他们，这分明是.....分明是....干那种事的，这要是让有心人传了出去，阿兄你的威信，会大打折扣的！”
李承乾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泰，也是他穿越过来以后，头一次对着李泰温和的笑了起来，“青雀，你能想到如此，很好！”
李泰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着李承乾，眼中里有恐惧，不甘，还有一丝释然，
“阿兄，虽然之前我对大位有非分之想，但是此刻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希望阿兄相信我！”
李承乾满意的上前拍了拍李泰的肩膀，随后在李泰的耳边耳语的几句，李泰的眼光越来越亮！
随后看向李承乾的眼中充满了佩服！
对着李承乾一礼道：“此事交给小弟来办，阿兄你瞧好吧！”
李承乾点了点头，看着出去的众人，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既然你们挑事儿，那本宫，可就不给你们留面子了！”
四方馆里，狼藉一片。
瓷器的碎片还散在地上，酒水饭菜泼得到处都是。
阿史那咄苾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手里把玩着刚从墙上扯下来的字画，脸上挂着得意的冷笑。
“高昌王弟，你看这大唐的字画，”他把卷轴往地上一扔，用靴子踩了上去，“软绵绵的，跟他们的太子一个德性。”
麹智礼赔着笑，心里却有些不安。闹得是不是太过了？这里毕竟是长安......
“使臣！使臣！”
鸿胪寺的官员连滚爬爬跑进来，脸上却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
阿史那咄苾斜眼看他：“怎么？你们太子有答复了？”
“有！有！”官员喘着气，从袖子里掏出文书，
“监国太子有令：即日起，四方馆按可汗亲临规格接待西突厥使团！一应酒食、用度，比照太子殿下本人的吃穿用度！”
他顿了顿，提高音量：“瓷器砸了？换金的！嫌碗碟配不上？用玉的！”
馆里瞬间安静了一瞬。
然后——
“哈哈哈哈！”阿史那咄苾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好！好一个大唐太子！识相！”
他周围的突厥武士也跟着哄笑起来。
有人用突厥语高声骂了几句，大意是“唐国太子果然是个软蛋”“比李世民差远了”之类的话。
麹智礼却皱了皱眉。比照太子本人的吃穿用度？这规格......是不是太高了点？搞得有点不对劲。
“那侍女呢？”阿史那咄苾笑够了，擦擦眼角，“百名侍女，太子答应了没有？”
官员脸上堆起笑容：“答应了！自然答应了！太子殿下说了，使臣远道而来，岂能怠慢？侍女已经在路上了，今晚必到！”
“好！”阿史那咄苾一拍大腿，“开宴！现在就开宴！老子倒要看看，大唐太子的吃食，是个什么规格！”
馆里的鸿胪寺小吏们面面相觑，但还是很快动了起来。
砸碎的碗碟被扫走，新的桌案摆上——真是金的碗、玉的碟，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突厥武士们眼睛都看直了。西突厥虽然强盛，可金玉器皿也不是人人都能用上的。不少人伸手去摸，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阿史那咄苾却很冷静。他拿起一只金碗，在手里掂了掂，忽然冷笑：“金的？不会是镀的吧？”
官员赶紧赔笑：“使臣说笑了，这都是内府监造的，十足真金！”
正说着，第一道菜上来了。
是个大托盘，盖着盖子。两个小吏抬着，放到主桌上。
阿史那咄苾使了个眼色，旁边的武士掀开盖子——
一盆清汤。
真的是清汤，汤色清澈见底，能看见盆底几片菜叶、两小块肉。连油花都少见。
馆里又安静了。
阿史那咄苾盯着那盆汤，看了足足三息，然后抬头看官员：“这是什么？”
“汤......汤啊。”官员额头冒汗，“太子殿下平日用的......就是这个。”
“放屁！”一个突厥武士拍案而起，“这他娘的是喂鸡的！”
麹智礼也坐不住了，他走到汤盆前，用勺子捞了捞——真的就是几片菜叶，肉加起来不够塞牙缝。
“这位大人，”他尽量让声音平和，“您是不是......弄错了？”
“没弄错！绝对没弄错！”官员急得直摆手，“太子殿下说了，他平日吃食就是这般。监国理政，当以节俭为要，不可奢靡......”
“节俭？”阿史那咄苾打断他，声音冷了下来，“用金碗玉碟，喝清汤寡水？你们大唐太子，是不是脑子有病？”
官员脸都白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第二道菜上来了。
是一盘蒸饼。很普通的蒸饼，白面做的，连芝麻都没撒。
第三道菜：一碟腌菜。
第四道菜：又是一盆汤，比第一盆还清。
阿史那咄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抓起一只金碗，狠狠摔在地上！
“哐当——”
金碗没碎，在地上滚了几圈，发出沉闷的响声。
“耍老子是吧？”他站起来，一步步走向那官员，“拿这些猪食糊弄我们，还说这是太子吃食？真当老子是傻子？”
官员腿都软了，后退两步，差点摔倒：“使、使臣息怒......这真是......”
“真是什么？”阿史那咄苾揪住他的衣领，“说不出来？说不出来老子今天就拆了你这四方馆！”
馆里的突厥武士全都站了起来，手按在刀柄上。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麹智礼心里叫苦。他知道阿史那咄苾的脾气，真惹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可他也觉得不对劲，大唐太子就算真要服软，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羞辱人啊？这不找死吗？
难道说是逼着他们先动手？！
就在这时，馆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来了！来了！”
另一个鸿胪寺官员跑进来，脸上带着喜色：“使臣！侍女们到了！已经到了馆外！”
阿史那咄苾手一松，放开了那官员。
他转过身，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哦？到了？带进来！让老子看看，大唐的女人，是什么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