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的清晨来得比横店晚一些。六点钟，天刚蒙蒙亮，山间还飘着薄雾。
楚星窈是被冻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往身边热源靠去，却扑了个空。睁开眼，发现禹星野已经起床，正站在窗边往外看。
“几点了？”她缩在被子里问。
“六点十分，”禹星野转身走回床边，“再睡会儿，七点才出发。”
“你起这么早干嘛？”楚星窈从被子里探出头。
“看日出，”禹星野重新躺回床上，把她连人带被子搂进怀里，“这里的日出很美。”
楚星窈靠在他胸前，能听到他平稳的心跳。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来，远山轮廓在晨光中清晰可见。
“确实很美。”她轻声说。
七点整，剧组准时出发。今天要拍的是仙尊和女主角在山林间寻找灵药的戏。拍摄地点在离小镇十公里外的一处山谷。
山路不好走，车子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一下车，楚星窈就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
云雾缭绕的山谷，清澈的溪流，还有远处若隐若现的雪山。
“太美了。”她忍不住感叹。
“抓紧时间化妆。”郑导招呼道，“趁光线好，先把远景拍了。”
化妆师在临时搭的帐篷里给演员们上妆。楚星窈的戏服比在横店时轻薄许多，但在这海拔三千多米的地方，一动还是容易喘。
“慢慢来，”化妆师看她脸色不太好，“先适应一下。”
禹星野化完妆走过来，递给她一个氧气瓶：“不舒服就吸两口。”
“我没事，”楚星窈摇头，“就是有点喘。”
“别逞强。”禹星野坚持把氧气瓶塞进她手里。
第一场戏是两人在山间行走的远景。郑导要求他们要走出“仙气飘飘”的感觉。
“action！”
楚星窈和禹星野并肩走在山路上。按照剧本，他们应该步履轻盈，但楚星窈走了没几步就感觉呼吸困难。
“卡！”郑导喊停，“星窈，走慢点，你脸都白了。”
“对不起导演，”楚星窈喘着气，“我调整一下。”
禹星野扶着她到旁边坐下：“先休息。”
“我是不是很没用？”楚星窈有些沮丧。
“说什么傻话，”禹星野把水递给她，“这是高原反应，很正常。”
休息了十分钟，第二次拍摄顺利多了。楚星窈放慢了脚步，反而走出了剧本要求的“从容”。
“好！这条过了！”郑导很满意，“保持这个状态！”
接下来是近景戏。楚星窈要在溪边发现一株灵药，兴奋地叫禹星野过来看。
她蹲在溪边，按照剧本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画面很美。
“师兄，你看！”她回头，眼睛亮晶晶的。
禹星野走过来，蹲在她身边。按照剧本，他应该仔细查看那株“灵药”，但楚星窈注意到，他的目光先落在了她脸上。
“卡！”郑导再次喊停，“星野，看药，别看人。”
片场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禹星野面不改色：“知道了导演。”
这次他专注地看着那株道具草药，表情认真。楚星窈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心跳有点快，不知道是高原反应还是别的。
中午休息时，大家都累得够呛。高原拍摄比想象中更消耗体力。
“下午的戏份更重，”郑导看着计划表，“有一段需要爬山，大家做好准备。”
楚星窈看着远处那座需要爬的山，感觉腿有点软。
“别怕，”禹星野把盒饭递给她，“我陪你。”
简单的午饭过后，拍摄继续。下午的戏是两人为了采药需要攀爬一段陡峭的山崖。
安全措施做得很好，但楚星窈站在崖下往上望时，还是觉得头晕。
“没事，”禹星野握住她的手，“我在前面，你跟着我。”
他先上，每一步都踩得很稳，时不时回头确认她的情况。楚星窈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坚实的背影，突然就不怕了。
爬到一半，按照剧本楚星窈会脚下一滑，禹星野要迅速拉住她。
“action！”
楚星窈假装脚滑，惊呼一声。禹星野几乎立刻转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抓紧！”他的台词里带着真实的急切。
楚星窈抬头看他，发现他眼神里的担忧不像是演出来的。
“卡！”郑导喊停，“很好！这条过了！”
禹星野却没有立刻松手，而是确认她站稳了才放开。
“吓到了？”他问。
“没有，”楚星窈摇头，“知道你会在。”
下山比上山更难。楚星窈腿有些发抖，禹星野一直走在她后面，随时准备扶她。
回到平地时，楚星窈长舒一口气：“终于下来了。”
“今天表现很好。”禹星野递给她水。
收工时已经下午五点。回程的车上，大部分人都累得睡着了。楚星窈靠在禹星野肩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今天累坏了吧？”禹星野轻声问。
“嗯，”楚星窈点头，“但值得。”
“明天还要更早，”禹星野看着行程表，“要拍日出戏。”
“几点出发？”
“四点。”
楚星窈哀嚎一声，把脸埋进他怀里：“让我死了算了。”
禹星野低笑，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坚持一下，很快就结束了。”
回到住处，楚星窈连饭都不想吃，只想睡觉。但禹星野坚持让她吃了点东西。
“不吃明天没力气。”他端着粥坐在床边。
楚星窈勉强喝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了。禹星野也没勉强，帮她擦了擦嘴：“睡吧。”
“你呢？”楚星窈问。
“我收拾一下。”禹星野给她盖好被子。
等楚星窈睡着后，禹星野才轻手轻脚地开始整理明天要用的东西。他检查了氧气瓶，准备了厚外套，还把闹钟调到了三点半。
窗外，云南的夜空繁星点点。禹星野站在窗边，看着熟睡的楚星窈，眼神温柔。
夜色渐深，小镇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