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事了拂衣，远走他乡
混元峰顶，劫云散尽，霞光万丈。
林凡盘坐于聚灵大阵中央，周身气息如渊似海，混沌之气缭绕，演化地水火风、星辰生灭。头顶三尺处，一尊九寸高、面目清晰、宛如实体的混沌元婴静静悬浮，吞吐着无量灵机，每一次呼吸，都引动天地法则共鸣。元婴中期，水到渠成。
他缓缓睁眼，眸中混沌星璇旋转，深邃如宇宙初开。历时三月闭关，借助混沌神晶残存本源、炼化幽冥长老所得精粹，以及宗门海量资源，他终于一举突破瓶颈，踏入元婴中期。不仅法力暴涨十倍，混沌元婴彻底凝实，混沌神域范围扩展至三百丈，威能倍增。更关键的是，对混沌大道的感悟，尤其是“归墟”、“演化”两重真意，触摸到了更深层次。
“恭喜凡，元婴中期，大道可期。”苏倾城静立一旁，含笑相贺。她亦在月前突破至元婴初期巅峰，玄阴仙体更近圆满，气息清冷如月，皎洁无瑕。
“同喜。”林凡微笑，握住道侣柔荑。二人心意相通，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宗主，凌神子、云梦仙子，及诸位峰主已在殿外等候多时。”银角的声音自洞府外传来，带着恭敬与激动。三月来，他主持阵法，护卫周全，修为亦精进至金丹圆满，距离元婴只差临门一脚。
“请。”林凡声音平淡，却自带威严。
片刻，凌九霄、云梦仙子，及天枢、天璇、天玑、玉衡四位峰主（天穹剑宗除宗主、副宗主外，设七峰，以北斗为名，天枢、天璇、天玑、玉衡为内四峰，开阳、瑶光、天权为外三峰），联袂而入。众人气息浩大，最低也是化神后期，凌九霄、云梦更是炼虚之境，但此刻面对林凡，却无半分倨傲，反而隐隐带着一丝敬意。
三月前那场平叛之战，林凡力斩幽冥长老、重创厉天行（后被凌九霄补刀）、关键时刻以混沌神域护持大批弟子、最终与凌九霄联手击退幽冥神教炼虚首领的彪炳战绩，早已传遍宗门，甚至惊动了闭关的宗主。其展现出的战力、潜力，以及力挽狂澜的功绩，足以让任何人心生钦佩与忌惮。
“恭贺林长老（林师弟）破境功成！”众人齐齐拱手。
“诸位客气，请坐。”林凡还礼，神色平静。苏倾城奉上灵茶，侍立一旁。
分宾主落座，凌九霄率先开口，语气感慨：“林师弟闭关三月，宗门已是焕然一新。厉无涯一系余党悉数肃清，幽冥渗透的暗桩拔除大半，护山大阵重新加固，与玄阴教、霸刀门的盟约也已缔结。此番浩劫，我宗虽伤筋动骨，却也剔除了毒瘤，上下齐心。林师弟居功至伟！”
“凌师兄过誉，林凡愧不敢当。守土有责，分内之事。”林凡淡然道。
“师弟过谦了。”云梦仙子轻启朱唇，声音清冷如泉，“若非师弟力挽狂澜，识破奸谋，宗门恐已遭大难。宗主出关后，亦对师弟赞不绝口，特命我送来此物。”
她素手轻挥，一枚紫金令牌、一个储物戒指、一卷玉简，悬浮于林凡面前。
“此乃‘至尊客卿令’，权限等同内门首座长老，可调用宗门除镇宗神器外一切资源，查阅藏经阁最高机密。储物戒中，有极品灵石百万，天材地宝若干，地阶功法三门，天阶残卷《混沌剑经》上部，以及……‘万族天骄战’的推荐名额玉符一枚。玉简内，是宗主亲笔手书。”云梦仙子娓娓道来。
众人闻言，皆露艳羡之色。至尊客卿令，百万极品灵石，天阶残卷，还有万族天骄战的推荐名额！任何一样，都足以让化神修士疯狂。宗主此番赏赐，不可谓不重。
林凡神识扫过，心中了然。赏赐是真心，但其中蕴含的深意，更值得玩味。尤其是那“万族天骄战”的名额，看似机缘，实则是……送客。
他拿起玉简，神识沉入。一股磅礴剑意扑面而来，化作苍劲字迹：
“林凡小友：此番劫难，多赖小友之力，宗门得以保全，老夫代天穹上下，谢过。小友天纵之资，混沌之道，前途不可限量。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青岚域池浅，难养真龙。幽冥之患未除，厉家余孽或有余党，中天神域‘戮仙殿’似已注意到小友。留在本宗，恐为小友招祸，亦使宗门卷入更大漩涡。‘万族天骄战’将启，此乃鲤鱼化龙之机。小友可持玉符，前往中天，海阔天空。他日若有所成，勿忘今日香火之情。天穹剑宗，永为小友之友。珍重。 天穹 手书。”
言辞恳切，利弊分明，推心置腹。最后“珍重”二字，更是意味深长。
林凡放下玉简，沉默片刻，缓缓道：“宗主苦心，林凡明白。青岚域确非久留之地。万族天骄战，林某亦有兴趣。只是……”
他看向凌九霄与云梦：“厉家之事，幽冥之患，终究因我而起。就此离去，于心不安。”
凌九霄摆手：“师弟此言差矣。厉家父子勾结幽冥，咎由自取。幽冥神教狼子野心，觊觎本宗非止一日，师弟不过是恰逢其会。如今内患已除，外敌暂退，宗门正可休养生息。师弟离去，反倒可引开部分视线，于我宗有利。”
云梦亦道：“林师弟与苏师妹，乃人中龙凤，当有更广阔天地。中天神域，强者如云，机缘无数，方是二位腾飞之地。此番离别，非是情断，乃是放龙归海。他日师弟登临绝顶，勿忘回青岚一叙便好。”
话已至此，林凡不再矫情，起身拱手：“既如此，林凡恭敬不如从命。此番恩情，铭记于心。他日若宗门有需，凡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好！有师弟此言，足矣！”凌九霄大笑，亦起身，“宗门已为师弟备好‘破界飞舟’一艘，足以横渡虚空，抵达中天神域边缘‘接引星城’。此外，这是一份中天神域概况及‘万族天骄战’须知玉简，以及我天穹剑宗在中天的一些人脉关系，或可助师弟一臂之力。” 他又递过一枚玉简。
“多谢师兄。”林凡郑重接过。有了这些，前往中天便有了明确坐标与指引，省去无数摸索之苦。
“林师弟，苏师妹，此去中天，路途遥远，凶险莫测。这枚‘太阴护心镜’与‘混沌遁天符’，赠与二位，聊表心意。”云梦仙子取出两面古朴小镜与两枚灰蒙蒙的符箓，镜分阴阳，符蕴空间波动，皆是保命奇物。
“仙子厚赠，愧领了。”苏倾城接过，敛衽一礼。
四位峰主亦纷纷拿出赠礼，或是丹药，或是符箓，或是特殊信物，皆是一片结交善缘之心。林凡一一谢过，收入囊中。
“还有一事。”林凡沉吟道，“我欲带云枫及其部分玄月谷弟子同行。他们乃我故人之后，留在此地，恐遭报复。且云枫阵法天赋不凡，或可助我一臂之力。”
“可。”凌九霄爽快应允，“玄月谷余众，本宗会妥善安置，授予外门弟子身份，保其平安。”
大事已定，众人又叙谈片刻，约定三日后于“破界台”相送，便各自散去。
三日后，破界台。
此台位于天穹山脉深处一座孤峰之巅，通体以“虚空晶石”铸就，刻画着繁复的星空传送阵纹。此阵可撕裂虚空，进行超远距离跨域传送，但消耗巨大，非紧要之事不开。
台上，林凡、苏倾城并肩而立。云枫携四名玄月谷精锐弟子（两男两女，皆元婴修为），恭敬立于身后。这四人，是云枫精挑细选，忠诚可靠、各有特长之辈。
台下，凌九霄、云梦、四位峰主，及诸多与林凡相熟的长老、弟子齐聚，黑压压一片。银角眼圈通红，强忍泪水。他得林凡推荐，将拜入天枢峰门下，前途无量，此刻却满是不舍。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林师弟，苏师妹，前路珍重！”凌九霄抱拳，声音朗朗。
“珍重！”众人齐声。
林凡与苏倾城深深一礼：“诸位，保重！”
转身，登舟。
破界飞舟，长约十丈，形如梭，通体银灰，流线优美，表面符文流转，散发淡淡空间波动。此乃天穹剑宗珍藏，可抵御虚空乱流，速度极快。
进入舟内，空间扩展，俨然一座小型洞府，静室、丹房、器室、修炼场一应俱全。林凡启动阵法，飞舟轻颤，缓缓升空。
“启动阵法，注入灵石！”云枫熟练地操作着控制核心，四名弟子各司其职。他们早得林凡传授操控之法，此刻有条不紊。
嗡——！
破界台阵法光芒大盛，一道粗大的银色光柱冲天而起，击穿云层，露出后方深邃星空。飞舟化作流光，投入光柱之中，瞬息消失。
“走了……”凌九霄仰望苍穹，喃喃道。
“真龙入海，必掀波澜。中天神域，怕是要热闹了。”云梦仙子轻语。
“但愿他日再见，他已站在我等仰望的高度。”天枢峰主慨叹。
飞舟之内。
林凡立于舷窗前，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星辰流光，沉默不语。苏倾城静静陪伴。
“凡，不舍吗？”良久，苏倾城轻声问。
“有些。”林凡坦诚，“天穹剑宗，待我不薄。凌师兄、云梦师姐，亦是磊落之人。只是……”他顿了顿，目光悠远，“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的道，注定无法偏安一隅。混沌之路，需纳万界，容百川。青岚域，太小了。幽冥神教，戮仙殿，还有那背后的黑手……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广阔的舞台。”
“我明白。”苏倾城握紧他的手，“无论去哪，我都陪你。”
林凡转头，看着她清丽绝伦的侧颜，心中一暖：“幸好有你。”
“宗主，前方即将进入‘虚空乱流带’，需启动防护阵法，可能会有些颠簸。”云枫的声音传来。
“启动吧。你们也做好准备，适应虚空航行。”林凡吩咐。
“是！”
飞舟微微震动，一层淡金色光罩升起，将舟体包裹。窗外，原本宁静的星空变得光怪陆离，色彩斑斓的极光、扭曲的空间褶皱、狂暴的能量乱流不时闪现。偶尔有巨大的陨石、破碎的星辰残骸掠过，被飞舟阵法巧妙避开。
这便是无尽虚空，美丽而致命。
林凡盘膝坐下，取出那卷《混沌剑经》残卷，神识沉入。既然前路已定，便需争分夺秒，提升实力。中天神域，强者如云，天骄辈出。万族争锋，唯有实力，才是立足之本。
苏倾城亦在他身旁坐下，吞吐太阴星力，巩固修为。
云枫等人则轮流值守，操控飞舟，学习虚空航行知识，同时抓紧修炼。能追随林凡前往中天，对他们而言是天大机缘，自当珍惜。
时间，在枯燥而紧张的航行中流逝。日复一日，飞舟穿梭于无尽虚空，朝着那传说中神界中心、万道汇聚、群雄并起之地——中天神域，坚定不移地前进。
前方，是未知的挑战，是无尽的机缘，是更波澜壮阔的天地。
林凡闭上眼，心神沉入混沌大道。紫府中，混沌元婴睁开双眸，左眼星辰生灭，右眼混沌开辟，映照着舟外光怪陆离的虚空，也映照着他内心坚定不移的道途。
“中天神域，万族天骄战，戮仙殿，幽冥……我林凡，来了。”
飞舟如梭，刺破虚空，驶向那注定充满传奇与血火的未来。
（第一百九十章 完，字数约32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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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玄天归来》终。
下卷预告：《中天风云》
林凡携道侣、旧部，踏上前往中天神域的旅程。虚空航行，危机四伏，偶遇星空巨兽、神秘遗迹、流浪商队。抵达接引星城，见识神界中心的繁华与残酷。报名万族天骄战，初露锋芒，引各方势力关注。暗中调查戮仙殿与幽冥神教在中天的势力，发现更多惊人隐秘。地球故乡危机再现线索，时间紧迫。且看林凡如何在这强者如林、势力盘根错节的中天神域，杀出一条血路，登临绝巅，揭开层层迷雾，守护所珍视的一切！
新的征程，更浩瀚的世界，更强大的敌人，更精彩的传奇，即将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