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今肆偏眸轻声询问了句。
陆执雪白的眼皮半垂下，眸光也晦暗不明地低落，他好似总是这样，明明她问的是他，可是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当年，她也是这么问着被家法伺候过的陆野。
陆野也曾经为今肆干过很多疯狂的事情，然后被家法伺候了。
那时候，今肆似乎也是这么询问陆野，疼吗？
当时陆野嬉皮笑着说：“那你要亲我来哄哄我吗？”
那时候今肆就直接亲了上去。
两个人在祖祠里亲得昏天暗地。
“在你家祖宗面前强吻你，有没有觉得很丢脸。”
“老婆~老婆~强吻算什么，直接强上我都行。”
……
暗恋的视角回忆，总是让人觉得格外的刺痛。
因为画面里的主角不是他，他只是站在灰暗角落的一抹孤单又无人在意的影子。
陆执想到这些，修长苍劲的手指忍不住攥紧了，心脏甚至有些呼吸不过来，狭长漆黑的眸子，眼底渐渐泛红，他看向了今肆，勾起有些压抑的笑意，“疼的话，你会哄哄我吗？”
明明勾着唇，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今肆似乎一顿，然后抬起手似乎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可是才抬到半路就被陆执抓住了手腕，他低眸看着她，一双眸子仍有些猩红，语气似笑非笑，“你当哄孩子呢？”
他说着又模仿似地开口，“摸摸头？不哭不哭了？”
今肆听到他模仿似的语气，嗓音低沉好听但是语气有点戏谑。
她似有些尴尬，又有些无奈似地，觉得有些好笑一般地勾唇，“你不就是孩子吗？”
“奥？三十几的孩子？”陆执似乎嗤笑了声，“那我还真是显嫩啊，三十多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他幽幽说着，“嗯，对，我老爷子也是这么说的，你要是不好好解释清楚，我就当成你跟我老爷子一样，明里暗里骂我，说我三十多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行，那不是孩子，是大人了，大人就不需要哄了。”今肆微微扬眉，神色敛了敛。
谁知道，陆执听到她这句话后，脸上的表情像是凝固住了下，然后神色慢慢变淡了起来，眼帘垂下，眸光轻暗，声音虚无缥缈的落下，“嗯，原来大人就不能被哄了吗？只是因为我这个大人不需要被哄了，还是其他人也一样不需要被哄了呢？”
他的声音轻轻的，听起来似乎有些可怜一样。
今肆察觉到他的情绪又有些敏感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又触发了他的敏感。
“不喜欢被摸头哄，那喜欢怎么哄？”今肆语气似很包容地看着他一样。
“摸头是哄小孩的，我是大人，所以，你要这么哄我。”陆执抓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腹肌上，没有动作，只是这么低眸看着她，“懂了吗？”
“想要被摸腹肌？”今肆轻轻眨了眨眼。
陆执一双漆黑的眸子微闪，看到今肆看过来的目光，狼狈似偏过头去，抓着她的手放下了，“不用了。”
他又不是陆野，她又不喜欢他，现在的行为，不过是自找耻辱。
陆执扶着她要回床上躺着休息，身旁的人却说了一句，“明天吧。”
听到这一句话，陆执脚步一顿，眼睫垂下来，眼神略暗，他的声音有些低，“你说什么？”
“今天康复训练有些累了，明天做康复训练之前，帮你摸摸腹肌？”今肆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寻常。
“你这话说得，好像明天吃什么一样？”陆执似乎轻笑了声，想到这个也说了出来，“把摸腹肌当吃饭啊。”
他说完，整个又是一停，那些该死的暗恋角度的记忆又忍不住窜上了他的脑海。
陆野也是机甲系单兵，肯定有腹肌啊，而且还特意去练过，今肆想什么时候摸陆野的腹肌就什么时候去摸，那不就是跟什么时候随便吃饭一样平常吗？
陆执又嫉妒又恨。
“嗯，那就不摸了？”今肆声音也很平静提出了这个意见。
陆执侧头看向了她，果然看到了女子唇角勾起的似有似无的笑意，好似故意作弄他一样。
“回到自己身体，这么放肆了？”陆执幽幽开口，“之前对我提出的颜色请求，你不是都闭口不谈吗？”
今肆语气依旧平淡地开口，“之前不是我的身体，我要对那个身体负责。”
她说着停顿一下，又补充了句：“现在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可以谈了。”
“谈颜色？”陆执下意识接了句。
今肆看向了他，“谈恋爱，你不是想当我的男朋友吗？可以谈了。”
陆执听到这句话，装作感到有些失望一样，唇角却是忍不住的翘起，“哦，相比于谈恋爱，我还是更喜欢谈颜色。”
“你也可以不谈。”今肆凉凉看了他一眼。
陆执收敛了下神色，眉眼弯弯了起来，两只手都轻轻握住了今肆的手，“其实，你在就行。”
他说着，眸光落在她空荡荡的一处手臂，“我帮你做条机械手臂。”
“行。”今肆相信陆执的本事，做条机械手臂不在话下的。
第二天，今肆依旧是进行康复训练。
陆执一直陪着她，有时候看到她摔倒就会赶忙过去把她接住，有时候就那么坐在旁边，看她一直走着。
等时间差不多了，又来叫她歇会了。
一整天都待在她的身边。
“陆二公子真的每天都游手好闲，待在我这里了？”今肆看了看陆执。
明明这里有专门配的护工和医生，可是他还是呆在这里，亲力亲为的，看得有些紧，连她上厕所都要问，需要需要他帮忙。
今肆：……
“是，混吃等死了。”陆执点点头，眸眼是一点都不在意。
今肆忍不住说了句：“真不知道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那个乖乖软软的小男孩已经不见了。
“我本来就是这种人，陆野那种烂东西，作为他的弟弟，我又能是什么好货。”陆执骂起陆野，把自己都骂了进去，“只不过一个不装，一个会装而已。”
今肆若有所思：“听陆野说，他小时候总被打，你没被打过。”
陆执笑了下，锋利的眉眼有些邪气，“这就是装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