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奚武遇刺身亡的消息,如惊雷般炸响在玉京上空。街巷间议论纷纷,朝堂上人心惶惶,李华接到奏报时,指尖猛地攥紧了御案边缘,青瓷茶盏轰然落地,碎裂声刺破了殿内的死寂。“查!”少年天子的声音带着冰碴,“锦衣卫协同东厂,即刻封锁全城,务必将凶手及同党一网打尽,朕要他们血债血偿!”
旨意一下,两大机构雷霆出动。夜黑风高,铁甲铿锵踏碎街巷宁静,破门声、抓捕声此起彼伏。审讯室里灯火彻夜未熄,酷刑之下,涉案人等不堪其辱,一夜之间便尽数招供。次日天未亮,堆叠着认罪状的卷宗便被呈至御案前,墨迹淋漓间,皆是杀人的铁证。
李华与内阁彻夜议事,晨光熹微时便下了两道圣旨:一是恢复达奚武祖辈的长兴伯爵位,世袭罔替;二是由天子亲笔撰写悼词,辍朝三日,以王侯之礼厚葬。当那篇字字泣血的悼词在灵前宣读时,连素来铁石心肠的武将们都红了眼眶,朝野上下无不称颂君王重情重义。
三个月时光倏忽而过,玉京的喧嚣渐渐平息。达奚武的名字渐渐被日常琐事冲淡,长兴伯的匾额悄然挂上,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又仿佛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这日,李华屏退左右,独自来到书架,拿出一个不显眼紫檀木盒,他缓缓启开,里面并非初见时的头颅,而是两只打磨光滑的酒盏——徐谦和花荣氏的头骨被匠人精心处理,剔除血肉,镶上鎏金边框,盏底刻着细小的“父母”二字。少年天子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骨盏,眸色深沉如潭,没有半分波澜。他端详片刻,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品,随即缓缓合上盒子,将那抹隐秘的戾气重新锁入黑暗。
之后的日子依旧循着旧例轮转,朝廷府库的亏空如附骨之疽,一分银钱难倒英雄汉,李华纵有革新之心,也只能困于无钱可用的窘境,唯有静待海禁解除的实效渐显,盼着通商的银流能为这暮气沉沉的朝堂注入一丝活气,好支撑他推行变法。
炎炎夏日裹挟着灼人的热浪,宫墙内的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案头堆积的奏折尽是些陈词滥调的琐碎事务,枯燥得如同嚼蜡,直让李华昏昏欲睡。他索性将诸事尽数托付给内阁与司礼监,自己则寻了个由头,悄悄溜出了养心殿,想寻一处阴凉透透气。
不过走了半刻,汗水便已浸透了李华的常服,顺着额角滑落。他顺道拐进了景阳宫——这里地处宫苑偏隅,植着几株老槐,倒比别处凉快些。刚踏入庭院,便见柳氏正陪着元若仪在廊下戏耍,二人笑得眉眼弯弯,柳氏站在一旁,眼底满是温柔笑意,竟是李华从未见过的鲜活模样。她鬓边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光洁的额角与脸颊,褪去了平日的温婉拘谨,反倒添了几分水润的别样韵味。
柳氏身边的嬷嬷见了李华,连忙提醒柳氏。
柳氏这才惊觉,脸色微微一红,连忙牵过元若仪,屈膝便要下拜。“臣妾参见圣上。”
李华快步上前,先扶起了元若仪,指尖触到小姑娘柔软的发顶,语气不自觉放柔:“免礼。最近宫里有没有人欺负你和你母亲?”
元若仪摇摇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认真:“回圣上,没有。嬷嬷和宫女姐姐都对我们很好。”
李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目光转而落在柳氏身上。少年天子的眼神褪去了朝堂上的沉稳,带着几分原始的狂热与不加掩饰的侵略性,直直撞进柳氏眼底。柳氏心头一颤,瞬间会意,连忙低头对女儿柔声道:“仪儿,你先跟着张嬷嬷去玩,母亲一会儿就去找你。”
元若仪皱了皱小眉头,似乎不愿离开母亲,但对上柳氏带着几分示意的目光,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朕让小禄子领着你去御膳房,听说今日新做了荷花酥和杏仁酪,都是你爱吃的,去尝尝?”李华抛出的诱饵瞬间让元若仪眼睛亮了起来,方才的些许不情愿烟消云散,连忙脆生生应道:“好!谢谢圣上!”
小太监小禄子连忙上前,恭敬地牵起元若仪的小手,领着她蹦蹦跳跳地往后殿去了。庭院里顿时只剩下李华与柳氏二人,老槐树叶沙沙作响,筛下斑驳的光影,将空气中的燥热都滤去了几分,却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少年天子的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急切,长臂一伸便将柳氏横抱入怀。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揽住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衣襟上,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穿过斑驳树影,李华大步踏入景阳宫寝殿,殿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合上,隔绝了外界的暑气与喧嚣。
他将她轻轻放在铺着软缎的床榻上,俯身便吻了下去。唇齿滚烫,顺着她光洁如玉的脖颈一路向下,带着原始的炽热与占有欲。指尖急切地探入衣襟,解开腰间的玉带,罗裙如流水般滑落,露出欺霜赛雪的肌肤,在昏暗的殿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柳氏不再是往日那般麻木顺从,她抬手试着搂住他的脊背,感受着他热烈的气息在肌肤上游走,不再压抑喉间的轻吟。欢愉之际,她会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媚态轻颤,偶尔低低求饶,那软糯的声线像羽毛般搔在心上,恰好满足了少年骨子里的征服欲。
李华沉溺在这份鲜活的回应中,久违的掌控感与快意席卷而来,直到殿外的日光渐渐西斜,染上橘红的余晖,才堪堪停歇。他侧身躺着,指尖仍流连在她汗湿的发间,呼吸微促,眼底是尚未褪去的潮红。
就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张嬷嬷躬身而入,声音压得极低:“圣上,柳娘子,元姑娘在御膳房吃了点心,又在园子里玩了许久,已经乏了,此刻在偏殿睡着了。”
柳氏闻言,紧绷的肩颈微微松弛,眼底掠过一丝安心。她抬眼望向李华,见他目光灼灼地凝着自己,便顺从地解去身上仅有的外袍,重新躺回他怀中,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
李华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鼻尖蹭着她的发顶,闻到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汗液的清甜。“今日……你与往日不同。”他低声道,指尖划过她光滑的脊背,带着几分探究。
柳氏脸颊微红,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细若蚊蚋:“圣上待臣妾不同,臣妾自然……”话说到一半,便羞于再言,只将脸埋得更深。她知道,从前自己不过是深宫之中一个不起眼的存在,是李华的在意,让她敢卸下伪装,展露几分真实的模样。
李华低笑出声,指尖摩挲着她泛红的脸颊,俯身在她光洁的额间印下一个轻柔如羽的吻,语气温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这样很好。”他顿了顿,目光掠过窗外渐沉的暮色,又落回她眼底,“等日后若仪长大了,朕亲自为她挑选一门好亲事,定是知书达理、品行端方的人家,再给她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平安喜乐,如何?”
柳氏闻言,心头猛地一震,眼眶瞬间泛起潮热。这份承诺重逾千斤,是她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奢望。她挣扎着便要下床跪拜,却被李华一把拉住,温热的掌心按住她的肩头,力道轻柔却带着稳稳的支撑。“不必多礼。”他的声音温柔得能化开暑气,“只要你和若仪能高兴安稳,朕便放心了。”
滚烫的暖意顺着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柳氏望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珍视,积攒多年的委屈与不安在此刻尽数消融。她咬了咬下唇,脸颊绯红,眸中却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缓缓抬眼望向李华,声音带着几分软糯的沙哑:“圣上……这次,让妾来动吧。”
李华眸色一深,眼底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浓得化不开的笑意。他抬手轻拍了拍她的臀部,动作带着几分纵容的宠溺,低声应道:“好。”
柳氏在他灼热的注视下,脸颊烧得滚烫,却不再有半分退缩。她缓缓撑起身子,发丝垂落肩头,遮不住颈间细腻的肌肤与眼底流转的媚态。她俯身靠近,唇瓣轻轻蹭过他的耳廓,带着温热的气息,随后缓缓下移,吻过他的喉结、胸膛,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与毫无保留的迎合。
李华周身的血液仿佛被点燃,指尖陷入她柔软的发间,感受着她主动的温存。不同于往日的顺从麻木,此刻的柳氏像一朵盛放的睡莲,在他面前展露着最娇柔的姿态,每一声轻吟都恰到好处,每一个动作都撩拨着他的心弦。他沉溺在这份鲜活的回应中,所有的疲惫与烦忧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呼吸与滚烫的肌肤相亲。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的喘息渐渐平息。柳氏浑身脱力,软软地靠在李华怀中,胸膛剧烈起伏,额间的薄汗濡湿了他的衣襟。李华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指尖轻轻梳理着她凌乱的发丝,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你今日……倒是让朕刮目相看。”
柳氏往他怀里缩了缩,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能让圣上舒心,是妾的福气。”
李华低笑出声,指尖漫不经心地梳理着柳氏汗湿的发丝,俯身在她发顶印下一个温热的吻,眼底漾着化不开的温情。
骤然间——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轰然炸响,仿佛天崩地裂,整座皇城都跟着剧烈震颤。窗棂吱呀作响,殿内烛火疯狂摇曳,几欲熄灭。
柳氏惊得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紧紧贴在李华胸膛上,整个人蜷缩着缩进他怀里,声音带着未散的余悸与惶恐:“圣、圣上……”
李华眸中温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锐利的凝重。他抬手紧紧搂住柳氏颤抖的肩头,掌心传递着安稳的力量,一边轻拍她的背安抚,一边扬声唤道:“赵谨!”
话音未落,殿门已被急促推开,总管太监赵谨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进来,跪地时声音都在发颤:“启、启禀圣上!声音好像……好像是从大本堂方向传来的!”
“大本堂?”
李华眉头骤然拧紧。他安抚地捏了捏柳氏冰凉的手,沉声道:“别怕,有朕在。你在此等候,朕去去就回。”说罢,他猛地起身,周身已燃起不容置疑的威仪,“摆驾!立刻去大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