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抖了抖裤腿，把青袍褶子抻平了些，抬脚往主殿走。
刚拐过回廊，脑内“叮”一声，视野边缘浮出几道淡红丝线，连着墙头、屋檐、廊柱阴影里蹲着的几团黑影。阿骨打正趴在萧逸座位底下啃瓜子，尾巴一甩一甩，差点扫到巡逻家丁的裤脚。
系统弹幕飘过：“妖魔心智操控（初级）已激活，建议立刻整活。”
我咧了咧嘴，不动声色传念：“都藏好了，待会儿谁笑得最大声，往他酒杯里吐口水。”
“昭哥英明！”阿骨打乐得尾巴乱晃，“我连唾沫都省了，直接用尾巴扫灰！保证让他喝一口，拉三天！”
我没忍住笑出声，结果迎面撞上两个端酒壶的仆役。他们见是我，立刻低头哈腰，可那眼神就跟看狗啃剩饭似的，满是嫌弃。
“三少爷，您慢走。”一人皮笑肉不笑地让开道。
我点点头，顺手从托盘里抓了颗花生米塞嘴里：“辛苦了，待会儿萧家那位少爷要是摔了，你们别救。”
两人脸色一僵，脚步加快溜了。
我继续往前，穿过拱门，宴厅灯火通明。一进门就听见嗡嗡的议论声，像一群苍蝇围着腐肉打转。
“听说楚家那个三少爷今晚也来了？”
“可不是嘛，测魔石都点不亮的废物，坐哪？不会真让他上席吧？”
“末席都嫌脏，估计得蹲厨房门口啃骨头。”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磨破的袖口，抬脚往里走，一路低眉顺眼，手指还无意识抠着指甲缝，眼神涣散，像随时要尿裤子的傻子。
果然，我被安排在最角落的末位，旁边两个贵族子弟正小声嘀咕。
“这废物真来了？不怕丢人？”
“怕什么，楚家就靠老祖宗撑着脸面，这种货色，留着也是败坏门风。”
我低着头，手搭在断剑上，指尖轻轻摩挲锈迹。系统弹幕悄悄刷：“怂得刚好，疯批值蓄能78%……等他主动送上门。”
我嘴角抽了抽，没抬头。
等。
我就等一个出头鸟。
果然，没过多久，萧逸站起来了。
这人是萧家旁支嫡子，仗着有个堂兄是萧景珩，整天鼻孔朝天，走路带风，魔法测验刚过二星就敢自称天才。此刻他端着酒杯，笑得像刚偷完鸡的黄鼠狼，一步步朝我走来。
全场安静下来。
他知道我在等他。
我也知道他要来。
但他不知道——我等的就是他。
“楚三少。”他站定，声音洪亮，全场都听得清清楚楚，“听闻你魔法无能，连最基础的火球术都放不出来，不知可敢与我当众比试一番？也好让诸位世家开开眼界，看看楚家所谓的‘三少爷’，究竟有几分能耐？”
他这话一出，四周哄笑四起。
有人拍桌子：“萧公子豪气！让他比！让他比！输的当场磕三个响头！”
我缓缓抬头，眼神还有点怯，手指微微发抖，像真被吓到了。
萧逸得意地笑了，扇子一摇：“怎么？不敢？”
就在这时，我忽然歪了歪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比试？你配吗？”
全场一静。
我撑着桌子站起来，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我这魔法值是低，可嘴炮功夫，你怕是连我脚后跟都够不着。”
有人“噗”地笑出声。
萧逸脸色一变：“你只会逞口舌之快？”
我耸耸肩：“总比你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强。至少我嘴炮能伤人，你那点魔力，怕是连自己裤衩都点不着。”
“哗——！”
宴厅炸了。
有人直接笑喷了酒，还有人捂着肚子弯下腰。连主位上的楚家长老都差点呛住，赶紧低头咳嗽两声掩饰。
萧逸脸涨成猪肝色，咬牙切齿：“楚昭！你找死！”
我摊手：“我这不是站着嘛，你慌什么？”
他猛地抬手，魔力涌动，一道风刃直劈而来——不是比试，是真要伤人。
我早有准备，脚一滑，躲都不躲，反手一拍桌子：“阿骨打！”
下一瞬——
“咔！”
萧逸屁股底下的椅子腿应声断裂，他整个人直接坐穿到底，酒杯泼头，酒液顺着头发往下淌，活像被谁当头浇了一盆洗脚水。
“哎哟！”阿骨打在我脑子里傻笑，“昭哥，我用尾巴一扫，他椅子腿就断了！天意啊！”
全场寂静两秒，然后爆笑如雷。
“哈哈哈！萧公子这是练什么功？坐地成佛？”
“哎哟我心疼死了，这酒多贵啊，全浇脸上了！”
萧逸狼狈爬起，抹了把脸，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暗算我！”
我一脸无辜：“你椅子自己塌的，关我什么事？要不你问问木匠，是不是偷工减料？”
“你——！”
我转身就坐回位置，顺手抓了把瓜子嗑起来，咔咔作响。
系统弹幕刷屏：“疯批值mAx！妖魔操控权限稳固！解锁新成就：【嘴炮王者】！奖励：断剑共鸣+0.5%！”
我感觉到断剑微微一震，像是里面那道意识在笑。
好家伙，它也乐了。
我继续嗑瓜子，眼角余光扫过全场。
楚文渊坐在高席，冷眼盯着我，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明显在憋大招。
正常，他从不单打独斗。
我也不怕他搞事。
就怕他不搞事。
越搞，我越疯。
正嗑着，忽然察觉两道视线。
一道来自高席——萧景珩端着酒杯，唇角带笑，眼神却冷得像冰锥，一寸寸刮过我脸。
另一道在角落——谢无赦斜靠柱子，银发红瞳，正用手指慢悠悠刮着酒杯边缘，像在试刀。
我冲他俩的方向咧嘴一笑。
系统突然弹出一行字：“警告：高危目标锁定中……建议疯点再疯点。”
我舔了舔后槽牙，低语：“好啊，那就——”
话没说完，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陆长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