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见白虞如此，乔林也没再多问，立马打开手机搜回青城的飞机票。
隔壁一直也未睡的唐颜楚听到声音打开门撞见托着行李要离开的两人，目光一顿看向白虞，撞进她通红的眼睛和眼底未干的泪痕，眉心一跳问她:“大晚上的干嘛去？”
“回青城！”白虞径直绕开了唐颜楚，大步朝电梯口走去。
“这么晚了回去干什么，你不是要留几天吗？”唐颜楚直觉白虞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而且时间确实太晚，便直接拉住了白虞。
白虞甩开唐颜楚的手，语气有些急躁:“棠棠生病了，我得回去！”
“棠溪怎么了？”被甩开的身体微微一晃，唐颜楚立马问道。
见唐颜楚扶着墙壁，白虞才注意到自己有些过激的言行，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缓缓道:“心碎综合征，受……刺激了……”
唐颜楚演戏时听过这个病症，所以很快就明白过来，棠溪的病是因何而来，心底带着无尽的愧疚，唐颜楚问:“她现在还好吗？”
“脱离危险了，但是还需要观察，我回去看看……”白虞抿着唇，唇色泛白。
“这个点儿估计没有航班了，现在你没办法回去。”唐颜楚清醒道。
白虞看向乔林，乔林抿唇看着手机道:“最早的航班是明早7点，最近的航班半个小时前刚刚起飞了。”
江城离青城不算近，如果开车现在回去的话，不如明早飞机落地更早一些。
“明早我安排车送你，我跟你一起回去，既然棠溪已经没事了，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唐颜楚对白虞道。
白虞垂下眉眼点了点头。
已经凌晨两点了，白虞回到房间之后一直没有合眼，她和肖昕离打去电话，多次确认棠溪无事才稍稍松了口气。
枯坐在沙发上，白虞捏着手机内心无限悔恨。她一边逼着自己狠心绝情的对棠溪，一边又因为棠溪任何一点儿伤害而痛苦不已，会因为棠溪受到的委屈而放弃所有的原则，放弃狠心做好的心理建设。
这种矛盾时时刻刻拉扯着她，让她痛不欲生！
她不知该怎么对棠溪才好，放下她她舍不得，可未来她又许不得！
无数次，她都在想，是不是放手对棠溪来说才是最好的安排。
可她又担心没有自己棠溪会受到欺负，她怕棠溪会因为她的外婆而找上别人，这个混乱的圈子里什么人都有，她又舍不得让棠溪受到伤害……而更多的是她也舍不得棠溪……
她自私、卑劣，一边享受着棠溪带给她的温暖和欢愉，一边因为这奢侈的温暖而不停的伤害棠溪，她就像是农夫与蛇里的那条蛇，把棠溪咬的千疮百孔。
房门被敲响，白虞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穿戴整齐的唐颜楚，眼底也带着疲惫，似乎同样也是一夜没睡:“走吧，车我都安排好了。”
白虞点了点头。
飞机落地之后，白虞打车径直要赶往医院，唐颜楚跟在白虞身后道:“毕竟事情是因我而起，我跟你一起去吧！”
白虞停下脚步，没有转身，声音却透着几分冷意:“还是不要了吧，棠棠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唐颜楚一怔，随即想着棠溪就是因为自己和白虞的事情受了刺激，如果她再和白虞一起过去，棠溪肯定还会遭受压力。
“如果需要帮忙的话跟我打电话。”唐颜楚道。
白虞嗯了声让乔林回去开车，自己则打车去了医院。
……
棠溪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碰到了白虞，可任凭她怎么叫，白虞都看不到她听不到她的声音，她看到白虞眼里只有唐颜楚，在一次颁奖晚会上举着奖杯的唐颜楚当众被白虞告白，两人在聚光灯下拥吻。
紧接着又变成了婚礼现场，她看着穿着婚纱的白虞和唐颜楚互相交换戒指，她想去阻止，可脚却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梦中的场景让棠溪眉头紧紧蹙起，额头上满是汗水。
挣扎着从梦中醒来，棠溪睁开眼，刺眼的光线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挣扎时手边放着的项链掉在地上。
棠溪艰难的撑起身子，弯下腰去捡项链。
但是手上吊着针，她不是很方便，身体以极度别扭的姿势去够项链。
落在地上的项链被人先一步捡起，棠溪闻到了消毒水里混着的熟悉的茉莉香混合着茶香。
原本让她十分安心的味道，此刻却是刺的鼻子一阵酸涩，棠溪垂着头看着肩膀处细长的手指温柔的扶住自己。
白虞把项链捡起放在了床头，抬手扶住了棠溪，棠溪垂着眼睛很久始终却是不曾抬头看她。
白虞抿着唇把床给棠溪摇起，温柔唤她:“棠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声温柔熟悉的轻唤，让棠溪克制的情绪彻底崩溃。棠溪缓缓抬起头对上白虞温柔的注视，眼眶瞬间便红了，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姐姐……”声音嘶哑的像是被火烧过一般，棠溪顺势靠在白虞肩膀处，没有抽泣没有言语，就那么平静的靠在白虞的肩膀。
手背上滚落下几颗滚烫的眼泪，白虞指尖一颤，不躲不闪，任由棠溪的眼泪滑落在手背上。
眼底是无尽的心疼，心疼过后，是铺天盖地的无力感。
那种完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棠溪的愧疚几乎要把她压垮，她不能解释，却又无法直视棠溪的痛苦。
甚至她都在想，自己都这么对棠溪了，棠溪为什么不肯放弃呢？
如果放弃的是她，是不是棠溪就不用再遭受这种起起伏伏的折磨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呼吸逐渐平稳，棠溪缓缓从白虞肩膀上退开，强扯出一抹笑意来，声音嘶哑不堪:“生病了……就总是会脆弱一些……”
白虞紧抿着唇，没想到棠溪开口的第一句会是这样一句话。她以为她会问她，问她热搜是不是真的，会问她自己和唐颜楚是什么关系。
可是，什么都没有，仿佛棠溪没看到热搜一般，她在掩盖着那件事，在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