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满脸邋遢道士的鬼话听起来像是从恐怖故事里蹦出来的荒诞传闻,但我心底那点疑问却始终无法释怀——他到底想让我来这里做什么?忍不住,我低声问:“你找我过来,是不是和二十多年前村子里那些神秘失踪的人有关?”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几分怀疑。
小道士敛了敛眉头,神色骤然变得庄重,他那满布皱纹的脸上透露出一种阴郁的坚定:“你说得不错,的确和那件事息息相关。你知道我是在什么地方发现那些村民的遗骨吗?”
我摇了摇头,心中泛起一丝疑窦:“这我怎么知道?你别废话,好歹说点实在的。”
他低头沉思片刻,忽然用那布满裂纹的手指指向远方:“我在距离这里大约三十里的古树底下,挖出一些白骨。由此判断,那些人都死在那棵树附近。奇怪的是,我在检查遗骨时,没有发现刀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你觉得奇怪吗?”
我皱起眉头,心底泛起一股不安:“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打算让我弄明白什么?还有你提到宝贝,那到底是什么宝贝?我可是一直很关心这些。”声音带着一点试探,也带点焦虑。
他嘿嘿一笑,露出几颗缺了一块的黄牙:“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那宝贝究竟是什么,但今晚正值满月,秦岭深山的密林里散发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我感觉,今晚一定会有大事发生。而我找你来,就是想让你看看——你自己想想,是不是也有种预感?”
我盯着他那衣衫褴褛、满脸胡子拉碴的小道士,满心疑虑:“你大爷的,原来你也不知道那宝贝到底是什么,就这么随便叫我来坑点经验?你是打算玩我还是怎么着?”
他笑着摆摆手:“小劫,别太失望嘛。咱们先试试,万一真有宝贝在,咱们岂不是赚翻了?你想呀,要是发现了宝贝,日后出个风头什么的,可就大发了。”
我心里暗骂:这人太不靠谱,但又忍不住好奇,便从怀中掏出三枚铜钱,找了块空地,准备用古老的六爻占卜一卦。
这六爻占卜法,简单实用——只需要三枚铜钱,双手紧握,心中默念问题,把铜钱抛入卦盘,重复六次,便能得出一卦。解读卦象,再结合天干地支,还有一些古老的符号,就能窥见未来的走向。
片刻之后,铜钱落定,卦象赫然在眼——坤土乙末,葵丑未酉申戌子,似火似水相济,泽火革,雷火丰,可结果呈现出一片迷茫。大凶!我心头一紧,但脸上不动声色。
“唉,老罗,这卦可真不咋地。”我抹了抹额头,望着面前这个满不在乎的家伙,“你又坑我,差点以为还会有什么转机,结果还是个大凶。你晓得吗,小爷我这一路走来,怕是要挂了。”
他呵呵一笑,打趣道:“嘿,小劫,别太灰心。其实我也算了一卦,那里面虽然凶险,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曙光。所谓‘富贵险中求’,你懂吧?”
我斜睇他一眼,冷笑:“求你二大爷别再说那些迷信鬼话。实话告诉你,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你藏着什么宝贝不成?”
他天真地挤出一抹笑:“没有没有,你说得对,其实是真的有宝贝!你跟我一块去那边看看,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那卦中虽显凶兆,但在凶险之中,似乎还藏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像是在火中取栗,危险重重,却又令人心跳加速。
那邋遢道士喜欢耍这些鬼把戏,总是想让我陪他走一遭。他那“富贵险中求”的老把戏我早就明白了个我心中。
“老罗,快点走吧!这里凶煞环绕,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出什么意外。咱们不要为了那些泡影一样的宝贝搭上性命。”我语气坚决,毫不犹豫。
“你放心,我只打算在远处看看,没必要参与太深。”他扬起一脸笑容,“保证不让你陷入危险,咱们就在那儿守着,等着热闹。”
“行,但你要记着,一旦出事,一定要跟我走,别自寻死路。”我低声提醒。
“当然当然!走吧,听说今晚那棵古树附近一定会有动静。咱们就静静地等着,看个究竟。”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我,踱步向秦岭深处走去。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一片荒凉而寂静的山林深处。满目荒草,死寂如死一般。
他让我藏到一片浓密的灌木丛后边,他自己静坐在那儿,指着前方那颗高耸入云的古树:“小劫,看看那树,怪得很。”
我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只见那树巍然挺立,枝繁叶茂,树干粗壮如几人合抱。藤蔓缠绕其间,垂落下来,宛如一只巨大的绿色蛇怪。
更奇异的是,那树竟然开满了妖艳的红花,颜色鲜亮得令人心惊胆颤。我用天眼扫过去,只觉这些红花妖媚而邪异,仿佛藏着千万秘密。
“这是什么树?”我疑惑问。
“我也说不上。”小道士皱眉,“但我曾在这里找到那些村民的白骨。尸体早已腐烂,只剩骨架。你觉得这一切和这棵树有关吗?我觉得今晚一定会出大事,记住,别靠近那树,里面藏着古怪东西。”
我抬头,天色已晚,皓月高悬,星辰点点,北斗七星清晰可见,天空静谧得令人心悸。
午夜时分,逐渐逼近。一切变得更阴森诡异。
我心头阵阵不安,却说不出原因。那小道士的神色,也让我觉得他一直有所隐瞒。
我们藏在树后,周围荒草丛生,死寂无声,就像世界快要陷入永恒黑暗。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远处传来,我的心跳骤然加速。片刻后,十几道暗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匍匐在对面草丛中,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我心头一紧,正要说话,小道士突然用手轻轻捂住我的嘴,低声在我耳边低语:“别出声,静静等着。”
空气中渐渐弥漫出一股阴森阴冷的气息。对面的人究竟在谋划些什么?突然,一股乌云从天而降,遮蔽了皎洁的月光,四周瞬间变得阴暗幽冥。
一阵奇异的风从地底升起,树木剧烈摇晃,发出哗啦啦的哀鸣。紧接着,一声高亢凄厉的唢呐声从远处传来,凄厉刺耳,似在召唤死者的降临。
一切似乎在瞬间崩塌,天地变得荒诞而怖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