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涯的手还按在铁皮猪的脑袋上，掌心发烫。那家伙刚吞完战舰残骸，肚子咕噜作响，像台烧坏的发电机。他抬头看去，雪原尽头的银白机甲又动了。
一步。
地面塌下一圈。
两步。
脚印边缘开始冒火。
江无涯立刻拍猪背：“趴下！展开盾！”
铁皮猪四肢一弯，背部装甲“咔”地弹开，一面巨大的磁悬浮盾牌升了起来。盾面布满蜂窝状的圆形口子，一个个缓缓旋转，像是等着吃饭的嘴。
机甲双肩张开，六枚能量鱼雷浮出，呈弧形排列，锁定战场中心。云层里剩下的两艘战舰也调转方向，底部充能灯由灰转红。
“要来了！”江无涯吼。
话音刚落，鱼雷齐射。
六道光柱划破天空，带着高频嗡鸣直冲而下。江无涯眯眼盯着弹道，等它们进入三百米范围时大喊：“全吃了！”
铁皮猪张开嘴，獠牙张到极限。盾面上的吞食口同步震动，形成一股强吸力。空中鱼雷轨迹瞬间扭曲，像被拉长的橡皮筋，一头扎进猪嘴里。
“咚！咚！咚！”
每吞一枚，铁皮猪的肚子就鼓一次。金属外壳在胃里熔解，能量被压缩成团，堆在腹腔深处。它打了个嗝，喷出一串蓝色火花，把江无涯的头发燎焦了一撮。
“你悠着点！”江无涯拍它头。
远处掩体后，童童趴在雪坑里，手里捏着一只纸鹤。她咬着嘴唇，眼睛死盯纸鹤传回的画面。看到鱼雷全被吞掉，她猛地攥拳：“吃货哥牛啊！别撑着就行……”
她指尖一抖，纸鹤飞得更高。
机甲停步，肩部重新充能。但这次不是鱼雷，而是连续发射十二发小型能量弹，密如雨点。
江无涯反应极快：“再来一遍！吞！”
铁皮猪再次张嘴，盾口共振，吸力更强。那些能量弹在半空就被扯偏，一颗接一颗钻进猪肚。它的体温飙升，皮肤泛红，獠牙开始发烫变色。
“不行了。”江无涯摸它肚子，烫得像刚出炉的锅炉，“再装下去要炸。”
他抬头看天，第二波攻击已经在路上。
“憋不住就喷！往天上喷！”他拍猪头。
铁皮猪仰头，喉咙滚动，獠牙尖端凝聚出一团浆状物。那东西五颜六色，像混了霓虹灯的泥巴，冒着电火花和金属味。
“嗖——”
彩虹便便射向高空。
它没落地，反而悬在半空，越飘越远，膨胀成一颗彩色气泡，缓缓旋转。童童通过纸鹤镜头放大，发现气泡周围出现了细小的空间涟漪。
“等等……”她皱眉，“这玩意在发光？还在连成线？”
她迅速调出坐标图，比对小区位置。下一秒，脸色变了。
“不对劲！这些便便……它们在形成节点！而且投影位置……是咱们的家！”
江无涯听到通讯器里的声音，抬头看天。不止一颗彩虹便便悬浮着，刚才那一喷，至少打了七八下。每一颗都在独立生成空间波动，彼此连接，勾勒出一个模糊的环形结构。
他掏出怀表碎片，对照方位。指针轻微晃动，指向北方。
“这不是战斗。”他低声说，“这是播种。”
他转身抓住铁皮猪的耳朵：“下次喷之前，先举蹄示意！听懂没有？”
铁皮猪打了个响鼻，喷出一圈彩虹雾气，落在雪地上，融出一个小坑。
江无涯皱眉。那雾气落地后没散，反而凝成一块金属结晶，表面有微弱的光纹流动。
“你还产矿？”他伸手碰了一下，结晶突然震动，发出一声短促的“滴”。
童童的声音又响起来：“江哥！第三颗节点已经成型！能量读数在上升！如果继续下去，小区上空可能直接撕开裂口！”
江无涯盯着天空。三颗彩虹气泡已经连成三角，中间的空气开始扭曲，像热浪中的柏油路。
“不能再让它吃了。”他说，“也不能再喷了。”
他看向铁皮猪。这家伙还在打嗝，每次震动都逸散一丝彩虹光雾。它的双眼蓝光未熄，背部电路仍有电流跳动。
“你现在已经是个行走的时空孵化器了。”江无涯叹气，“早知道当初让你少吃点高科技。”
铁皮猪甩头，似乎不太满意这个评价。
机甲站在百米外，暂时停止进攻。它胸口的联邦标志微微发亮，像是在接收信号。两艘战舰悬在云层边缘，也没有动作。
江无涯知道，对方也在评估。
他摸出螺丝刀，插进雪地当临时标记。然后蹲下，掰开铁皮猪的嘴检查。胃部能量堆积严重，但没有泄漏迹象。它体内的跨维度结构还在运行，像一台自己都不懂原理的机器。
“你现在是吞得进，转化得了，就是排不出好东西。”他说，“得想办法引导输出。”
童童那边传来新消息：“江哥，我发现个事。第一颗节点生成后，其他几颗的充能速度变慢了。好像……只有一个主通道能稳定开启。”
江无涯眼睛一亮：“你是说，它只能同时孵化一个？”
“对！就像路由器带宽有限，开太多设备就卡。”
江无涯站起身，看向机甲。他忽然笑了。
“行啊，吃货哥，咱换个玩法。”
他拍猪背：“准备好了吗？下一口，我要你对着机甲喷。”
铁皮猪眨了眨眼，獠牙开始蓄能。
机甲似乎察觉到威胁，肩部武器再次充能。这次是单发高能光束，蓄力时间更长，威力更强。
江无涯盯着它：“来吧，让我看看谁的火力猛。”
光束射出。
铁皮猪张嘴，盾口吸力全开。整道能量柱被扯偏，硬生生拽进嘴里。它的肚子剧烈起伏，体温再次飙升。
“快！”江无涯喊，“喷它脸上！”
铁皮猪仰头，獠牙喷出一大团彩虹便便。这次没有分散，而是集中成一道粗浆流，直冲机甲面门。
机甲抬起手臂格挡。便便糊了一身，没有爆炸，却开始缓慢渗透。金属外壳表面浮现细小光纹，像被腐蚀，又像在融合。
“有效？”江无涯眯眼。
童童急报：“江哥！它胸口的能量场在波动！那个节点……正在往它体内移！”
江无涯一愣：“啥意思？它变成孵化床了？”
“对！它现在像个中转站！节点正在利用它的机体重构通道！”
江无涯立刻反应过来：“不好！它想借我们的攻击打开门！”
他转身抓铁皮猪耳朵：“停喷！闭嘴！收盾！”
铁皮猪立刻合嘴，盾牌收回。但已经晚了。
机甲胸口的联邦标志突然爆闪，一道细小的裂口在空气中浮现，只有手指长，却透出诡异的蓝光。
童童尖叫：“江哥！它成功了！节点激活了！”
江无涯盯着那道裂口，心跳加速。他知道，这东西一旦扩大，就能连接另一个世界。
他拔出螺丝刀，冲上前两步，对着裂口就是一捅。
“滋——”
蓝光闪烁，裂口缩小了一点。
“有用！”他回头喊，“铁皮！再来一口！但这次，喷我刀上！”
铁皮猪点头，獠牙再次蓄能。
江无涯把螺丝刀插进雪地，双手握住刀柄，对准裂口。
“来吧！让我们把它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