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得出的结论,是两句诗。字面上的意思似乎是在说天上的星月是开门的关键,并且警告“非请”之人,不要去找照雪之灵提问。林晓再看过门上的纹饰,并没有发现更多的提示,单凭这两句话,好像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林希瑶想了想,也发表自己的看法道:“这应该是某种警告,就等于‘闲人免进’之类的意思。从这上面,恐怕不会找到什么开门的提示。试想,谁会把打开自己重要据点的提示,刻在大门之上?而且,要不是此门灵力尽失,匿踪法术也一并消亡,此地根本不可能被我们发现。”
林希瑶的意思,是此地荒废已久,就算找到进入的方法也未必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这样费尽心机并不值得。但林晓大概是遗传自其父的学术精神,这时候却泛滥了起来,追根问底道:
“如果这门上本有匿踪法术,那会不会主人根本就没有想过会让外人看到这诗句?这样一来,这句诗搞不好是为了防止同门搞错进入之法?”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既然你那么想揭开谜底,咱们就来试试看吧!不过若按诗句所言,可要等到晚上去了……”三婶略一思索,双手结印间,一抹灵气飞向脚下的天空,击在她之前封印的结界表面。
一片墨色,从那击中之处荡漾开来,浸润着整个天幕。结界空间中,很快就变成了夜晚的景象。漫天的星辰璀璨夺目,但片刻间,便被近乎满月的圆盘争去了光彩。
月光洒在石门之上,那狰狞的怪兽竟然闪起了五彩的宝石之光。细看之下,拼成齿画的一些獠牙中,竟然有不少都是珍奇的宝石。这些颜色令那幅画面更加鲜活而带上了灵性。特别那双闪着寒光的双眼,森然间将怪兽活化了一样。
林希瑶两手在空中慢慢移动,天幕上的星月便也跟着移动了起来。林晓知道,她是在模拟真实的天象运转,以找到最合适的光源显像。随着月光逐渐暗淡,星光渐渐又变成了主要的光源。石门变得越来越暗,但门上的野兽形象却反倒越来越清晰而艳丽。
由于两人是倒立着飘在空中,直到下方天空中的月亮几乎全部消失,林晓才注意到一个怪异的景象:
“三婶!快看!雪地上!”
两人头顶之上,石门之下的一小片区域里由于三婶的挖掘和开凿,已经是一片狼藉,但再往前,是一片积雪覆盖的缓坡,异样的正是这片白雪。因为此时正有一个满月的倒影,如同水中之月,浮在雪上,又似潜在雪里。
“天星、皓月……!”林希瑶心中豁然,“原来是这一上一下!难不成,还真让你说中了?”
“那‘非请莫问昭雪灵’,是不是跟这雪中之月有关?”林晓面带欣喜之色,却因挥不去的一些恐惧,强自调整着呼吸,尽量使自己保持最大的克制与理性。
这毕竟是一个消失的修仙族群留下的遗迹。一个充满各种传说,却少有人真正接触过的族群,想来是不可能那么轻易让外人进入其庙宇的。
林希瑶此时,也变得慎重起来。她先用一层防御结界将两人护住,这才以一丝金光击向雪中的那枚月影。
那是一枚金针,手法也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带,看似柔柔无力,却精确无比,瞬息飞至。
按说,那片雪地在林希瑶的结界之内,周围也一直没有灵能的反应,这金针最大的可能就是插入雪中。但事实上,金针在接触到月影的瞬间,就消失在其中,没有留下任何踪影。
这让林希瑶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挺身飞在林晓前面,沉声说道:“看来,入口就在这月影里面!你小心,万一出现什么异动,就亮剑!”
她说完,双手另结一个手印,起咒间,月影周围雪盖松动,几息后,竟然从雪中钻出十余根黄绿色的嫩芽,慢慢探向月影之中。
这些嫩芽,如同十余根细小的枷锁,深入那诡异的月影空洞之中,在雪地上形成一个绿色的花环,看得林晓大跌眼镜。从嫩芽穿越的位置来看,月影所在的平面确实是在雪面以下,但那些雪没有坠入那层圆面之中,反倒是植物的嫩芽能够凭空穿越过去。
就在这些嫩芽继续生长,成为锁住月盘的粗壮花环的过程中,三婶突然一把抓住林晓,在空中急转。当两人重新面向那石门的时候,石门上的那些尖齿好像无数颗子弹般飞射了出来。这突然的袭击,让林晓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可三婶却也似没有来得及行动一样,竟然任其飞向自己。
正在绝望间,那些尖齿竟然穿二人而过,消失在虚空里。同时三婶部署的结界之上,那层黑色的天幕竟突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方圆上千平米,三四层楼高的巨大石室。石室中六面的墙壁和地板上,全是大小不一,长短不同的尖齿凸起,比之之前石门之上更加狰狞而可怖。
这些尖齿中,同样有不少是发光的五彩宝石所制,故而将整个石室照得鬼影绰绰,却也算是通透可观。
林晓在这样突然的空间变异中,首先就已经慌乱起来,甚至都没有想起亮出飞剑,只是条件反射式的将金龙血脉护体,却在第一时间只是四处寻找之前的那道石门。
“晓儿!别慌!冷静一点!”三婶从后面轻轻拉住林晓,“我们的位置没有变!这是天狼族的空间被激活了!”
“空间……激活?!”林晓感到身上一缕灵气抚平了心中的惊惧,知道这是三婶在助她宁神。她心中稍定,这才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同时思考着三婶的话语。
“没错!我们之前以为那石门定是通向雪山内部。其实,与石门本身是倒立的一样,天狼族的庙宇,其实不在山内,而是就在山外的亚空间之中!”
“可……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