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北,血火荒原。
“撤!快撤!” 突利可汗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狂傲,只剩下惊惧和肉痛。看着眼前如同地狱般的景象:遍地是人马残骸,燃烧的草料,受惊乱窜的无主战马,以及那不断在人群中炸开、掀起阵阵血雨的恐怖“铁疙瘩”和火箭。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他带来的三万先锋精锐,竟然已折损近半!
“该死的!唐人用的到底是什么妖法?!” 他身边的一个部落首领声音发颤,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弯刀。那惊天动地的巨响,那远远飞来就能将人马撕碎的铁球,那会爆炸的瓦罐,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吹号!全军后撤!脱离这片死亡之地!” 突利咬着牙下令,心在滴血。这仗没法打!连唐人的衣角都没摸到,就被单方面屠戮!
然而,想撤岂是那么容易?
“想跑?问过你程爷爷没有?!” 程咬金狂笑着,一马当先,率领左翼铁骑如同旋风般插入试图后撤的敌军侧翼,马槊挥舞,挡者披靡。他身后的骑兵们娴熟地投出最后一轮震天雷,在混乱的敌群中再次制造出大片空白。
“尉迟爷爷在此!蛮子纳命来!” 尉迟恭如同黑色煞神,从右翼碾压而来,铁鞭过处,骨碎筋折。两路唐军精骑,像两把巨大的铁钳,狠狠夹向心胆俱裂的突厥败军。
更致命的是,在混乱战场的阴影处,一些鬼魅般的身影在悄然移动。是不良人!他们利用地形和混乱的掩护,手中端着的并非刀剑,而是一种造型奇特、带有箭匣的连弩——诸葛神弩!
咻咻咻——!
弩箭如同疾风骤雨,精准而致命。他们不瞄准普通的士兵,专射那些试图组织抵抗的百夫长、千夫长,以及吹号传令的号手!十五支弩箭在极短时间内倾泻而出,往往能瞬间清空一小片区域内的指挥官。
“有冷箭!”
“小心暗器!”
指挥官接连莫名毙命,使得突厥人的撤退更加混乱无序,彻底演变成了一场大溃败。
秦杨挥舞着那柄特制的“西瓜刀”,刀光过处,带着一种奇特的弧度,轻易劈开皮甲,撕裂血肉。他并不恋战,率领着他的“技术突击队”在战场外围游走,如同猎豹,专门寻找有价值的目标,或者将震天雷投向任何有集结迹象的敌群。
“爽!真他娘的爽!” 秦杨砍翻一个冲过来的突厥骑兵,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沫,哈哈大笑,“几百章了,总算让老子砍痛快了!”
与此同时,西北凉州防线。
李绩和秦琼风尘仆仆,刚刚赶到前线堡垒。还未等他们喘口气,就听到了远方传来的、与朔州方向如出一辙的沉闷轰鸣声。
两人快步登上烽火台,举起千里眼望去。
只见远方的戈壁滩上,薛延陀的骑兵如同潮水般涌来,数量惊人,旌旗蔽日。然而,在距离唐军防线尚有数里之遥的地方,潮水仿佛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堤坝。
一道道白烟在唐军阵前升起,随后是雷鸣般的巨响!炮弹划过优美的弧线,落入薛延陀冲锋的队列中,顿时人仰马翻!
“是红衣大炮!” 李绩眼神一凝,松了口气,“秦王的红棍们,已经就位了。”
秦琼看着炮击的效果,抚须赞叹:“好厉害的利器!如此轰击,敌军士气已堕其半!”
正如他们所料,薛延陀的冲锋势头被这劈头盖脸的炮火彻底打懵了。冲锋的骑兵在损失了前几排后,不由自主地减缓了速度,队伍开始出现混乱。将领们声嘶力竭地催促,但面对那未知而恐怖的远程打击,恐惧压过了勇气。大军徘徊在唐军火炮的有效射程边缘,不敢再轻易向前推进。
“看样子,薛延陀是被吓住了。” 李绩观察着敌军的犹豫,对秦琼道,“叔宝,看来我们这边,暂时是场守城战了。正好,可以让将士们熟悉一下新家伙的威力。”
秦琼点头,目光锐利:“没错。让他们先尝尝火炮的滋味。等他们士气崩溃,阵型散乱之时,再出城掩杀不迟。”
凉州城头,操作火炮的红棍们紧张而兴奋地装填、瞄准、发射。他们和朔州的同僚一样,正用烈焰和钢铁,重新定义着这片古老土地上的战争规则。
一东一西,两场大战,却呈现出一面倒的态势。来自龙首原的技术碾压,让看似强大的游牧铁骑,撞得头破血流。然而,这仅仅是大战的开端。突利和薛延陀的真珠可汗夷男,会甘心接受这样的失败吗?西突厥的统叶护可汗,他的主力又在哪里?烽烟,才刚刚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