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通天说道:
“此物名为『黄金叶』。形似树叶,却非灵植,乃是神矿。”
“生于庚金灵脉极深之处,孕道而成。”
说到这,他的语气收敛了些,“天御道友性命,有长生护道,我自不担心。”
“但他一战,三枚道种破碎。这黄金叶,蕴含浓郁庚金道则,可助神魂重铸、道种复稳。”
“此物,应当能助他快速恢复。”
他迈步走入亭内。
雷意与金意在亭中无声碰撞。
他走到周青面前,将黄金叶递出:
“青兄,这也算我为天御的伤势尽上一点心意。”
周青挑眉,他的目光只往那金色叶片上淡淡落了一瞬,便又收回。
“心意?”
他开口,声音毫无波澜,“你九玄宫的心意,我可不敢收。”
元圣子立在一旁,欲言又止。
展通天倒不恼,轻轻呼出一口气:
“周氏之事,乃我三教长辈所为——这一点,我与圣子皆不逃避,但当初出手……并非全因剑宗,还有其他缘由,你应当也知晓一二。”
旁边,元圣子点头,一派坦然,“我与展兄,从头到尾并未对周氏动过手。”
“那些恩怨,”展通天接过话语,继续开口,“是上一辈的恩怨,是他们的抉择与因果。”
“与我们这一代——无关。”
他的声音清晰,“再过不久,我将接任九玄宫宫主之位;圣子,也会接掌天裂教。”
“我们这一代之间,无非是年轻气盛时的争锋、小小摩擦。说得重些,是私怨;说得轻些,不过是各持锋芒。”
然后,他抬眼,正视周青:
“如今巨门侵域,土亘狡诈,我们诸教本该同心一致,却因上一代的仇怨,使得各方牵绊不断。”
“我心中惭愧。”
“但惭愧归惭愧——”
他深吸一口气,语音沉了半些许。
“我希望,从此刻开始——九玄宫、天裂教,与周氏、苍雷门之间的旧怨,就此止步上一代。”
“让它留在时间里。”
“留在你我各方的那些老一辈身上。”
周青没有说话,只抬手为自己续了杯茶。
山风吹过亭角,风铃清越响起一声。
展通天顺着那声清响继续开口:
“更何况,道域之地,本就是符咒古域之延续。”
“青兄,你出身周氏,如今又执掌苍雷门,对于古域之秘、域中之脉络,比旁人更清楚。”
“你我都明白——”
“我们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某一个宗门,也不止眼前巨门、土亘。”
他说到这里,目光沉沉。
“这天地更深处......比巨门更古老,比土亘更可怖的敌意,正在逼近。”
亭中雷意微震,金意在空气中轻吟,两种意境无声碰撞,却都被压在礼与大义之下。
展通天看周青不回话,又看了看元圣子,叹了口气:
“青兄,这些年你对归一剑宗、天裂教、亦或是我九玄宫,都毫不留情。”
“这些事,我怪不得你。”
“若我站在你的位置,恐怕也会做得更绝。”
“但今日——我不是以九玄宫弟子的身份与你言,也不是为哪一教争取什么。”
他收声,郑重其事:
“我是以九玄宫未来宫主的身份,与青兄谈这一席话。”
“在当下,在今日,你我几宗,不可再彼此分裂,不可继续让上一代的仇怨绑住整个道域的未来。”
“我们应当——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