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师父？”
程浩这句，可不是平白无故问的。
他心中的潜台词却是：此人这么弱，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师父？
当然，这个弱，是相对的。
至少在程浩看来，邱婉心比他弱多了。
既然她是自己在天秀宗的师父。
理论上，自己身上的功夫，应该都是她教的。
抛开所谓的境界，只看邱婉心身上的修为道则。
无论是肉身，还是神魂，都远远弱过他。
………………
可邱婉心，哪里会这么理解。
当她看出，程浩不像是在开玩笑时。
便知道，这小子的脑子，出问题了。
她并没有回答程浩的问题，而是抬手指了指程浩的脑瓜子。
“你遭遇了神识攻击？”
“是的，我失忆了。”
“失忆了？”
邱婉心此刻才明白，觉得他怪怪的原因。
“所有的一切，都记不得了？”
“嗯。”
程浩点了点头。
“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怎么恢复？”
程浩的两眼，突然放出光来。
眼前的这个师父，修为虽不如他，说不定拥有更强的理论知识呢。
就在他满怀希望地盯着邱婉心时。
结果换来的，却是这么一句。
“为师也不知道。”
程浩心中一阵苦笑。
自己竟然寄希望一个比自己弱的人，来指导自己。
着实有些天真。
虽然邱婉心，在他看来，不配做他的师父。
可他却知道，眼前这女子，就是他师父，如假包换。
谁又会在天秀宗里，明目张胆地冒充他师父呢？
而且从世俗人伦来说，只要是师父，那就得尊重。
只是此时，程浩没有太多的心思，操心这事。
“师父，我的房间，在哪儿？”
邱婉心，抬手一指，程浩便一个闪身，不见了。
看了眼程浩消失的位置.
接着，便又看向程浩的房间。
却发现——
这小子这边刚消失。
那边，就已经现身在了房间之内。
…………
这么近，他竟然也能用破虚。
而且，还如此精准地，从此处，直接破虚进入房间。
邱婉心整整怔住了好几息的时间。
“以往还没发现，这小子竟如此妖孽！”
这话说完，她头一次对传统的修炼体系，产生了怀疑。
………………
她虽然看不出，程浩现在的境界是什么。
但是，仅从破虚这事来看——
程浩至少在神识与道则两方面的修为，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
可如果按照传统的境界修炼标准，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因为，传统修炼讲究的，是各项修为同等提升。
其中就包括肉身、神识、真气、灵力等等，以及到了皇境之后，才开始逐渐领悟的道则之力。
可程浩的修为，却完全背离了传统的修炼逻辑。
也就是说，这小子偏科了。
当大家还都在一个科目，一个科目，循序渐进地往前推进的时候。
他却直接找到了一个专业方向，然后一股脑地扑了上去。
当别人既优秀，又显得平庸之时。
程浩却在专业领域，大放异彩。
而这个专业领域，就是他的强大神识与道则运用。
…………
这两者又是相辅相成的。
神识，是道则的基础课。
如果把道则理解为高等数学的话。
神识就是算术、代数、几何这些基础的数理科目。
也就是说，当别人在抱着史地政、语数英等一大堆科目，齐头并进的时候。
程浩先是打好了数学方面的基础。
然后，把高数玩成了小儿科。
当然，邱婉心眼里程浩的偏科，偏就偏在神识与道则上。
………………
程浩为何会急匆匆地赶回房间？
他为何不跟邱婉心这位又老又年轻的师父，多唠唠家常？
因为，他有急事要做。
…………
当邱婉心问他，这失去的记忆能否恢复时。
他本以为，邱婉心会有什么好办法。
可邱婉心，却没有。
不过，正是邱婉心这么随口一问，却点醒了他。
程浩，在乾界待了这么久。
虽然一直对失忆一事耿耿与怀。
可他，却从未想过恢复记忆这事。
毕竟，按照他以前的认知，这事绝无可能。
识海中的一片记忆云，被莫名摧毁了，又怎么可能恢复？
从哪儿恢复？
可如今的他，与以前相比，却有了巨大的进步。
主要表现在，对道则更系统、更深入的认知。
还有一个支撑他认为可行的底气，就是他愈发强大、并与主体融为一体的道则虚神。
………………
“这道则虚神，既然当初可以复原我的全部神识。自然，也就有可能复原那片记忆云。”
程浩之所以如此笃定。
是基于，他对自己道则虚神的了解。
这个道则虚神，就是他主体道则的一个复制，或者说备份。
如果把这个道则虚神，单独抽出来。
或许就能利用其自主的道则之力，逐渐形成另一个自己。
既然是自己主体的道则备份，它备份的，就不只是肉身道则。
必定还有神识与记忆，甚至于魂魄。
这也是在乾界之时，道则虚神能在自己的识海中，反向复原出神识的原因。
而复制本身，就是一种道则之力在起作用。
…………
程浩很清楚，自己的道则虚神，能复原出自己的全部神识。
这只是，某种特定条件所激发的偶然事件。
你不能指望它，再给你来一次突发与偶然。
毕竟，它还没有自主的意识与灵性。
道则虚神不能。
而他这个主体意识，却可以。
于是，程浩开始用神识，头一次将自己的道则虚神，纯粹从道则的角度，从头到尾仔细察看了一遍。
当然，重点就是道则虚神的识海。
………………
只是，当下的道则虚神，看起来很是奇怪。
因为，它与自己的主体，似乎已经融合。
但是，却又并非在一起。
这就好比两层光影，它们叠加在一起。
看似融合了。
可只要移开一道光源，就可以将其中一道光影移走。
他的主体跟道则虚神，就是这种关系。
甚至，远比这种关系，还要复杂。
因为，程浩发现，自己的道则虚神跟自己的主体道则，严格来说，根本不在一个空间维度之内。
………………
不过，程浩很快便把心思，收了回来。
他现在还不是研究道则虚神与自身关系的时候。
而是要找到道则虚神中，有没有那片记忆云的备份。
一开始，他找了许久，根本找不到。
因为，道则虚神的道则信息，被自身主体的道则信息，给遮掩了。
如果，他要想看到道则虚神全部的道则信息。
就必须，将道则虚神，从另一个空间维度中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