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苏醒过来,无尽的剧痛,活动一下都万分艰难……。
他艰难掀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营帐的顶棚,空气中弥漫着药草香气。
“夫君!你醒了?!”一个带着哭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出现,是小渔。她紧紧握着他的一只手,水系灵力滋养着他干涸的经脉。
“伏羲!”另一侧,火舞的声音同样带着哽咽,她的火属性灵力小心翼翼地护住他的心脉,眼中充满了血丝,显然已守候多时。
视线微转,艾莎、南宫玉、龙曦月、海琳娜……都围绕在床边。
“我……没事。”,疼痛让他吸了口凉气。“大家……都好吗?”
“都好,都好!”小渔连忙点头,眼泪却扑簌簌地掉下来,“大家都活着,就你……就你伤得最重,昏迷了整整七天!”
七天……伏羲心中微沉,看来最后那搏命一击,代价远超想象。他神识微动,艰难地扫视,确认了璃月所言非虚。小渔、璃月、火舞、艾莎、龙曦月、海伦娜、南宫玉、老周、刀疤刘、金儿、坤元、火凤……这些熟悉的气息都在附近,虽然或多或少都带着伤,但生命气息稳定。他心中那块最大的石头,终于落地。
“活着……就好。”他长长舒了口气。
就在这时,营帐的门帘被轻轻掀开,老铁匠和老渔夫走了进来。两位老者脸上也带着疲惫,看到伏羲苏醒,“小子,命够硬!”老铁匠声音洪亮,拍了拍腰间的酒壶,“等你好了,非得跟你喝个三天三夜不可!”
老渔夫则较为含蓄,点了点头:“醒来便好,根基未损,调养便是。”
伏羲心中暖流涌动,正欲开口,营帐内光线微暗,精灵族大祭司安缇诺雅。
帐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这位实力强大的精灵。
安缇诺雅走到床边,微微颔首,声音空灵而郑重:“伏羲城主,看到你苏醒,我很欣慰。”
“多谢大祭司挂念,也多谢精灵族此次援手之恩。”伏羲在璃月和火舞的搀扶下,勉强坐起身,郑重还礼。
安缇诺雅轻轻摇头:“并非挂念,而是感应。你昏迷期间,你体内那股与我族本源同出一脉的力量波动,无法掩盖。”她的目光看向伏羲“那是木神破碎的神格碎片。”
此言一出,帐内除了早已知情的少数几人,其余人皆是一惊。神格碎片?那可是触及神之领域的至高之物!
伏羲沉默了一下,没有否认。他确实在之前在水族获得了木神神格的碎片,这也是他能初步调动生命本源、甚至最终在决战中引动木神神性助力的关键。
“看来你已知晓其来历。”安缇诺雅看着伏羲的表情,继续道,“拥有它,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便承载了吾主的部分传承,与吾精灵一族,有了斩不断的因果。”
“我此番离开精灵森林,游历大陆,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感应到了这碎片的波动。如今确认在你身上,我也该回去了。”
她顿了顿:“伏羲城主,你已初步展现了你的潜力与心性。但‘灭木之战’的真相,远比你现在所知的要黑暗、复杂得多。牵扯到的存在,也绝非区区一个塞尔托斯·西蒙尼所能比拟。现在的你,知道太多并无益处,反而可能引来真正的、你无法想象的注视。”
伏羲目光一凝,他知道安缇诺雅所言非虚。塞尔托斯·西蒙尼临死前的诅咒,那位所谓的“主人”、“真正的窥秘之眼”,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
“待你真正拥有了足以窥探真相的实力,至少……等你完全炼化那枚碎片,真正踏入神级门槛之后。”安缇诺雅的声音带着一丝缥缈,“若那时你还想知道‘灭木之战’的始末,以及吾主陨落的真相,便来精灵森林寻我。森林的入口,会为拥有神格碎片之人开启。”
“我记下了。”伏羲郑重承诺,“待我实力足够,必亲赴精灵森林,拜会大祭司,了解一切因果。”
安缇诺雅微微点头,不再多言,随即转身,身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营帐之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草木清香。
安缇诺雅刚走不久,本杰明·辽野也掀帘而入。“伏羲,恭喜苏醒。”本杰明·辽野的声音有些沙哑。
“辽野长辈,此次多谢了。”伏羲真诚道谢。若非辽野公国的军队牵制了观察塔部分力量,战局或许会更加艰难。
本杰明·辽野摆了摆手,苦笑道:“唇亡齿寒罢了。观察塔覆灭,对我辽野公国而言,亦是解除了一个心腹大患。虽然……国内如今的局势,恐怕要更加错综复杂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伏羲:“伏羲,我知你重伤未愈,前途亦多艰,本不该此时相求。但我还是要厚颜,向你讨一个承诺。”
“请讲。”伏羲神色肃然。
“他日,若你实力允许,若我辽野公国陷入倾覆之危,而我又无力回天之时……”本杰明·辽野的声音带着一丝恳切,“请你看在今日并肩作战的情分上,出手……帮辽野公国一把,为它保留一丝复国的火种!”
伏羲看着本杰明·辽野,沉默了片刻。“好。”伏羲没有过多犹豫,沉声道,“若真有那一日,伏羲必当尽力。”
一个“好”字,一个“尽力”,却让本杰明·辽野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重重抱拳:“多谢!伏羲,保重!后会有期!”
说完,他毅然转身,大步离去。
连续的告别,让营帐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重。伏羲靠在床头,闭目消化着这些信息。精灵族的古老秘辛,辽野公国的潜在危机,还有那未知的“窥秘之眼”……前路依旧布满荆棘。
良久,他再次睁开眼,目光已恢复清明。他看向帐内的众人,他的爱人,他的伙伴,他的部下。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依旧虚弱,“清点所有人员物资,救治伤员,收敛烈士遗骸。三日后……我们返回樱花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