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一条条公告，像雪片一样刷新。
【旦大学：即日起，暂停留学生招生……】
【交通大学：即日起，暂停留学生招生……】
【江大学：即日起……】
【山大学……】
清华之后，是全国高校的，集体朝拜。
坐在主位的陈部长，一言不发。
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龙国教育界的巨擘们，也都一言不-发。
他们看着屏幕。
像是在看一场盛大的，旧时代的葬礼。
主导这场葬礼的，只有一个人。
王谦。
“他赢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声音干涩。
“我们都输了。”
没有人反驳。
输？
他们甚至连跟王谦坐在同一张牌桌上的资格，都没有。
从王谦召开那个全球发布会开始。
他就掀了桌子。
然后，他自己，成了新的牌桌。
就在这时。
“部长！”
一个年轻的秘书，不顾规矩，猛地推开门冲了进来。
她举着平板，手在抖。
“出……出大事了！”
陈部长眼皮都没抬。
还有比现在更大的事吗？
整个龙国教育界，都被人踩在了脚下。
“说。”
“您看热搜第一！”
秘书把平板递了过去。
屏幕上，是一个热搜词条。
#这一拜#
陈部长点开视频。
视频很短。
只有十几秒。
一个看起来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举着一部旧手机。
他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辨认了一下方向。
然后，对着遥远的海城方向。
弯下腰。
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背景里，只有呼呼的风声。
视频下方，评论已经超过千万条。
“这是吴晓月的父亲！他在感谢王校长！”
“一个父亲最沉默，也最重的感谢！”
“我哭了！王校长守护了他们的女儿，这个父亲，用一个男人的方式，拜谢这份恩情！”
“这才是民心！这才是我们龙国人自己的神！”
会议室里。
所有人都看到了。
他们看着那个沉默的背影。
看着那排山倒海的评论。
一股寒意，从他们每个人的脊梁骨升起。
他们终于明白。
王谦赢得的，不只是京华，不只是清华。
他赢得的，是人心。
是这个国家，最底层，也最坚不可摧的人心。
“完了。”
之前那个说王谦是疯子的金丝眼镜副校长，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他喃喃自语。
“我们，成了人民的对立面。”
陈部长关掉了视频。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许久。
他睁开眼，拿起桌上那部红色的加密电话。
……
米利坚，量子矩阵总部。
“啊！！！”
史密斯疯狂地咆哮着，将办公桌上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
他双眼血红。
“攻击！”
“给我用‘上帝之杖’系统！对龙国全境，发动饱和式网络攻击！”
“我要他瘫痪！我要他整个国家都变成废铁！”
他面前的高管们，吓得脸色惨白。
“总裁！那是战争行为！”
“一旦启动，就无法回头了！”
“我不管！”
史密斯指着屏幕上，那些不断刷新的龙国大学公告。
“他们背叛了世界！”
“他们选择了那个独裁者！”
“那就让他们一起，给他陪葬！”
一个高管颤抖着，按下了那个红色的，代表着毁灭的按钮。
“指令已发出。”
史密斯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他等着。
等着听到龙国网络崩溃，电力中断，金融系统瘫痪的报告。
一秒。
五秒。
十秒。
什么都没发生。
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
“怎么回事？”史密斯怒吼。
“报告呢？”
“报告总裁……”
一个技术主管看着自己的屏幕，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
“我们……我们失去了对‘上帝之杖’的控制。”
史密斯一愣。
“什么？”
就在这时。
量子矩阵总部，所有亮着的屏幕，在同一时间，全部变黑。
一片死寂的黑暗。
然后。
一行白色的，带着戏谑字体的小字，缓缓浮现在所有屏幕中央。
“校长说，天亮了。”
“旧世界的垃圾，就该被扫进历史。”
落款，很简单。
——海科大，计算机学院，2025届毕业生。
噗通。
史密斯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的帝国。
他引以为傲的科技霸权。
被一群他甚至不知道名字的学生，像掐灭一根烟头一样，掐灭了。
……
京城，教育部会议室。
陈部长拨通了王谦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王校长。”
陈部长站了起来。
会议室里，所有高官，全部下意识地，跟着站了起来。
他们站得笔直。
像是在等待训话的学生。
陈部长没有再提京华，没有再提脸面。
他只是用一种，近乎汇报的，无比郑重的语气。
开口问道。
“王校长。”
“国家下一步，该怎么走？”
……
云端之上，“国士无-双城”。
王谦挂断了电话。
他甚至没有回答。
他转身，走向观景台的边缘。
下方，中央广场上。
密密麻麻，站满了海科大的学生。
林振华，袁北山，石破天，钟振国……
所有被他从山林间，从尘埃里，召唤而来的传奇导师，都站在最前面。
他们都在看着他。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等着他的一场胜利演说。
王谦看着他们。
看着那些年轻的，朝气蓬勃的，写满了狂热与信任的脸。
他没有笑。
他只是开口。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座云城。
“我从没想过，要战胜谁。”
所有人都愣住了。
“京华，清华，量子矩阵……他们不配做海科大的敌人。”
“他们只是绊脚石。”
“现在，石头被踢开了。”
王谦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路，才刚刚开始。”
他抬起手，指向了头顶。
那片由数据构成的，蔚蓝色的天空。
“你们以为，‘国士无双’，就是打败几个不长眼的蠢货吗？”
“你们以为，我们的未来，就是这脚下一亩三分地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错！”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是把龙国的旗帜，插遍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是在火星上，建起比这座云城更宏伟的城市！”
“是让‘龙国语’，成为整个银河系的通用语言！”
轰！
所有学生的血液，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他们看着王谦。
像是在仰望神明！
王谦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徽章。
一枚用不知名金属打造的，栩栩如生的，盘龙徽章。
他看向了人群中的一个方向。
那个瘦高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大二学生。
陈凡。
那个第一个站上台，只凭一个粗糙的想法，就敢问他要两百万的年轻人。
“陈凡，出列。”
陈凡浑身一颤，下意识地走了出来。
王谦看着他。
也看着他身后，千千万万个和他一样的，海科大的学子。
“未来，我一个人走不完。”
他将那枚龙形徽章，轻轻抛了出去。
徽章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弧线。
稳稳地，落在了陈凡的手中。
“从今天起，‘国士无双城’的最高权限，移交给你。”
王谦的声音，平静而有力。
“我给你们技术。”
“我给你们财富。”
“我给你们一个，不受任何人欺辱的庇护所。”
他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整个世界。
“现在。”
“把我们的未来，拿回来！”
陈凡死死地握着那枚温热的徽章。
他抬起头，看着王谦，看着身边的同学，看着头顶的苍穹。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声。
“遵命！校长！”
下一秒。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响彻云霄。
“遵命！校长！”
“遵命！校长！”
那声音，冲破云层，冲向宇宙。
宣告着一个，由他们亲手开启的，全新纪元的到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