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枚1级经验宝石，加上那几个玩家掉落的4枚2级经验宝石，这一下就将麦克堆到了二十级以上。
“21级了，而且我有感觉，距离22级也不远了！”麦克兴奋道：“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升级原来可以这么容易！”
张烨道：“以前我们击杀魔兽，只会获得【经验】和魔兽素材，不会掉落经验宝石，杀人也基本如此，只有天降者杀人和杀魔兽，才会有经验宝石掉落。”
“而且经验宝石中蕴含的经验，比我们击杀获得的经验多很多，或许这就为什么天降者击杀生灵后，生灵会消失的原因——生灵的一切，都凝聚成了经验。”
“原来是这样……那为什么你击杀天降者，也会掉落经验宝石？”麦克发现了盲点。
张烨一愣，随后思索了片刻，道：“可能这就是规则吧，他们身上有某些限制，应该对应某些规则。”
“天降者击杀生灵会掉落经验宝石，那生灵击杀天降者也会掉落经验宝石，这很合理，应该也是某种规则的反馈。”
“所以，我们想要快速升级，最好途径就是——杀天降者。”
“那我还是选择跟天降者进行交易吧，”麦克挠着头讪笑道：“除非天降者做坏事，否则我不会那么做的。”
“随你。”张烨笑了笑。
两人再次启程。
经过这一事后，两人的关系好像拉近了许多，麦克并没有因为张烨的作为而疏远他，反而觉得他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因为张烨只有在对待那些天降者时才会这么冷漠，而对他，乃至过路的旅人和商人，他都一如既往的温和。
或许正如张烨所说的——他只忠于这个世界吧。
夜幕，降临。
这一路过来也再次遭遇了几次玩家，不过在麦克的请求下，张烨没有再暴起杀人，不过对应的，张烨也没有再拿出装备给麦克进行交易。
既然麦克不想杀人，那他就必须自己去想办法搞到足够的报酬，与玩家进行交易。
对于这点，麦克自然是接受的，甚至他觉得这样很好。
而张烨的帮助麦克也记在了心里，没有张烨他不可能升级这么快，也不会知晓与玩家交易的好处。
所以一路上他靠着自己敏锐的嗅觉采了许多药材和植物，用这些材料制作成了药水与玩家进行交易——没错，这小子还是个药剂师。
据说是他爷爷教他的。
张烨知道他爷爷是个了不起的骑士，会一些药剂制作也正常。
用药剂来与玩家交易，虽然没有用装备交易来得高效，但也得到了一些回报。
他将这些回报的大部分，乃至自己制作的药水，都赠于了张烨，并且告诉他这只是他偿还张烨恩情的一小部分，之后他还会继续偿还的。
张烨对此表示随意，不过看得出来在麦克加入队伍后，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躺在篝火堆旁，麦克有些疲惫，但也很开心，因为如今已经提升24级的他，比先前要强太多了，这么一来通过试炼的可能性也更大了。
这一切拜张烨所赐。
他望向篝火一侧的张烨，他正拿着一本老旧的牛皮封面的本子，静静地看着，脸上浮现出了温柔之色。
“烨哥，你在看什么？”麦克好奇道。
“日记。”张烨轻声道。
“你有写日记的习惯啊？”
“没有，但我的爱人有。”
“你结婚啦？”
“没有，本来肯定是要的。”
“本来？”
火光摇曳着，张烨背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直蔓延向光照不透的黑暗。
“她死了。”他平静道。
“啊……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张烨摇摇头。
他不避讳死亡，毕竟他如今信奉死亡。
“是因为……那些天降者？”麦克问道。
“嗯。”张烨点了点头，合上了日记本，将其揣入怀中——放在心的位置。
他发现因为麦克的存在，自己的心变得有些不平静了。
越痛苦，越平静——这也意味着他心中的痛苦因为麦克的到来，削弱了几分。
麦克确实是个好孩子，很阳光开朗，也具备着骑士应该具备的善良品质。
那种源自灵魂的善良，能在不经意间抚慰一颗受伤的心。
但张烨不允许。
他不允许这份痛苦削弱哪怕一分，所以他会拿出那本日记。
日记中的一切，也是那么美好。
但越是美好，就越能勾起他的仇恨，越能让他平静下来。
因为刚刚的话题，麦克沉默了许久，或许是觉得自己勾起了张烨伤心的回忆，他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安静地躺着。
夜渐渐深了。
麦克感受到了睡意，但他不想就这么睡去。
“烨哥，你觉得会有善良的天降者吗？”他问道。
“不知道。”张烨道。
麦克缓缓道：“我遇到过一个，她很好，会主动帮助我们村里的老人和孩子，还会教我们各种知识，帮我们盖房子。”
“但她不要任何报酬，就好像她只是想那么做。”
张烨静静地听着，没有回答。
麦克也缓缓地说着，时不时打个哈欠。
“有一次，我们村有个孩子被野狼袭击了，她为了保护那个孩子，直接跑去用胳膊堵住狼嘴，拼命地捶狼的鼻子。”
“狼被赶跑了，她伤得很重，没等我们把她带回村里治疗，她就死了。”
“本来大家很伤心，以为失去她了，结果她居然从那个金色的魔法阵中又回来了。”
“我问她，她明明不是我们村里的人，为什么要这样拼命地救人。”
“她说，反正她会复活，但如果她不那么做，那个孩子就真的死了。”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后来她离开了，原来她待在村里，是在等她的天降者伙伴，她的伙伴来了以后，她就和她们一起离开了。”
“但临走前，她留下了她所有的金币交给了村长，让村长在村子里建个学堂，教孩子们读书认字。”
“虽然相处没多久，但我想我喜欢上她了，我这次鼓起勇气去加斯克斯城，一方面是为了爷爷，一方面也是为了她。”
“我觉得，如果我踏上旅途，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再见。”
“所以烨哥，这个世界还是有善良的天降者的。”
张烨抬起头，望向天空中的星星：“可能吧……”
麦克问道：“烨哥，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善良的天降者，你会怎么做？”
张烨沉默了片刻，摇摇头道：“不知道。”
闻言，麦克忽然笑了起来。
张烨疑惑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麦克枕着手臂，闭上眼睛。
张烨看向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你那个小情人叫什么名字？”张烨忽然问道。
麦克一下睁开眼睛，慌忙地坐起身：“什什什么小情人，我我我……我和她没……没什么关系！”
“呵呵，”张烨耸了耸肩，再次问道：“告诉我她的名字。”
“烨哥，你问这个做什么……”麦克有些瑟缩道。
“放心，我又不是什么魔鬼，既然你说她是个善良的天降者，那我就想看看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张烨躺在草地上，声音带笑。
见此，麦克也躺了回去，道：“她叫【小米加辣椒】，天降者的名字真的很奇怪……”
说着，他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他真的很困了。
于是在道了声晚安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听着他的鼾声，张烨无声地起身，身上燃起黑色火焰，黑色燕尾服再次出现。
他看着麦克略显稚气的脸蛋，眸光随着略微黯淡的篝火微微闪动。
和杰克大叔，约恩，以及海鸥城的大家一样，这也是个美好的人啊。
但就是因为你们的美好……
才让我更想把他们驱逐出这个世界……
才让我想要把他们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我不会让他们夺走你们散发的美好……
绝对不会……
他的身影逐渐被黑暗笼罩。
很快，夜幕下的平原，响起了属于玩家的哀嚎。
……
【不知道：指对某种事物不清楚，不理解——但有时候，这也是一种答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