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也觉得奇怪，觉得有没有可能我根本不是向导，但除了体力不好，疏导都很正常，可能是个人体质差异吧。”严清与有些热，扯了扯领子散散风。“再后来我就离开中枢塔了。”
周淮起摸了摸下巴，如果是个人体质差异的话那感觉也不对，虽然严清与小时候营养不良，吃不怎么好，但怎么说也不可能比地下城的孩子们吃得差。
哨兵向导有些是从地下城来的，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严清与已经站起来活动身子了，突如其来的高强度训练让他感觉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他叹了口气，但是不能松懈，只有到极限才能突破。
周淮起已经不怎么需要这种普通的体能训练了，他就在一旁给严清与加油鼓劲，下午两人准备去虚拟训练场进行战斗的训练。
战斗主要是训练和精神体的默契度，按理说雪球跟着严清与那么久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但等开始了周淮起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虚拟的变异体已经逼到三四米近了，严清与大喊：“雪球！”
雪球没有变大，但是还是英勇地站在了严清与的身前，龇牙咧嘴，在怪物扑上来的瞬间咬住它的爪子。
怪物一挥手就给它甩飞了，严清与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千钧一发之际，苍牙像闪电一样窜了出来，变大数倍，毛发表面出现如岩浆般流动的红色纹路，把怪物撕裂了开来。
雪球被周淮起稳稳接住，它立马跳下周淮起怀来跑到跌坐在地上的严清与身边吱吱叫。
“我没事。”严清与摸了摸雪球的头。
周淮起关掉了战斗模拟的模式走到严清与身边，挠了挠头：“你……”
严清与是有一些战斗技巧的，但是不多，连最低级的变异体都能威胁到他。
“我没跟实验体打过架。”严清与如实回答。
不过周淮起觉得重点根本不在这里，他指着雪球：“除了咬人还有什么其他的能力吗？”
精神体一般都有自己的特殊能力，比如苍牙的攻击带着火焰，姜泽俞的雪狼能发射冰锥，就连阮闲那只小小的青竹蝶都能变大扇动飓风。
雪球似乎只会最基础的撕咬。
“你知道精神体都有特殊能力吗？”周淮起蹲在雪球顺便挠了挠它的头。
严清与：“当然知道啊，我只是离开中枢塔比较早，不是什么都没学。”
“它半点攻击能力都没有吗？”周淮起困惑。
“……咬人。”
“那你精神体战斗的考试是怎么过的。”
严清与轻咳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没过。”
天塌了，学霸人设的严清与竟然有不及格史，周淮起瞪大眼睛。
严清与有些别扭：“所以我觉得我并不适合待在中枢塔。”
周淮起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显然没做充足，严清与根本就是战斗无能，这样看起来，严清与能帮助到自己的只有那将近百分百的契合度了。
周淮起郑重地说：“没关系，到时候你只要在我怀里给我疏导就行了。”
“为什么要在你怀里？”
“当然是身体接触啊，不接触的话怎么疏导，我贴身保护你。”周淮起道。
严清与沉默了一会，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我还是练一练吧。”
虽然严清与不打算放弃，但是结果实在不太理想，严清与险些被树藤变异体拍飞，周淮起稳稳地扶住了他。
变异体逐渐透明消失，严清与深深叹了口气，难道自己真的没有战斗天赋吗？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到时候考核我来解决就好了。”周淮起安慰他，“毕竟你少了好几年的实战训练，打不过很正常。”
周淮起还是说委婉了，根本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严清与十分清楚，自己只是在躲变异体的攻击 雪球一点攻击力都没有。他推开周淮起自己站稳：“我只是不想拖后腿。”
这就是自己最担心的情况，自作主张在周淮起报名表上填下自己的名字，但根本一点忙都帮不上，简直就像……要利用周淮起通过考核一样。
“没关系，”周淮起根本不知道严清与在想什么，他伸手揽住严清与的肩膀拍拍胸脯，“自己不行的话我们就来尝试练练配合。”
周淮起握住严清与的手。
“你……”严清与感受到被温暖的手心包裹住。
“你帮我疏导，我们尝试一起作战。”周淮起贴近严清与的耳朵低声道：“我之前一直有个想法，但是没机会尝试……”
严清与感觉耳朵痒痒的，听着周淮起说话越听眉头拧得越紧，话音刚落严清与就开口：“不行，这太冒险了。万一你要是失控了呢？”
周淮起眨眨眼睛：“这才需要你呀，试一下。”
“你失控的话我救不了你。”严清与表情严肃。
周淮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不会失控的，有你在，我们的契合度很高。”
严清与还在犹豫，周淮起已经点下了开始训练的按键，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哄着说：“相信我。”
不知道是被蛊惑了还是怎么样，严清与莫名其妙地就开始配合周淮起动作了。精神丝缠绕上了周淮起，毫无阻拦地进入了他的精神领域。
滚烫的岩浆在地面流淌，源源不断的黑色从被吸收了进来，一股脑地涌向了最中央的火山。严清与肯定不允许他们在周淮起的精神领域如此肆无忌惮，于是将精神丝织成网将这些黑色物质尽数拦住，包裹，通通疏解掉。
严清与几乎没看清楚周淮起的动作，只能感觉到周淮起抱着自己腰的手很用力，他往高处一跃，随后又是一阵失重感落地，嘭一下变异体就倒地了。
“好快。”严清与诧异。
“那当然。”周淮起骄傲得不行，“怎么说？我也是有竞争首席的实力的。”
“那你怎么不去？”
“这个……”周淮起立马转移话题，“哈哈，这个方法还不错吧。”
周淮起所谓的想尝试的战斗方法其实就是吸收变异体的精神力，他放下严清与，揉了揉手腕。这种方法能让精神体一瞬间仿佛被抽空，从而达到制服它的目的，非常快速并且省力。
严清与还是担心：“这是虚拟的变异体，精神力不多，并不能代表什么。如果碰上突变体那种的……”
“所以我需要你来帮我。”周淮起打断严清与的话，认真地看着他：“我没有在开玩笑，也不只是想尝试，我觉得我们这样配合效率能更高，在你体力耗尽之前，我们能结束考核。我觉得你跟别的向导的精神力没有特别大的差异。”
“你跟其他向导配合过？”严清与随口一问。
“哪能呢？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周淮起走到严清与身边歪头靠着他，“就当帮帮我嘛。”
“……好吧。”严清与妥协了，这种方法确实比他单打独斗要好得多。
一整个下午下来严清与觉得自己没怎么消耗体力，就是精神力有点被掏空了。周淮起还生龙活虎，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在单脚跪在他前面问道：“早上现在你说这里痛吗？我要不要我给你捏捏？”
“……不用了。”严清与见周淮起那么殷勤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奇怪，并拢了双腿。
“我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你的精神体和疏导能力并不差，甚至比其他向导要好，但是精神体那么弱呢？”雪球感受到周淮起在说它坏话，上前一口咬在他手臂上，不太疼，周淮起弹了弹它的耳朵：“只会咬人。”
“我自己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也去做过检查，但结果都是没问题，很正常，再多的也只能告诉我你体质不好。所以我也一直这样认为。”严清与说道。
检查也查过了，精神力也跟其他向导一样，也有正常的疏导能力，只是战斗能力不足而已，周淮起想不明白，这件事也暂时不了了之。
一天的训练下来严清与感觉累得不行，非常少见地一回宿舍就躺在了沙发上。
周淮起本想借题发挥给自己讨点好处，但忽然来了电话，是祝春景打来的，非常简短的几个字：“你哥醒了。”
于是周淮起又急匆匆地出了门。
医院还是一如既往的人多，周怀瑾已经从重症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周淮起敲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坐在看护椅上削着苹果。
“哥。”
周怀瑾脸色虽然苍白但精神还不错。周怀瑾抬眼看他，声音还有些虚弱：“来了？”
“嗯。”周淮起走了过来，发现被子里好像拱了个什么东西，再定睛一看，祝春景躺在病床上翘着二郎腿。
“来了？”祝春景微微抬头以示打招呼。
周淮起感觉自己脑子好像转不太来：“谁是病人来着？”
祝春景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你哥。”
“那怎么好像位置不太对？”
“你别说他。”一条完美的苹果皮，掉在了周怀瑾腿下的垃圾桶，他把削的非常完美的苹果递给祝春景，“他这几天不眠不休照顾我，是我让他躺着休息的。”
“嗯。”祝春景接过苹果，咬了一口，“你有什么意见吗？”
“……”周淮起沉默了片刻，“我哪能有什么意见呢？”
来的路上周淮起已经想了很多问题，恢复的怎么样？具体是怎么受伤的？怎么碰上突变体的？又是怎么逃出来的？有没有发现什么突变体的弱点？还有还有……
就是没想到，周怀瑾竟然先抢占了提问先机：“听说，你跟你的订婚对象关系不错？什么时候的事？你上次不是才跟我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吗？怎么变心了？还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的订婚对象？”
周淮起张了张嘴巴，不敢置信的看向祝春景：“他醒了第一时间你就给他说这个？”
“怎么了吗？他就爱听这个。”祝春景吃的苹果香喷喷。周淮起是刚训练回宿舍听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压根还没吃饭，他理所当然的朝着周怀瑾伸出手：“也给我削一个，我就告诉你。”
“我是病患。”
“我是你弟。”
“……”周怀瑾无奈，这两下削了一个坑坑洼洼的苹果给了周淮起。
“要不要那么明目张胆的双标？”周淮起咬了一口苹果。
“让你的订婚对象给你削。”
“那可不行，”周淮起摇摇头，“他干不了这种活，受伤了怎么办，我给他削。”
周怀瑾若有所思：“看来关系是真的不错。”
“其实也没什么，”周淮起咬着苹果说话含糊不清：“就是我突然发现我喜欢他啊，然后我就追他，在后面发现他就是我的订婚对象。”
“那直接结婚不就完事了？”祝春景听到八卦微微坐起。
周淮起又摇摇头：“不行，他还没同意跟我在一起呢。”
“一开始是你不同意跟人家订婚，现在又变成他不同意跟你在一起了，你们年轻人玩的还挺花。”祝春景感慨。
“那不一样，我得为我当初拒绝付出代价。”周淮起说着，咬完了最后一口苹果，鄙夷的看着两个人，“你们当时也没好到哪儿去啊，私奔？”
“咳咳，说你的事儿呢。”周怀瑾欲盖弥彰。“所以是还没在一起？”
“对，”周淮起甜蜜的笑了起来“我还在考核期，他说等考核结束后，告诉我答案，过我们现在已经同居了。”
虽然是打破宿舍墙壁的强行同居。
反正就是同居。
“噢～”祝春景用那种眼神看着周淮起。
“对了，说到他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周淮起看向祝春景。
“什么事？”祝春景坐直，“恋爱问题吗？我很专业噢。”
“不是，”周淮起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关于向导的精神体的。”
祝春景咬苹果的动作顿了一下，和周怀瑾交换了一个眼神，周怀瑾轻轻摇头：“怎么了？”
“我是哨兵，不太了解向导，一个向导疏导能力没问题，但是精神体非常弱，弱到……只会咬人，这种情况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