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小丑的真身就是阿发斯，被几名老师联手揍了一顿的祁南和范绫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们和林亦不同，对阿发斯的认知只有沈霖室友这一身份。
以及他也是被群星会操控的“人偶”。
现在告诉他们，阿发斯就是群星会内地位崇高的成员，他们下意识质问。
“那家伙什么时候加入群星会的？”
这也是林亦最为疑惑的问题，他可以算是最了解阿发斯行踪的人之一。
从列车开始，阿发斯几乎都在他和学院的眼皮底下。
何况如果最开始他就是“小丑”这样的强者，当初何必在列车上哭闹不止。
林亦得不出答案，或者说他有意识地抗拒深入思考。
——如果继续进一步分析，那么他将会不得不直面质疑沈霖的身份。
因为沈霖也是芯片植入者，也是列车上除阿发斯外唯二跨车厢的异能者。
更重要的是当初没有任何交集的他们又为什么会突然选择同住一间寝室。
太多太多的相似点和可疑点，林亦只能尽力忽视。
他固执地忽视背后若隐若现即将刺向他的刀尖。
他不想成为一个笑话。
林亦的沉默成为最后的回答。
祁南范绫两人不知是不是感知到林亦状态异常，他们没有再问关于阿发斯的事情。
也没有再关心沈霖的情况。
他们乖顺地听从薛月指示回到宿舍楼。
但他们并没有放弃。
深夜，学院内灯光暗下，仅有一层血雾般朦胧的光泽照耀着整座学院。
他们再次偷溜出来，偷偷摸摸探查起阿发斯的行踪。
然而当他们路过收容所时，一道声音自黑暗中幽幽响起。
“你们不想睡觉的话，收容所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
轮胎碾压地面的声音传来，薛月暴露在他们面前。
“你们想去哪？”
身为班长，范绫再次被推了出来，她咳了一声，一本正经，“薛老师，我们只是出来逛逛。”
显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没想到班长这么不争气，祁南挺了下胸脯，刚张嘴，一对上薛月那双白瞳，他话锋一转。
“啊哈哈，今晚月亮真圆。”
一抬头，流动的血色天空无声发出嘲笑。
有些怀疑起自家学生的智商，薛月面无表情，淡淡道，“走吧，想找阿发斯的话，他已经不在囚禁室了。”
几小时前阿发斯提出的交易他们同意了。
用商会研究恶魔的资料和余鸣交换，他们不亏。
毕竟群星会与余鸣的所有接触都必须在学院监管下进行。
且他们不会放走阿发斯——他的幻境异能难以分辨虚实，是最让人忌惮的异能之一。
即便如此阿发斯依旧同意了，这让薛月不得不怀疑或许芯片什么的不过是谎言。
小丑是阿发斯，那也意味着或许沈霖同是群星会的成员之一。
不过没有证据，谁也没有将这个呼之欲出的质疑说出口。
薛月推开收容所办公室大门，里面出乎意料大多是黑石制品。
见祁南面露不解，他解释。
“越到临近异化边缘，越难以克制想要使用异能的冲动。”
所以他需要外力抑制他的本能，减缓他异化的速度。
原本薛月已经打算平静地接受死亡，但现在太多的事堆积在他头上。
无论是还没有长大的这群孩子，还是其他让他好奇的事物。
他现在可不能出意外。
而唯一一个告诉他会解决他死亡节点的人现在失去踪影，成为身份不明的陌生人。
他摸了下脖间的项圈，打开通往秘密房间的通道。
这一次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会设置这一处房间。
带着学生走下阶梯，阿发斯的声音从下传来。
“薛老师。”
被囚禁在牢笼中的阿发斯可怜兮兮地拍了下与薛月相隔的玻璃墙，“你可真是恶趣味。”
“这算是饲养人类的笼子吗？”
一面玻璃墙，三面黑石墙，封闭的空间怎么看都像是观赏宠物的观景房。
薛月没有和阿发斯解释的义务，“这里就是未来你和余鸣接触的地点，请你尽快习惯。”
“我可不觉得我能习惯，”像是才发现林亦等人的存在，阿发斯捧着脸笑道。
“而且这种时候把学生带来我这里，薛老师是在打什么主意？”
没有看阿发斯，薛月转头，“去吧，我也想知道沈霖究竟是什么情况。”
因之前他和校长的打断，林亦几乎什么都没问出来。
而薛月和校长比起那名学生也更在意阿发斯口中所谓的交易。
现在一切敲定下来，薛月也没有忘记给学生机会。
“如果你们还想问，而不是直接跑去卡尔特利去确认沈霖情况的话。”
林亦倏地转过头，“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薛月嘴角微微上扬了几毫米，“我需要去卡尔特利一趟去取一些东西。”
阿发斯不能离开学院，也无法联系其他群星会成员。
想要得到所谓的资料便只能直接亲自跑一趟卡尔特利。
——从一开始薛月就有些在意阿发斯口中与商会无关的另一新发现是什么意思。
他想要亲眼见证。
林亦同样想亲手剥开笼罩真相的迷雾。
而当林亦一行抵达卡尔特利时，群星会租住的树屋迎来了预料之中的客人。
得到信物，商会卡了许久的交易也有了答复。
克安基坐在树屋中央，朝沈霖伸出手，“方块先生，为交换你们有关芯片的资料，我们愿意付出，”
他嘴角微扬，“整片碧岩之海。”
“那里的领主恶魔已经是会长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