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张熟悉的“资本家丑恶嘴脸”，叶凡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瞬间发作了。
“王……王总？”叶凡腿一软，差点没跪下，“那个，我周报写完了……不对！我是来炸你的！”
叶凡猛地反应过来，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妈的，差点又被这该死的班味给压制了。”
秦磊倒是很淡定。他看着眼前这个“王总”，冷笑道：“观察者挺会玩啊，专门挑我们记忆里最讨厌的人来当守门员？这是为了增加我们的怒气值吗？”
“非也，非也。”
“王总”摇了摇头，手指在平板上轻轻滑动，“这叫‘权威压制’。在你们的潜意识里，我是管理者，你们是被管理者。这种阶级关系是刻在你们骨子里的底层逻辑。所以，面对我，你们的攻击力会自动削弱50%。”
说着，他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商业假笑：“不信？小秦，你试试打我一拳？如果你敢的话，你的绩效考评可是会变成d哦。”
“d你大爷！”
秦磊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拳。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他的拳头即将砸在“王总”脸上的时候，秦磊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心虚。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房贷还没还、下个月要交房租、如果失业了怎么办……
这种潜意识的恐惧，竟然硬生生让他的拳头在半空中停住了，并且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看吧。”
“王总”笑得更灿烂了，“这就是‘社畜’的悲哀。你们的灵魂已经被驯化了。只要我站在这里，你们就是一群没牙的老虎。”
“这也太卑鄙了！”叶凡气得浑身发抖，“这是精神攻击！这是pUA！这是职场霸凌！”
“这叫管理艺术。”
“王总”打了个响指。
周围的白色光墙突然蠕动起来，化作无数条白色的锁链，像蛇一样朝着三人缠绕过来。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正好最近算力不足，把你们三个格式化一下，当做新电池也不错。”
冷月试图拔刀，但她的手也在颤抖。在她的记忆里（被植入的虚拟记忆），这个“王总”是收购了剑道馆的大老板，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
“动不了……”冷月咬着牙，“身体……不听使唤……”
眼看锁链就要将三人捆成粽子。
“叶凡！”秦磊大吼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在用意志力对抗那种深入骨髓的奴性，“你不是想让老赵叫你爸爸吗？现在有个更大的老板在这，你敢不敢让他叫你爷爷？”
“我……”叶凡看着那些锁链，又看了看一脸戏谑的“王总”。
那种被压榨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怨气，那种为了三百块全勤奖像狗一样活着的屈辱，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去你大爷的绩效！去你大爷的考评！”
叶凡猛地从兜里掏出那枚混沌骰子。
但这次，他没有扔骰子。
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他把骰子塞进了嘴里，像嚼糖豆一样，“嘎嘣”一声咬碎了！
“卧槽？你疯了？”秦磊都看傻了。
吞噬了混沌骰子的叶凡，身上并没有冒金光，也没有变身。
他只是打了个嗝。
“嗝——”
然后，他抬起头，那双原本充满懦弱和精明的眼睛，此刻变成了一片混乱的彩色漩涡。
“喂，那个地中海。”
叶凡指着“王总”，语气嚣张得像是喝了八斤二锅头，“你的防火墙，好像有个洞啊。”
“什么？”“王总”愣了一下。
叶凡没有解释，而是直接冲到了那面白色的光墙前。他没有用拳头打，也没有用脚踢，而是……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面光墙。
“滋啦——”
就像是舌头舔在了冬天的铁栏杆上。
但是，被粘住的不是叶凡的舌头，而是那面光墙。
“味道有点淡，盐放少了。”
叶凡含糊不清地评价了一句，然后猛地一吸。
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那坚不可摧、连秦磊都无法撼动的防火墙，竟然像面条一样，被叶凡顺着舌头吸进了嘴里！
“咕噜……咕噜……”
叶凡像是吃拉面一样，疯狂地吞噬着那些白色的数据流。
“这……这不可能！”“王总”脸上的假笑终于崩不住了，“这是最高级别的防御协议！你怎么可能直接‘消化’掉？”
“因为老子现在是病毒！”
叶凡咽下最后一口光墙，打了个饱嗝，然后冲着“王总”咧嘴一笑。他的牙齿都在发光，那是数据过载的表现。
“刚才吃的有点干，现在想喝点血。”
防火墙一破，那种“权威压制”的效果瞬间消失。
秦磊感觉身体一轻，力量重新回到了四肢百骸。
“王总，刚才那一拳没打下去，我现在补给你。”
秦磊捏着拳头，一步步走向那个已经慌了神的男人。
“别……别乱来！我是系统管理员代行者！杀了我，整个蜂巢都会报警！”“王总”连连后退，手里的平板电脑都吓掉了。
“报警？好啊。”
秦磊捡起地上的平板电脑，看了一眼上面的数据，然后反手一板砖（平板砖），狠狠拍在了“王总”的脸上。
“啪！”
这一击，伤害性极大，侮辱性更强。
“王总”的眼镜碎了一地，整张脸都被拍平了，变成了一张二维的贴图。
“绩效d是吧？全勤奖扣光是吧？”
秦磊每问一句，就拍一下。
“啪！”
“啪！”
“啪！”
几下之后，“王总”彻底变成了一堆乱码，消散在空气中。
“爽！”
叶凡在一旁看得直拍手，“磊哥，这手感，听着就解压！比捏方便面还要爽！”
随着守门人的消失，那扇通往核心区域的大门终于敞开了。
门后面，是一条充满了科幻感的透明长廊。
长廊的两侧，是无数巨大的服务器机柜，每一个机柜里都封存着一个发光的大脑模型。
“这就是核心区了。”
秦磊扔掉手里已经变形的平板电脑，神色凝重。
“小心点，刚才那个只是个看门的。里面估计还有大家伙。”
三人走进长廊。
这里的空气异常寒冷，那是为了给服务器降温。
走着走着，冷月突然停下了脚步，指着旁边的一个机柜：“你们看，这个编号。”
那个机柜上写着：Subject No. 001 - pANGU（盘古）。
“盘古？”秦磊心中一惊，“那是我们的飞船名字！”
透过机柜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并没有大脑，而是一个……微缩的模型。
那正是“盘古号”星际战舰的模型，做得栩栩如生，甚至连外壳上的划痕都一模一样。
而在模型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状态：模拟运行中。
当前剧本：第598次循环。
关键变量：秦磊（已逃逸）、叶凡（已污染）、冷月（已唤醒）。
警告：剧情严重偏离！建议立即重启！
“我们……一直在盒子里。”
秦磊看着那个模型，那种荒谬感再次袭来。他们引以为傲的星际战争，他们流血牺牲的每一次战役，原来都只是这个机柜里的一场模拟运算？
“这特么比《楚门的世界》还狠啊。”叶凡摸着下巴，“楚门好歹还是个真人，咱们这直接成手办了？”
“不，不仅仅是手办。”
秦磊的目光看向长廊的尽头。
那里有一扇巨大的红门。门上没有任何锁，只有一个巨大的倒计时牌：
距离系统全面格式化还有：00:15:00
“只有十五分钟了。”
秦磊深吸一口气，“如果我们不能在十五分钟内找到真正的控制台，停止这个格式化程序，那不仅是我们，这个蜂巢里的所有人，连同外面那些还在做梦的几亿‘电池’，都会被彻底清空。”
“那还等什么？”冷月握紧了断刀，“冲进去，砍了那个主机！”
“等一下。”
叶凡突然拉住了他们。他那双彩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红门，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门后面……我闻到了熟人的味道。”
“熟人？”秦磊一愣，“难道是卫瞳？”
“不。”叶凡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这味道更冲。是一股……陈年的绿茶味。”
“绿茶？”
还没等秦磊反应过来，那扇红门缓缓打开了。
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门后不是机房，也不是战场。
竟然是一个布置得极其温馨、充满了少女心的……粉色卧室。
蕾丝窗帘、巨大的毛绒熊、铺满玫瑰花瓣的地毯……
而在房间正中央的那张欧式大床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蕾丝睡裙、怀里抱着一只波斯猫的女人。
她抬起头，那张清纯无辜的脸庞，让秦磊和叶凡同时石化了。
“林……林小雅？”叶凡的声音都变调了。
那是他的初恋女友。那个当年嫌他穷、转头嫁给了富二代、让他痛哭流涕了整整三年的女人！
“哎呀，凡哥，你终于来了。”
林小雅放下猫，赤着脚走到叶凡面前，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人家等了你好久哦。这里好冷，你抱抱人家好不好？”
“这……”叶凡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开始迷离。
“小心！这是高级魅惑程序！”冷月大喊一声，想要冲上去。
但林小雅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冷月的身体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样，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女孩子打打杀杀的，多不淑女呀。”
林小雅娇嗔道，然后伸出那双白嫩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叶凡的脸颊。
“凡哥，以前是我不对。我现在知道了，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只要你愿意留下来陪我，我就把这个世界的最高权限给你，好不好？我们可以在这里生生世世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秦磊看着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
这观察者是真特么阴啊！
硬的不行来软的，杀毒不行就上美人计！而且还是针对叶凡这个纯爱战神（虽然有点渣）的特攻！
“叶凡！别信她！她是假的！”秦磊大吼。
但叶凡仿佛根本听不见。他痴痴地看着林小雅，眼中的彩色漩涡开始消退，重新变回了那种浑浊的黑白。
“小雅……真的是你吗？”
叶凡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拥抱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
完了。
如果叶凡这个唯一的“变量”被同化了，那他们就真的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