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迅速但无声地展开搜索。
令他们意外的是,所谓的“隐藏证据”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就在书桌最上面的抽屉里,一份用红色丝带系着的文件格外显眼,打开一看,正是近期货运清单的副本。
更可疑的是,在书架第二层,一本明显被翻动过的法典里夹着几张记录特殊物资调拨的单据。
甚至连墙上的那幅油画后面都随意地塞着几封涉及禁忌物资交易的信件。
“这也太明显了。”矿渣压低声音,“就像有人特意把这些东西放在我们一定能找到的地方。”
格林娜仔细检查这些“证据”,笔记本是玛尔斯的工作日志,记录着日常事务,但其中一些关于“特殊物资调配”和“外围警戒放松”的条目,时间点上与之前发生的几次事件有着耐人寻味的重合。
而货物清单上的内容更是令人触目惊心,除了表面登记的一些矮人商会出产的普通矿石、酒桶和工艺品之外,还赫然列着:
数种标记着“影纱会”符号的禁忌魔法材料,这些材料通常用于召唤、腐蚀或构建邪恶法阵。
足以配置上百人份剂量的精神控制药剂原料。
大量未在明面账册上登记的精良武器和铠甲,其制式与守备队标准装备不同,更显精良和危险。
这些单据和信件的内容几乎是把“玛尔斯勾结影纱会”写在脸上。
“这些证据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真的。”格林娜冷静分析,“更像是有人要嫁祸给玛尔斯。”
就在他们准备将清单收好离开时,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彻了整个守备队总部。
声音并非来自他们所在的办公室门口,似乎是从楼下,甚至可能是建筑外围传来的!
“怎么回事?我们被发现了?”矿渣脸色一变。
“不是我们触发的!”格林娜肯定地说,她没在周围感觉到魔法的能量。
走廊外瞬间乱作一团,脚步声、呼喊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
“快走!不管发生了什么,这里不能呆了!”格林娜当机立断。
四人迅速沿着原路悄无声息地撤离,得益于外面的混乱,他们的撤离反而比潜入时更加顺利,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阻碍,很快就与外围接应的队伍汇合,消失在了小镇错综复杂的街巷阴影之中。
远离了守备队总部,惊魂稍定。矿渣忍不住问道:“刚才那警报……”
“不是冲我们来的。”格林娜冷静分析,但眼神无比凝重,“或许是别的小队也在今晚有所行动,等我们回去看看再说。”
她看着手中的清单,意识到他们触及的秘密远比想象的更深。
“我们先回去和楚天他们汇合。”格林娜做出了决定,“必须把我们这边和A组、c组的线索放在一起才能看清全局,单独行动太危险了。”
……
于此同时,与A组在守备队内部的暗流和b组在商会交易的漩涡不同,c组大嘴和准星所面对的,是自由民区更加直白、也更加混乱的街头法则。
接受任务后,大嘴和准星并没有立刻莽撞地去找血疤的麻烦,大嘴深知,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信息和情报往往比武力更有效。
他让手下的蜘蛛骑士和部分机灵的哥布林弩手换上不起眼的破烂衣物,混入自由民区的市井之中,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开始调查。
他们走访了码头区的商户、沿街的摊贩,甚至一些缩在破旧屋檐下的居民。
过程并不总是顺利,自由民区的Npc对陌生人充满了警惕,但在几枚悄悄递过去的铜币的帮助下,一些信息还是被慢慢汇集起来。
血疤,一个脸上有着狰狞刀疤的彪形大汉,是码头区近年来崛起的一股恶势力。
他手下有十几个打手,行事嚣张,收取的保护费金额远高于以往的标准,而且手段粗暴,对于迟交或少交的商户,轻则打砸抢烧,重则伤人致残。
通过零散的信息拼凑,大嘴大致绘制出了血疤收取保护费的路线和时间规律。
他通常在傍晚时分带着手下从码头仓库区开始,沿着主干道一路收到市场区,最后往往会去他常驻的一家地下赌场结算一天的“收入”。
“有点不对劲。”准星在汇总信息时,敏锐地指出,“有几个靠近守备队巡逻路线的店铺,交的钱反而比那些偏僻角落的要多得多。这不合理。”
通常来说,越靠近“秩序”力量的地方,这种灰色交易应该越收敛才对。
大嘴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看来,这潭水比我们想的要浑。”
傍晚时分,自由民区华灯初上,如果那些散发着劣质油脂味的灯笼和偶尔闪烁的魔法霓虹也能算“华灯”的话。
空气中混杂着食物香气、汗臭和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赌场、酒馆和某些不可描述的场所开始迎来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
大嘴和准星带着精心挑选的人手,来到了位于市场区边缘挂着一个歪斜骰子招牌的地下赌场入口,两名膀大腰圆眼神凶狠的打手守在门口。
“滚开,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一名打手恶声恶气地吼道,目光在大嘴那阴冷的气质和身后几名眼神锐利的随从身上扫过,带着警惕。
大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偏头。他身后一名蜘蛛骑士如同鬼魅般上前一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两名打手甚至没看清动作,就闷哼一声软倒在地,被迅速拖到了旁边的阴影里。
一行人畅通无阻地进入赌场内部,里面烟雾缭绕,人声鼎沸,各种赌具碰撞声、赢钱的欢呼和输钱的咒骂交织在一起。
在赌场最里面的一张宽大桌子旁,他们找到了目标。
血疤果然人如其名,身材高大魁梧,穿着一件无袖皮甲,裸露的粗壮手臂上布满伤疤,脸上那道从额头划过左眼直到下巴的狰狞刀疤更是触目惊心。
他正一脚踩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牙签,不耐烦地敲着桌子,催促着赌场管事上交今天的“份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