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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口疼得厉害,可这会儿哪还顾得上这些?
这老头子竟然是神农?
开什么玩笑!
神农不是早就死了吗?!
铁掌将军正满脑子问号,那老头忽然转过身,冲他咧嘴一笑:怎么?见着我很吃惊啊?
等他看清那张脸,整个人都僵住了——这可不就是炎帝神农本尊吗!
他绝对不会看走眼。
当年跟着蚩尤大人和炎黄二帝干仗的时候,他可是亲眼见过炎帝的。
眼前这老头,跟记忆里那个威风凛凛的身影完全重合!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铁掌将军声音都在发抖。
死?生?不过是一场轮回罢了。
神农捋着胡子,目光扫过他和克屠,蚩尤还在,炎帝怎会消失?既然你们惦记不灭之火...
话没说完,老人双手突然往上一抬!
原本光秃秃的地面瞬间铺满绿莹莹的光晕,徐臣立刻认出这和神农甲散发的气息一模一样。
整片大地开始剧烈震颤,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无数嫩芽顶开岩石疯长!
铁掌将军倒吸一口凉气,这场景太熟悉了——千年前那场大战,神农就是用这招对付蚩尤大人的!
木行宗至高秘术:野蛮生长!
眨眼间,荒凉的岩层变成了茂密森林。
夙夕使劲揉眼睛: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些拔地而起的参天巨树,每一棵都涌动着令人心惊的力量,仿佛随时能掀起毁**地的风暴。
五行之力...还能这么用?徐臣看得目瞪口呆。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摸透了五行奥秘,现在才发现,在神农面前自己连门槛都没摸到!什么五行惊莲,在这片野蛮生长的森林面前,简直像小孩子过家家。
大地滋养众生,神农永世长存!
不愧是神农氏,这份威能着实令人叹服!
在下甘拜下风,就此别过!
克屠朝神农草草作揖,转身逃窜的背影甚是仓皇,连头都不敢回。
他心知肚明,在神农面前自己连一招都接不住。
此刻若不逃命,简直与自寻死路无异!
这等人物,恐怕唯有邪神大人亲自出马才能制伏!
神农目送克屠远去,并未追击,转而将视线投向铁掌将军:怎么?你也想与我过两招?
望着四周破土而出的参天古木,铁掌将军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硬接神农一击。
他慌忙抱拳道:神农大人武功盖世,在下自愧不如!待他日修为精进,再来讨教!
说罢正欲离去,一株碧绿的树苗骤然拦住去路。
铁掌将军心底涌起绝望——若神农有意留人,自己绝无生还可能!这位的五行之力,岂是徐臣之流可比?
他喉结滚动,强撑着转身:神农大人非要赶尽杀绝?若真如此,在下也只能拼死一搏了!话虽说得硬气,实则双腿早已发软,不用对方出手都快站不稳了。
杀你?平白脏了我的手。
神农冷笑,你们蚩尤部落的谋划我一清二楚。
回去告诉同伙:只要我神农在世一日,蚩尤就别想苏醒!若再敢打不灭之火的主意......
衣袖轻拂间,拦路树苗无声倒地。
铁掌将军如蒙大赦,匆匆抱拳遁走。
待二人远去,神农右掌轻按,疯长的树木瞬间缩回地底。
转眼间四野恢复如常,仿佛方才的惊天手段从未发生。
夙夕望着走来的神农,激动得声音发颤:多谢前辈救命大恩!这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可是与黄帝齐名的炎帝本尊啊!
神农淡淡扫了夙夕一眼,随意摆摆手,径直来到徐臣跟前。
感觉如何?没受伤吧?
本王身子骨硬朗着呢,多亏神农先生来得及时。
您这已经是第二次救我了!
徐臣话音未落,神农便轻笑起来。
凉王客气了,分内之事罢了。
说到底,我也是为这芸芸众生。
若让奸人害了您性命,怕是天下百姓都要遭殃。
徐臣闻言连连摇头:
什么天下苍生的,我现在连个克屠都打得勉强。
更别提邪神、蚩尤那些大人物了。
神农先生,该不会是您弄错什么了吧?
神农神色温和地解释道:
许多事早在最初就已定下。
莫说我无法更改,纵是邪神与蚩尤也扭转不得。
我等能做的,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
强行逆天,必受天罚!
这番话令徐臣陷入沉思。
若真如神农所言,万事皆由天定——系统、大雪龙骑、十大名剑,乃至今日种种皆是注定,那人活着还有什么奔头?
正恍惚间,夙夕突然插话,声音透着激动:
您当真是神农大人?
与黄帝齐名的炎黄始祖?
眼前这位可是曾经主宰大地的上古大能,夙夕难掩兴奋之情。
神农端详着少女,温声问道:
你来自昆仑一脉?
若没看错,应是昆仑山的传承者。
不知承袭了哪位故人的衣钵?
夙夕赶忙回答:晚辈学的是风后奇门!
风后奇门?难怪眉眼间有那丫头的影子。
既得她真传,潜心修炼必成大器。
听得上古圣贤夸赞,夙夕心头甜滋滋的。
她又追问道:
方才那铁掌将军与克屠,一个是蚩尤部将,一个是邪神爪牙。
这等祸害留着终是后患!
神农大人,刚才您怎么没把那两个家伙干掉啊?夙夕忍不住问道。
神农苦笑着摇头:你以为我不想吗?
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听到这话,夙夕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要知道刚才那招野蛮生长的威力,别说克屠和铁掌将军了,普天之下能接住这招的又有几人?
况且这还是神农大人亲自动手!
传闻这一招本就是神农首创。
现在居然说杀不了那两个家伙?夙夕打死也不信。
神农好似看穿夙夕的心思,转头对徐臣低声解释:
方才那一招,不过是唬人的把戏。
要是真使出野蛮生长,整座山都得塌!
不是我不想用,是实在用不了。
现在的我并非真身,不过是道幻影罢了。
我只是残存在神农内甲里的一缕灵力。
灵力残留?!
夙夕再次打量着神农,这才发现老人确实平平无奇,体内感受不到半分灵力波动!
先前还以为是自己修为浅薄,看不透神农大人的境界。
经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眼前这位压根就没有灵力!
刚才那番阵仗,纯粹是在唱空城计!
换作别人,克屠他们才不会落荒而逃。
可偏偏眼前这位是神农!
除非克屠他们活腻了,否则只能逃命。
听完这番话,夙夕才意识到这位远古大能的厉害之处。
这些上古强者,强的不只是实力,更是智慧和临机应变的本事!
神农对徐臣说道:
你穿着神农内甲。
当遭遇攻击时,宝甲会自动激发灵力护主。
我只是借着这股灵力,暂时显化身形。
很快我就会消散,到时候克屠他们定会察觉异常。
况且这岩山上还有别的敌人。
我现在告诉你获取不灭之火的方法,普天之下只有你能带走它。
说着,神农凑到徐臣耳边轻声嘱咐了几句。
记住,拿到不灭之火必须立即炼化。
绝不能被蚩尤部落的人夺走!
否则必将酿成滔天大祸!
绿芒一闪,神农的身形如烟消散,倏地钻进徐臣体内。
天地间再寻不着半点痕迹,仿佛这位上古大神从未显化人间。
夙夕眨着眼打量徐臣,指尖绕着发尾转圈。
她实在好奇——方才那团绿雾里,神农究竟同这小子嘀咕了什么?
临行前师尊的训令犹在耳边:要么阻止徐臣取得不灭之火,要么...就把那团火种抢回昆仑!
可如今算怎么回事?
世人皆知不灭之火乃神农亲手封印的圣物,现在连正主都默许徐臣接手。
若这时候硬抢,昆仑山与那些劫道的马匪有何区别?
少女突然跺了跺脚,青石板路上绽开几星冰花。
找火种要先寻沸腾潭。
徐臣摊开掌心,一缕绿芒在纹路间游走,据说藏在古山顶的洞穴里,洞口还封着禁制。
那还等什么?夙夕袖中罗盘嗡鸣,我的风后奇门最善辨水脉——
晚了。
徐臣突然按住她手腕,五行教派的人...怕是已经到山脚了。
五行教派?夙夕歪着头,银镯撞出清脆声响,他们不是神农嫡传么?总比蚩尤那群...
话音戛然而止。
她看见徐臣眼底浮起阴翳,像乌云突然遮住月亮。
方才绿烟没入耳廓时,分明送来五个字的警告。
徐臣摩挲着腰间骨笛,没有告诉少女——那支号称正道楷模的教派,如今连创始者都要后人提防。
别耽搁了,咱们抓紧时间上山吧!
管他什么五行教派还是蚩尤部落,抢到手的不灭之火才最踏实!
两人相视一笑,迈开步子就往山顶冲。
走着走着,夙夕突然开口:外头都传,神农把不灭之火藏在这座古山里。
听说山里机关重重,布满了结界陷阱。
可咱们这一路走来,连个绊脚绳都没碰到——
看来传言终究是传言,当不得真!
徐臣闻言突然刹住脚步,惊得夙夕差点撞上他后背。
怎么了?夙夕扶住崖壁站稳,发现什么了?
我感应到了水和火的气息。
徐臣压低声音。
夙夕环顾四周——光秃秃的峭壁上连苔藓都没有,更别说溪流了。
这家伙该不会出现幻觉了吧?
感受到同伴怀疑的目光,徐臣斩钉截铁道:我的五行感知从不出错!可他自己也纳闷:水和火到底藏在哪儿?
莫非在地底?夙夕用剑鞘戳了戳坚硬的岩面。
徐臣尝试用灵力探查,却发现地底像被罩了层铁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