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考试前夕。
陆凡再度出现在鳌太线上。
顺着山顶重新走了一遍，然后按照康健说的一步步到了那个蓝色铁皮顶房子前。
到了这里，地势平坦多了。
周围还用石头围了一圈围墙。
房屋前面的地方，放满了蓝色铁皮。不知是谁将房顶上的铁皮掀开扔在了一边。
神识扫了一圈。
没看到什么问题，准备沿路返回。
刚飞出两公里，陆凡神识中出现一堆小石头。
“嗯？”
石头很普通。
随意抛洒在乱石中。
好似众多石头一样被洪水冲到深沟两边。
“这是……”
陆凡捡起石头。
上面还有微弱术法波动。
如果不是这微弱术法，其他人只会当作是普通石子。
当夜，陆凡都没发现。
这东西是后来的？
神识笼罩石子。
“开~”
内景变幻。
几道人影一晃而过，然后布置作法，最后抱着一些器皿离开。
“他们竟然还在？”
当看到这群人施展的术法后，陆凡脸色黑如锅底。
“万没想到是他们。”
“如果真是他们的话，康健等人这次爬山恐怕背后有个阴谋。”
无论哪个时代，这群人是最该死的。
没错。
这群人是夺他人生命，填补另外一部分的气运。
上古时期活人祭祀。
那个时代罢了，毕竟非我同类，俘虏祭祀填补我族气运。
到后来，这群人竟然用同族人祭祀。
战国时还用平民给贵族陪葬。
陪葬，活人祭祀，在秦国被取消，改成陶俑。
汉魏的陶俑与木俑，隋唐有了唐三彩这类专门祭祀用品。
因为规格，还有成本问题。到了明清，基本就成了纸人。
灵堂前的金童玉女便是如此。
就为了这一点。
秦国统一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这批方士，再处置了其他传播分裂弱民思想的人。
秦汉时期的俑，除了陪葬外，还给英灵一次回归的机会。
与后世设立的神像同理。
回归，可以享受香火。
哪怕金童玉女，开光后，也有其他灵物选择是否愿意长陪死者，给自己积累阴德。
一切都是建立在双方自愿，相互尊重的基础上。
这也是《太平经》倡导的平等，《鲁班经》秉持的兼爱仁义。
而这群方士却是强迫他人祭祀。
活人祭祀，束缚魂魄为奴，不得轮回。
放在上古时期问题不大。
但对同族出手，那是天大的混账。
活人祭祀、陪葬，配阴婚。
从灵魂上夺取他人功德以补自己。
陆凡本来对这群人没多少恶意。
毕竟后来发生的事儿，都证明了这群人思想存在是有一定缘由的。
但今天看到的情况，令陆凡觉得恶心。
拘捕他人灵魂，来补自己的“性”。
这与李家看中他人身上的血液、骨髓、器官，随意杀人给自己补充生命的做法，有什么区别？
“性，命。”
命指身体，是看得见的自己。
性则基本指神魂。
炼气士修的是性命。
炼丹士，也是夺取天地间任何物种的魂魄与本体，经过淬炼后凝炼成丹，用来补全自己性命。
一枚金丹吞入腹，自此跳出天道规则外。
“也不知道这群人拘捕如此多的年轻魂魄要干什么？”
陆凡沿着河谷飞行半天。
竟然找不到这群人的踪迹，他们似消失了一般。
“这么小心呀！”
来回转了两圈，依旧没找到踪影。
性与命，相当于一个人的软件与硬件组成部分。
硬件条件能看得见，组成无非就是三维世界中的物质。
性则是看不见的能量与规则结合体。
魂魄越是高级的人，其“性”宛若一个强大到无法形容的软件。
硬件死了，软件无法启动不代表它消失了。
如此再去理解“夺舍”、轮回、转生之类的概念，是不是容易多了。
当然，神魂比什么软件之类的，高出不止两个维度，强大到无法理解。
人体也比以硅为主体的硬件更为精密。
虽然网络上一直传说，硅基生命要比碳基生命更厉害。
陆凡占卜片刻。
“很厉害，扫除得干干净净。”
眼前除了这块石头沾染了些许术法气息，整个法场都是一片“白地”。
什么痕迹也找不到。
“如此小心，是怕山中高手？”
秦岭腹地，山脉、水脉众多。
高手自然也不少。
没找到人，陆凡转身往回走。
只要留心注意，总有一天会发现线索。
当然，如果那几个死掉的登山者亲属找什么高手帮忙，估计也能发现魂魄遗失的端倪。
这么多日子过去，那些亲属要是真懂一些门道，恐怕早都找人了。
如今这个世界，早已被一些人改变了认知。
别说懂一点玄学，就是死后想找人为其念经超度都难上加难。
更何况他们多半也不愿意找。
“山中高手都没发现，我着什么急？”
不过话说回来，能从王母庙附近抢走这些魂魄的，也不是普通人。
康健没事就好。
回到家，陆凡找了两套高数试卷。
做完后，对照答案一瞧。
“完美！”
他将其他试卷也做完，感觉自己拿优秀都是小菜一碟。
浪荡了一日，开学了。
老师将这学期最后一节课讲完，这门基础课的本学期教学就结束了。
中午，陆凡前往图书馆。
他们学院算是这所大学最核心的区域之一。
因为学校中心是老钱图书馆，就在他们学院隔壁，往东走穿过一条马路便是。
学院后面是力学工程学院、商硕管理学院等，南边则是宿舍区。
往西边去，是一条栽满梧桐树的大马路。
穿过梧桐马路就是材料学院，隔壁是物理学院和各类试验区等等。
陆凡穿过马路，走进花木丛生的小树林，就被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青年拦了下来。
“陆凡，我等你很久了。”
“你？”
猛地一看，陆凡还没想起对方是谁。
再仔细打量，对方的脸型轮廓与记忆中的一人逐渐重合。
是那晗哥手下的黄毛。
“你这是……”
短短几日，这小子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就是病了一场么？
外形上最多消瘦一点，精气神最多萎靡一些，气场弱一些，也不该是这般模样。
“我要杀了你！”
小川拔刀朝陆凡冲来。
啪~
陆凡一耳光将小川抽飞出去，后者重重落在图书馆侧面的牡丹花坛里。
牡丹花落叶之后，就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到了冬季，这些枝条干枯坚硬，宛若一条条木刺。
小川从花坛里爬出来，稚嫩的脸上被划出一道道血痕。
身上的黑色羽绒服也被戳出一个个破洞，里面白色的胆布与鸭绒暴露在外。
“你……”
小川咬着牙，不顾身上的疼痛，从花坛里爬起来再度朝陆凡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