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惩所说的受处分。
是这次违规让柴玉冰占用军属名额住院的事情。
虽然没有闹到地方军区医院。
但秦惩的顶头上司还是让他停职待查。
柴玉冰听他委屈巴巴的说完。
心中充满愧疚。
秦惩是为了救自己才违反了纪律。
如果因此让对方在仕途上受阻，那她真的是百身莫赎了。
“没事，要是不能当兵，那我就给你打工。
你看，我会开车，还有把子力气，你总能有用到我的地方吧？”
他语气很是轻松。
但柴玉冰觉得，秦惩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愁绪。
此时张兰芝端着空盆回来。
刚才她在门口，正好听见秦惩的话。
心里一下子想起中午时潘赫和她说的。
是啊。
大冰那么好，怎么可能像自己这样一辈子单身？
她不喜欢秦惩。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对方还不错……
自己对大冰的感情，终究是不能宣之于口，被世俗所接受的。
张兰芝心里堵的要命。
可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等秦惩离开之后，张兰芝才斟酌着对柴玉冰说道：“大冰，你喜欢他吗？”
柴玉冰一愣。
随即明白张兰芝所说的他是秦惩。
她沉默片刻，微笑着说道：“喜不喜欢不重要。”
柴玉冰的本意是，自己不想考虑感情方面的问题。
可这话在张兰芝听来，便像是在说，已经领证了，就不用去计较喜不喜欢的话。
她一颗心翻来覆去的疼。
像是煎熬，也像是解脱。
浑浑噩噩过了一宿。
第二天王桂芝来换她时，她才惨白着一张脸走出医院。
她手伸进裤兜，摩挲着里面那张折了三折的纸。
垂下眸子，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抬步离去。
柴玉冰到晚上的时候还没看到张兰芝来，不免有些担心。
等王桂芝坐不住，准备出去找找时，一个护士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柴玉冰同志，有你的信。”
王桂芝接了过来。
护士又顺嘴说了一句：“是天天给你陪床的那个女同志给你的。”
柴玉冰听她这么说，感觉有些奇怪。
张兰芝每天都会过来，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还要写信？
王桂芝也纳闷。
她认的字不多。
所以打开信摆到柴玉冰面前给她看。
柴玉冰越看眉头拧的越深。
直到看完，她终于忍不住情绪：“兰芝这是怎么了？简直是胡闹！”
“咋的啦？”
王桂芝不知道情况，心里也急。
就听自己女儿说道：“兰芝忽然说要自己出去外地走走，让我们不要担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让我们不要找她，这不是胡闹吗？她一个姑娘家，自己能去哪儿？”
王桂芝一听，隐隐有些猜测：“老闺儿，昨天兰芝碰到她父母了，你可能没看清，她脸上都是巴掌印。”
柴玉冰瞪大眼睛。
怪不得昨晚张兰芝都是避着她的视线走。
当时她没想那么多，现在琢磨琢磨，便察觉出张兰芝行为举止的奇怪之处。
“怕是她那父母又威胁她，她不想连累咱家，所以才想出去转转……”
王桂芝叹气。
这姑娘怎么就摊上那么一对父母呢！
“她怎么这么傻，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咱们一起解决，现在这么一个人走了，她能去哪儿啊！”
王桂芝也叹气。
心中满是对张兰芝的担忧。
一个星期后。
柴玉冰准备出院。
一大早，柴荣刚老两口和秦惩就一起来给柴玉冰收拾东西。
柴玉冰的伤口恢复的还可以。
这也多归功于一些特批的医疗用具和药品。
因为秦惩被停职，柴家老两口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再加上两人通过这件事情，也看出来对方对自己闺女的爱重，便极力邀请秦惩到家里来住。
秦惩也不客气。
大大方方的住进了柴家。
在柴玉冰回家的第二天。
邮递员上门送了信。
信是张兰芝寄过来的。
邮寄地址是京都的一处邮局。
信里面，是张兰芝跟柴家人报平安，以及她的一张在天安门红旗下笑容灿烂的照片。
这封信，无疑让柴家人都松了口气。
阳明街的房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
柴玉波骑着倒骑驴折腾了好几趟，才把彩电录像机和那些衣服搬了过去。
而柴玉冰正好因为要慢慢恢复身体不能出车，所以索性便张罗起服装店的事。
这期间倒是有运输公司的人向柴玉冰打听货车往不往外卖。
都被柴玉冰堵了回去。
她留着车，还有更重要的事。
而且身体恢复差不多个把月，之后她还是要跑车，把家里这摊交给母亲和嫂子的。
秦惩找了一趟潘赫，让对方用自己公司的名义开个介绍信，帮自己提交到交通委去考驾驶证。
潘赫才知道，原来秦惩受了处分，在这里停职待审。
他惊讶不已。
追问秦惩是否要告诉家里，疏通一下关系。
没成想秦惩直接回答：“不回去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姑娘，现在证都拿了，接下来就想过点踏实日子。
你还别说，大冰喜欢赚钱，我这不想着考个证，跟她一起跑车嘛！
怎么样？帮不帮忙？你小子现在是大老板，不会不拉兄弟一把吧？”
潘赫歪着头用打量的目光看向秦惩：“你跟我开玩笑呢吧？你能不当兵？”
“啧。”
秦惩白了潘赫一眼，从兜里掏出烟。
给对方一根，又自己叼了一根点燃。
呼出一口气之后，说道：“你也知道我这么多年当兵受了多少伤。
上回更不用说，差点命都扔在这儿。
关键是以前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成家的想法。
现在不一样了，我只想和心爱的人过点平淡日子。
嗐，跟你这个光棍儿说这些，你能懂啊？怎么的，不想帮呗？”
看着秦惩这副推心置腹的样子。
潘赫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抬手拍拍秦惩：“我就好奇问问，你看你，你开口了，我能不帮你？”
挥手招呼来站在一旁的阿武，潘赫吩咐道：“给惩子整个介绍信……”
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回头：“唉？惩子，你说你都不打算回部队了，要不跟我干吧？咱哥俩一起赚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