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帐篷夜话，心事的流露
篝火渐渐燃成暗红的炭火，同事们的笑声和歌声也随着夜色渐深慢慢平息。林未晚坐在折叠椅上，脚踝的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只是被晚风一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冷了？”身旁的顾时砚立刻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带着他体温的雪松香气瞬间包裹住她，驱散了所有寒意。“要不要回帐篷休息？看你今天累了一天。”
“还好，再坐会儿吧。”林未晚裹紧外套，看着远处山坡上零星的灯火，心里有种难得的宁静。白天花海迷路的惊慌、被他找到时的安心、篝火晚会的热闹，此刻都沉淀成一种温柔的情愫，在心底悄悄蔓延。
同事们陆续回了帐篷，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远处的虫鸣。顾时砚拿了两罐热牛奶过来，拉开拉环递给她：“暖暖手。”
温热的牛奶罐贴在掌心，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林未晚小口喝着牛奶，看着火星在夜风中轻轻跳跃，忽然想起第一次在会议室见到他的样子——穿着笔挺的西装，眼神锐利，语气严肃，完全想象不到他也有这样温柔放松的一面。
“在想什么？”顾时砚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是不是在想白天迷路时有多狼狈？”
“才没有！”林未晚立刻反驳，脸颊却有些发烫，“我只是在想，你怎么什么都会？会搭帐篷，会处理伤口，还知道那么多野外生存的知识。”
“大学时参加过野外生存社团。”顾时砚笑了笑，眼神飘向远处的山峦，“那时候总觉得征服自然很厉害，后来才明白，真正厉害的是和自然和平相处。就像你设计里的‘自然共生’理念，其实道理是相通的。”
林未晚惊讶地睁大眼睛：“你还记得我的设计理念？”
“当然记得。”顾时砚转头看她，眼底的温柔在夜色中格外清晰，“第一次听你在会议室阐述时，我就觉得这个理念很动人。现在的设计太追求标新立异，反而忘了设计最本质的意义是服务生活、尊重自然。”
他的理解让林未晚心里暖暖的。做设计这么久，很少有人能像他这样，不仅看到设计的表面，更能读懂背后的理念和情怀。“其实我小时候住过乡下外婆家，院子里有棵老槐树，夏天会开很香的花，我们就在树下吃饭、乘凉。”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怀念，“所以我特别喜欢自然元素，总觉得有植物的地方才有生活的温度。”
“难怪你的设计里总有种温暖的感觉。”顾时砚的目光柔和下来，“我小时候倒是一直在城市长大，父母工作忙，经常一个人在家。那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拼建筑模型，看着一堆零散的零件变成完整的房子，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林未晚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心里微微一动。原来看似完美的他，也有过孤单的童年。“所以你后来才学了建筑设计？”
“算是吧。”顾时砚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不过后来发现管理公司也挺有挑战性，就慢慢转向了商业。但对设计的喜欢一直没变，不然也不会一眼就看中你的方案。”
他的话语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让林未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头喝着牛奶，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却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向他。夜色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侧脸的线条柔和而清晰，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让她莫名心动。
“其实第一次在会议室见到你，我还挺怕你的。”林未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里话，“你气场太强了，问问题又特别犀利，我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抱歉，那时候是故意的。”顾时砚的语气带着歉意，“我想看看你对自己设计的坚持程度。很多设计师看似专业，其实很容易被他人的意见左右，而你不一样。”他转头看她，眼底带着欣赏，“你眼睛里有光，说起设计理念时特别有感染力，那种坚定的样子，很吸引人。”
林未晚的脸颊瞬间发烫，心跳如擂鼓，差点握不住手里的牛奶罐。她慌忙移开视线，假装看远处的风景，耳朵却竖得高高的，生怕错过他说的每一个字。
“还记得第二次提案吗？你熬夜改图，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却还是坚持要调整细节。”顾时砚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温柔，“那天晚上我其实在办公室待到很晚，看到你办公室的灯一直亮着，就知道你一定在改方案。第二天看到你提交的修改稿，比之前完善了很多，那一刻就觉得，这个设计师值得被认真对待。”
原来他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自己。那些她以为的巧合和意外，其实都是他藏在心底的在意。林未晚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有些发热，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那时候我还以为你觉得我很固执，故意刁难我呢。”
“是很固执，但这种固执很可爱。”顾时砚笑了笑，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语气变得格外温柔，“设计需要这样的固执，感情也是。”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却让林未晚的心跳瞬间失控。她猛地抬头看他，夜色中他的眼神深邃而认真，仿佛藏着一片星空，让她瞬间沉溺其中。
营地的灯光在他身后明明灭灭，勾勒出温柔的轮廓。林未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她的心脏砰砰直跳，紧张得手心冒汗，却舍不得移开视线。
“未晚，”顾时砚的声音低沉而认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有点突然，但我……”
他的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小陈的声音：“林姐！顾总！你们还在外面吗？我带了烤红薯回来！”
两人像被施了魔法般瞬间分开，林未晚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衣服，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气氛疯狂跳动。顾时砚也清了清嗓子，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在呢，刚要回帐篷。”
小陈举着烤红薯跑过来，丝毫没察觉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快尝尝！刚烤好的，甜得流油！”她把一个烤红薯塞到林未晚手里，又递了一个给顾时砚，“今晚的星星好漂亮啊，你们刚才在看星星吗？”
“嗯，”林未晚咬了一口烤红薯，甜糯的口感却没让她平静下来，“是挺漂亮的。”
“对了林姐，你的脚踝怎么样了？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呢，顾总说山顶的日出超美的！”小陈叽叽喳喳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顾时砚眼底无奈的笑意。
“好多了，应该没问题。”林未晚含糊地回答，心里却还在回放刚才顾时砚没说完的话。他想说什么？是和她一样的心意吗？还是自己想多了？
“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顾时砚站起身，自然地接过林未晚手里的牛奶罐，“我送你回帐篷。”
“好。”林未晚点点头，在小陈暧昧的目光中跟着他往帐篷走，脚步还有些发飘。
走到帐篷门口，林未晚停下脚步，转身看他。夜色中他的眼神温柔依旧，让她鼓起勇气小声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顾时砚愣了一下，随即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明天看完日出再告诉你。”他顿了顿，补充道，“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
林未晚的脸颊更烫了，原来他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她红着脸点点头，钻进了帐篷，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躺在帐篷里，林未晚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刚才顾时砚认真的眼神、没说完的话、温柔的动作，在脑海里反复回放，让她心跳不已。她抱着膝盖，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像揣了只小兔子。
帐篷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顾时砚回帐篷的声音。林未晚屏住呼吸，听着他的脚步声在隔壁帐篷停下，然后一切归于安静。她悄悄拉开帐篷的拉链一角，看到远处的夜空繁星满天，月光温柔地洒在营地的每一个角落。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这样既甜蜜又忐忑。白天的惊慌失措、被他找到时的安心、篝火旁的暧昧、此刻的心动，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酿成一种名为“喜欢”的情愫，在夜色中悄然发酵。
林未晚拉上帐篷拉链，在心里默默期待着明天的日出。她有种预感，明天的日出，一定会有特别的意义。
夜色渐深，营地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虫鸣和风声。两个相邻的帐篷里，住着两颗同样为彼此悸动的心，在温柔的夜色中，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心事揭晓的时刻。属于他们的故事，在这场帐篷夜话里，悄然埋下了最甜蜜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