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的指甲掐进掌心时，控制台的警报声突然变调——不是尖锐的红色警报，而是带着嗡鸣的蓝色提示音。屏幕上的防御图谱正以每秒三帧的速度刷新，左路炮台的能量回路在图谱上闪着诡异的绿光，像条被掐住七寸的蛇。
“利维坦，左三回路电阻异常。”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指尖在控制板上敲出一串指令，调出的数据流里，某个参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偏离安全值。
利维坦的机械臂瞬间弹出校准工具，金属指节扣住炮台检修口的动作带着齿轮咬合的精准：“是昨天换的劣质导线，电阻值超过标准值17%。”它的光学镜头扫过刘静递来的备用导线，“需要截断0.3厘米才能适配接口。”
刘静摸出谢洛科夫留在抽屉里的折叠刀——那是他用断刃打磨的，刀柄缠着防滑绳，绳结处还留着他牙齿咬过的压痕。她屏住呼吸数到三，刀刃精准地落在导线标记处，切口平整得像机器切割。
“右路感染者突破第二道防线了！”白猿李的吼声从通讯器里炸出来，背景混着金属撞击的脆响，“谢洛科夫的燃烧瓶用完了！”
刘静抓起脚边的备用瓶，瓶身贴着谢洛科夫写的便签：“晃三下，投出去时记得侧身。”她指尖划过便签上歪斜的字迹，突然想起他前天教她投掷时，用下巴蹭过她的发顶说“别怕，砸偏了我挡着”。
手腕翻转的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谢洛科夫正用肩膀顶着传送带，把新制的燃烧瓶推过来。他没有双臂，只能用锁骨夹住固定带，每推一步，脖颈的青筋就突突跳一下，喉结滚动着说：“接住……第三排是强化型……”
燃烧瓶在空中划出弧线时，刘静看见他后颈的伤疤在灯光下泛白。那是上周为了抢回被感染者叼走的医疗包，被利爪划的，当时他流着血还笑：“这点伤，比不过你煮的姜汤管用。”
“刘静！防御能量只剩8%！”利维坦的光学镜头突然转向能量核心，“敌对营地在干扰能源传输，他们破解了初级加密！”
刘静的目光落在控制台下方的暗格——那里藏着谢洛科夫画的简易电路图，边角写着“紧急时短接这三根线，会过载但能撑五分钟”。她咬开导线外皮时，舌尖尝到了铜丝的腥气，脑海里突然闪过他说这话时，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短路的火花溅在手腕上，能量条疯狂飙升的同时，通讯器里爆发出白猿李的欢呼：“他们退了！谢洛科夫你这招真绝！”
谢洛科夫的笑声混着喘息传来：“是……是刘静记得……”尾音突然卡壳，刘静转头时，正看见他用下巴把掉在地上的便签顶起来，便签背面写着“她怕黑，晚上巡逻记得留盏灯”。
利维坦的机械臂突然递来块干净的布：“擦擦汗。”光学镜头扫过她沾着油污的指尖，“谢洛科夫刚才用脚给你烧了热水，在保温桶里。”
保温桶的盖子是谢洛科夫用牙齿拧开的，蒸汽裹着姜糖的甜香漫出来时，刘静突然发现桶底粘着张纸条，上面是用口红画的简笔画——一个没胳膊的小人正给瓶子里的小人递汤，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喝了不冷”。
“左路炮台修好了！”白猿李的声音带着笑意，“谢洛科夫用牙齿咬着扳手拧的螺丝，说比刘静上次拧的还紧。”
谢洛科夫的反驳混着咳嗽声传来：“本来就……就比她有力气……”
刘静捧着保温杯笑出声时，利维坦突然调出监控画面：敌对营地撤退时，掉落的加密箱上，印着和谢洛科夫护身符一样的齿轮纹。她指尖敲了敲屏幕：“利维坦，破解这个需要多久？”
“预计十分钟。”机械臂指向谢洛科夫，“但他说，他知道密钥是你生日的后三位。”
谢洛科夫的脸“腾”地红了，用肩膀撞了撞传送带：“我……我猜的……”
刘静看着他耳尖的红，突然想起今早他用下巴夹着笔，在日历上圈她生日的样子。保温桶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她低头时，发现自己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模仿着齿轮转动的轨迹——就像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总在最关键的瞬间，咔嗒一声，严丝合缝。
（下一章预告：加密箱里的文件显示，敌对营地的首领，和谢洛科夫失踪的哥哥有着一样的瞳孔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