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至暗时刻,重燃价值的圣火,蒋董事长的动摇,如同在联盟紧绷的神经上,划开了一道口子,恐慌和绝望的情绪,眼看就要决堤。柯景阳知道,此刻任何空洞的口号,都是苍白的,他必须用最坚实的东西,堵上这道裂缝。
他没有在加密频道里,进行无谓的争论,而是做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他立刻发起了,一个最高优先级的、仅限于联盟最初几位,核心发起人的加密视频会议。
屏幕上,出现了刘振邦、赵厂长、天工股份技术总监、以及脸色苍白、眼神躲闪的蒋董事长的面孔。
“各位,”柯景阳开门见山,声音沉稳得不像身处风暴中心,“我知道,现在是我们最难熬的时刻。舆论在唱衰我们的根基,市场失去了流动性,连我们自己的盟友,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看了一眼蒋董事长,没有指责,只有理解。
“但是,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越要问自己一个问题,”他拿起那本陪伴他许久的、王叔的日记,将其郑重地放在镜头前,“我们当初,为什么会走到一起?是因为我们相信,屏幕上的数字,定义不了,我们车间里机器生产的价值!是因为我们坚信,我们手中掌握的订单、技术、市场份额,才是真正的财富!”
他翻开日记,找到记载着九八年股灾后,那些同样被“银杏会”恶意做空、但最终依靠过硬的基本面,和产业资本的坚守,最终价值回归、甚至创出新高的企业案例。
“看看历史!王叔用血泪记录下的教训,告诉我们。空头可以扭曲价格于一时,但无法消灭价值于永远!”柯景阳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力量,“当年的‘王氏实业’如果有我们今天的联盟,如果能像我们一样,团结坚守,结局或许会完全不同!”
接着,他调出了近期调研的、厚厚的一叠数据,和实物照片,天工股份的航空级样品、恒信机械即将交付的,大型设备调试现场、新月新材料打破垄断的,特种陶瓷检测报告……
“再看看这些!”他的手指点着,这些实实在在的证据,“蒋总,你们精密仪器的核心传感器,是不是已经通过了,德国莱茵的认证?刘总,你们振华重工的港口起重机,是不是刚刚中标了,海外重大项目?赵厂长,你们恒信的精密零部件,是不是依然供不应求?”
“空头在报告里夸夸其谈,但他们改变不了,这些铁一般的事实!他们可以暂时,让市场忽略这些价值,但他们无法,让这些价值消失!”
柯景阳的目光如同火炬,灼灼地扫过屏幕上的每一张脸:“我们现在退出,就是在用黄金换废铁!就是在亲手,将我们几十年打拼的心血,贱卖给那些金融掠夺者!我们不仅仅是在亏钱,我们是在背叛,我们自己的事业,背叛所有信任我们的员工和伙伴!”
“想想我们的初衷!我们联盟的存在,不就是为了阻止,这种悲剧发生吗?如果连我们自己,都不相信我们,手中东西的价值,还有谁会相信?”
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
“价值,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现在,就是最考验我们信念的时刻!顶过去,我们就是书写历史的人!退缩了,我们就是历史中,又一个被资本碾碎的悲剧!”
一番话,掷地有声,如同洪钟大吕,震得蒋董事长身躯微颤,他羞愧地低下了头,再抬起时,眼中虽然还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唤醒的执拗。
刘振邦猛地一拍桌子:“柯小子说得对!老子差点被那些狗屁舆论带歪了!咱们手里拿的是真家伙,怕个球!干到底!”
赵厂长也缓缓点头,声音沙哑却坚定:“我这把老骨头,就陪你们这些年轻人,赌上这一把!赌咱们实业家的眼光,没错!”
天工股份的技术总监,推了推眼镜,言简意赅:“技术在手,天下我有。坚守。”
看着重新凝聚起来的核心,柯景阳知道,最危险的内部危机,暂时度过了。
信念的圣火,在至暗的暴风雨中,虽然摇曳,却未曾熄灭,反而因为这番淬炼,燃烧得更加纯粹和坚定。